朱有福和張望被帶上來的時候,還處於昏迷狀態。


    趙副將命人將兩人困在了十字行的行刑架上,兩人都還未醒來。


    之前送飯的獄卒直接上前,將一桶放了鹽的水倒在兩人身上。


    兩人身上皆有傷,如今潑上著兌了鹽的水,直接疼醒,嘰哩哇啦的亂叫起來:“疼,好疼!我的肉,我的肉?”


    兩人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身體,發現自己還未被行刑。


    那獄卒臉上盡是冰冷,眼中是嘲諷和不屑:“看什麽,你好好好的,還沒行刑呢!”


    朱有福反應過來,大聲道:“白將軍,白將軍,你殺了我,現在就殺了我,我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的了!”


    張望也跟著道:“白將軍,殺了我,我在嶧城兩個地方都偷偷藏了錢。隻要你肯給我一個全屍,我願意告訴你埋藏的地方!”


    白薇直接上前,順手拿來兩塊爛木頭塞進了兩人嘴裏。


    倒不是覺得他們兩人太吵,擾了她的清淨,主要擔心一會行刑的時候,這兩人挨不過會咬舌自盡。


    這嶧城的百姓這麽多,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抽其筋,將他們挫骨揚灰,她怎麽可能不給他們這個機會?


    朱有福和張望被塞住嘴巴的那一刻,眼中終於生疼起絕望。


    台下的人看著被綁在十字行刑架上的兩人,一個個眼中帶著憤怒和冰冷。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們之中有家產被覬覦,被張望和朱有福強行羅列罪名,最後一無所有的商賈;也有曾經被朱有福和張望強製欺辱,終於逃出生天的年輕女子;更有因為這兩個狼狽為奸的畜生失去子女的老人,失去父母的孩子……


    他們都看著眼前朱有福和張望,眼神如刀。


    今日,幸好遇上了白將軍,管了他們這裏的不平事。


    他們終於有機會為自己,為家人報仇了。


    白薇看著台下的人,淡淡道:“時辰已到,行刑!”


    這話一出,劊子手端上了一個托盤。


    托盤中放著幾把磨的相當鋒利的小刀。


    白薇道:“聖旨言明,全城百姓,若是願意皆可參與,以泄心中怨憤。更可生啖其肉,飲其血,抽其筋,挫骨揚灰!若是有人想要自己動手,皆可上前!”


    這話一出,整個現場卻忽然沉默了。


    她知道,這嶧城之中大多數人都對朱有福和張望恨之入骨,恨不得如同聖旨所言:“生啖其肉,飲其血,抽其筋,挫骨揚灰……”


    可能夠有勇氣去這麽做的,還是少數。


    尤其是第一刀。


    需要很大的勇氣和恨意。


    沒有人願意上前也無妨,她看向劊子手:“行刑吧。”


    劊子手點頭,便將托盤放到一邊,準備拿刀動手。


    豈料,那站在不遠處的獄卒卻直接跪在了白薇麵前:“白將軍,可否讓我先來!”


    白薇並沒有多言,隻是點了點頭。


    獄卒上前,拿起其中最小的那把刀走到了朱有福的麵前:“朱縣令,在地牢饑寒交迫而死的犯人共四十七人,我現在就剮你四十七刀,為他們報仇!”


    說著話,手中的刀慢慢落下。


    皮肉割開,鮮血沁出,順著白色的囚服,慢慢滴落在地上,格外紮眼。


    朱有福疼的齜牙咧嘴,青筋暴起,目眥欲裂,卻吐不出半個字,隻能死死咬著嘴裏的木頭,牙齦都滲出鮮血,順著木頭往下滴。


    “嗚嗚嗚嗚嗚……”


    那聲音,痛苦而淒厲。


    獄卒割的並不算深,但是每一下都果決有力。


    一連四十七刀,根本沒有停過。


    其中他暈過去過三次,可在獄卒再次動手割的時候,他又被疼醒。


    反複在疼痛,昏厥蘇醒中度過,直到四十七刀結束。


    獄卒割完,放下刀,直接離開了。


    獄卒下去之後,兩個老者走上台來,走到了張望的麵前。


    張望看到了朱有福的慘狀,早已嚇得五髒俱焚,身下一片腥臭的黃色液體:“求,嗚嗚嗚,不,嗚嗚嗚痛,快嗚……”


    那模樣,依稀可以辨認出他是在求饒。


    可那兩個老者完全不為所動,隻是麵無表情道:“那些被你殘害致死的人他們向你求饒的時候,你可曾想過放過她們?我的女兒,她隻有十二歲啊!”


    說著話,老婦人流下了眼淚。


    老爺爺立刻幫她擦拭掉眼角的淚:“別哭,別讓這畜生看了笑話,今日我們就是在為娟兒報仇,也為所有被這畜生迫害的女孩報仇!”


    老夫人這才平靜下來,用力的點了點頭,轉身直接拿起了最大的那把小刀,狠狠的割在了他的下半身。


    他就是因為長這東西,才迫害她家閨女的。


    所以,這東西最該割!


    一刀沒割掉,狠狠用力,又拉了兩下。


    張望疼的齜牙咧嘴,青筋暴起,目眥欲裂,滿頭大汗,直翻白眼……在割下的一瞬間,他也徹底昏死過去。


    獄卒麵無表情的上前潑了一桶鹽水,都沒將他疼醒:“白將軍,他是不是死了?”


    這話一出,底下的人立刻道:“不,不能讓他就這麽死了!”


    “對啊,這麽死簡直是便宜他了!”


    “我還沒有替我家藍藍報仇呢?他不能就這麽輕易的死了!”


    “你們兩個下手也太重了吧!”


    “別死啊!畜生,你咬掉了我的耳朵,我也要親手割掉你的耳朵!”


    “……”


    現場暴動起來。


    白薇上前,查看情況,然後將一個藍色的小瓷瓶遞給了獄卒:“每隔一刻鍾,給他們二人喂上一顆,隻要不直接命中他們兩人的要害,便可保證他們不死,不昏。”


    生而為人,自然是要為自己曾經犯下的罪過付出相應的代價。


    而今日這一切,都是他應該承受的報應。


    獄卒聽見,立刻上前,喂了張望一顆。


    張望立刻就醒了。


    醒的一瞬間就痛的劇烈,開始拚命掙紮,由於他身體肥碩,不止十字木架在晃動,就連整個行刑台都在晃動。


    可即便如此,他也掙紮不動分毫,唯一的區別就是下身流出的鮮血更多了。


    見張望醒來,那些躁動的民眾情緒才被安撫了一些。排著隊,上前行刑,可白薇已經不想再看,便將維持現場秩序的事情交給了趙副將,並且叮囑讓他看著點,讓那些人避開要害,免得再遇到方才的情況。


    她獨自一人走下行刑台,淡定優雅。


    可在轉到一個巷子深處的時候,趴著牆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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