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回娘家,幾乎全國各地統一遵循的傳統習俗。


    阿嬌早早起床,抱著未醒的孩子,提著昨天黃浩賀傅兩人送的禮品到中院。


    段秀那台女式自行車留在家裏,沒有隨出嫁帶走。


    而自家又是二八大杠那種,騎著不方便也不文雅。


    阿嬌剛在門口露麵,吳秀清明白意思,立馬將自行車推出來。


    將東西綁好,將孩子安置好,阿嬌對吳秀清交代道:“我在娘家住幾天,如果有人來吳嬸子招待一下。”


    吳秀清滿口答應,送到大院門口。


    …


    獨門獨院的一進四合院門口,老兩口在門口眺望無數次,真可謂望眼欲穿。


    “今天大年初二,阿嬌給咱們拜年一點也不積極。”阿媽焦急的搓著手,在門口來回踱步。


    阿爸:“晃得我眼都花啦,害得我也跟著著急。你還是回屋做一桌好菜,等女兒和外孫回來吧。”


    阿媽:“急啥呀,我都不著急,你倒是急起來了。”


    得,搞清楚是誰先急的行不?阿爸無奈地搖搖頭,懶得跟老婆子爭辯,轉身回屋給爐子添煤球,把屋子燒得暖乎乎的。


    終於,阿嬌騎著女式自行車來到了娘家。


    看到阿媽等在門口,她瘋狂按車鈴鐺:“阿媽,我回來咯。”


    阿媽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小跑迎上去。


    阿嬌下車伸出雙手求抱抱上演一場母女深情,結果阿媽直接無視,慈祥抱著外孫用頭去拱,笑的見眉不見眼。


    聞著外孫身上的奶香味,阿媽陶醉其中:“孩子身上奶香味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那叫一個地道。”


    阿嬌調侃道:“才落戶四九城幾年?分不清自個誰是誰?你這一個“地道”真的很地道,隔幾天是不是要冒充老四九城人?”


    “沒大沒小,有你這樣嘲諷親媽的嗎?”阿媽白了阿嬌一眼,抱著外孫進院子。


    整個一進院子都是自家的,阿嬌將自行車停在屋簷下,沒有推進屋。


    進屋,暖乎乎的溫度撲麵而來,瞬間驅散身上的寒氣。


    阿爸眉眼在笑,一臉慈祥。阿嬌感受到屋內的溫暖,也感受到阿爸的溫暖。


    “阿爸,你看...”


    阿嬌將禮品提起來:“好酒好煙伺候著。”


    阿媽檸檬壇子打翻,酸溜溜陰陽怪氣道:“好酒好煙伺候著,就是沒有阿媽的份。”


    阿爸接過禮品,看寶一樣拿在手裏反複觀看。


    阿嬌:“阿媽,把我原先的房間收拾一下,我在家住幾天,過幾天當女兒時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你親阿爸不親阿媽,還想回家讓我伺候?”


    阿媽抱著外孫,對外孫道:“把你媽媽趕出去,跟阿婆一起住。這一進的大院子以後都是你玩耍的場地。”


    阿嬌拉著阿媽一隻胳膊,嗲聲嗲氣撒嬌道:“阿媽,我可是你女兒,你不能酸我。”


    阿媽沒有理女兒,對外孫道:“乖外孫,以後隻跟阿婆親,把媽媽趕出去。”


    孩子仿佛聽懂一樣,立馬在阿媽懷裏扭動身體,調整姿勢,對阿嬌伸手:“麻麻...吃..麻麻抱...”


    阿媽慈祥的笑臉瞬間凝固,幽怨道:“有奶便是娘,現在連乖外孫都不親我。”


    阿爸哈哈大笑:“活該,誰讓你碎嘴子挑撥關係?我乖外孫是神童有股聰明勁,能明辨是非。”


    一歲不到會說話會走路,放到任何一個地方都能稱的上神童。


    中午吃飯,阿爸特意拆一瓶女兒送的茅子自斟自飲,一杯小酒一口菜喝的那叫一個舒坦。


    吃過午飯,阿媽開始忙碌家務事,洗完碗筷又去收拾房間,讓女兒和外孫住。


    阿爸則拉著女兒,一臉認真問:“阿嬌,去年你送進去一個人,他出事了你知道嗎?”


    去年送進去一個人?


    阿嬌微愣,去年親手送進去五個?還是六個,她自己都不記得。


    那些人還在街道辦關著,哪怕大過年也沒放出來。昨天大年初一,黃浩上門拜年也沒提及有人出事?


    阿嬌問:“阿爸,你跟我說說具體情況,沒人跟我說有誰出事。”


    阿爸緩緩道:“這事發生在臘月十七那天...”


    隨著阿爸講述,阿嬌明白事情全過程。


    枳騍石場是一個很大的石場,供犯人勞改隻是其中一個區域。


    有地質院老同誌帶徒孫為期兩個月的基礎教學,選中石頭種類豐富的枳騍石場。


    搬石頭挖石頭等雜事地質院肯定不幹,便跟上麵要了一批犯人。畢竟,在哪裏搬不是搬呢。


    那一批隨機安排的犯人中有閻解成。


    前麵好好的,直到臘月十七那天,枳騍石場女犯人區有個女犯人腳滑被石頭砸死。


    經過裏麵工作人員一查發現,死者兒子閻解成也在石場服刑,便將此事通告訴閻解成。


    自己親媽在這個地方勞改,枳騍石場工作人員居然不告訴他,也不安排母子倆見麵。反而意外死後才告訴見最後一麵。


    閻解成當場歇斯底裏,咬牙切齒喊出徐江,阿嬌兩個人名,隔老遠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怨氣衝天。


    得了,大家都明白這位發狂發怒的犯人跟他口中兩人有天大的仇。


    地質院很少有人知道徐江是誰,但知道阿嬌。


    畢竟地質院能潛水敢潛水的優秀水下地質工作人員是阿爸,在地質院是個有名氣的小老頭。


    至於阿嬌,自從結婚後辭了地質院工作,不再參與水下作業,在家相夫教子。


    閻解成拿到骨灰後,在當天夜晚腳莫名其妙受傷,枳騍石場醫療條件有限,隻能送到外麵醫院治療。


    閻解成的媽媽?


    阿嬌思索好久,才想起這個人,想起她關進去勞改原因。


    閻解成他媽,他爸,還有劉海中三人暗中使壞,真正借刀殺人慫恿傻柱。


    那次事件,閻解成他媽是從犯,沒有槍斃,隻判十年枳騍石場勞改。


    阿爸一直觀察女兒神色,看她露出了然的神態,明白她想起前因後果。


    阿爸起褶子的老手,撫摸外孫額頭,鄭重叮囑道:“他這次外出治療可能不會再回去勞改。”


    “對自己那麽狠,自己的身體都能下手,那個叫閻解成的是個狠人...”


    “外孫還小,你時時刻刻要帶在身邊,小江不在家,你一個人住在四合院小心點,別讓人暗中使壞。”


    這事發生在年前,一點消息都沒傳回大院,而且閻家剩下那幾個貌似也不知道。


    難道是閻解成阻止,不讓通知家屬?好像隻有這個可能。


    那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不趕回來過年,也不趕回來給親媽下葬,難不成隻是逃避勞改?


    想不通,一點也想不通。


    阿嬌幹脆不想,但凡閻解成有一點壞心思冒頭,直接摁回去。


    但凡四合院這些住戶主動來觸黴頭,事情發展由不得他們做主。


    事是你們挑起,什麽時候結束,以什麽方式結束,由我家說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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