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冷汗涔涔


    夏知晚關了房間裏唯一留的那盞昏暗的燈。


    是什麽時候開始養成睡覺留燈的習慣的呢?她仔細回想了一下,大概是他們結婚的第一年,那會兒她剛搬進南苑。


    傭人們都知道陸懷舟不待見她,一開始的時候,自然也都跟著捉弄她了。


    常常有傭人在夜晚來回在她的門前踱步,那時年紀小,膽子也小,加上她又愛看一些詭文怪談,想象力也豐富。


    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她就開始習慣性地留一盞燈。


    關了燈之後,夏知晚躲在了臥室的窗簾後,屏住了呼吸。有了寶寶之後,她好像更膽小謹慎了一些。


    這一刻,她在心裏祈禱著,陸懷舟能快一些來,再快一些。


    門外持續的拍門聲讓她蹙緊了眉心。


    不知道是不是懷了孕之後,會變得敏感一些,她此刻就格外敏感,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讓她惶恐不安。


    腦子裏不斷浮現著如果有陌生的男人闖入會是什麽樣的情況。


    房間裏開了暖氣,可她卻還是冷汗涔涔著。


    外麵動靜大到,她不得不轉身過去看窗外,企圖從窗外尋找到逃走的路線。


    九樓,對恐高症的人來說,也已經很高了,更何況她此刻正站在窗邊,那種恐慌和極度缺乏安全感一陣一陣的襲來。


    陸懷舟進來的時候,打開了房間裏所有的燈,卻依然找不到夏知晚。那瞬間,他慌了神。


    連聲音都沙啞了幾分,“夏知晚?你在哪兒?”


    沒有反應,也沒有動靜。


    陸懷舟找遍了整個房間,甚至連床底都沒有放過。


    他跪在床邊的地上,找到滿頭大汗的時候,抬起頭來,不經意地瞥見窗簾那裏不正常的起伏。


    陸懷舟仰頭,鬆了一口氣。


    因為太過緊張,所以站起來的時候,都有些不穩了。


    他朝著窗簾邊走去,撥開窗簾的時候語氣比以往柔和,“出來吧,沒事了,人已經弄走了。”


    一道倩影虛弱地倒了下來。陸懷舟眼疾手快地攬住了臉色煞白的夏知晚。


    她太緊張了,緊張到渾身已經沒勁了,連呼吸都是急促而短暫。


    像一團棉花一樣,濕噠噠地倒在了陸懷舟的懷裏,眼皮往下耷拉著。


    陸懷舟睨了一眼窗外的景色,不動聲色地將窗簾拉上之後,又將她橫抱了起來。


    隻是將她從窗邊抱到床上,就能感覺到她身上的冷汗涔涔。


    夏知晚說不出話來,她其實一貫膽子都很小,隻是父母走的那天她就告訴過自己,以後無人庇護,要堅強。


    一直下意識給自己灌輸這些,她竟以為,自己真的很堅強了。


    “是顧嘉逸,他喝多了,我已經讓當地的警方把他帶走了。”夏知晚的冷汗還是一直在往外冒。


    顧嘉逸給她發的那些消息,其實她是看見了的。


    她覺得兩人之間的話已經說得夠清楚了,如果那天顧嘉逸沒有動手動腳的冒犯她,或許他們還可以做朋友的。


    那天之後,她就斷了和顧嘉逸做朋友的心思,對方不是個冷靜成熟的人,隻是礙於同學一場,她沒有拉黑對方。


    這麽看來,不理會對方確實很正確,畢竟,顧嘉逸如她認知的那樣,是個不冷靜也不成熟的人。


    緊張久了,她的嗓子很是幹啞,她不願意說話,隻是發著抖。


    陸懷舟緊緊皺著眉,就這麽在床邊站著,也不催促,也不多言,算是一種,無聲的陪伴吧?


    已是淩晨三點,她早就累得不行了。更何況那樣的緊張之後,她更是一點力氣也沒了。


    昏昏沉沉地閉著眼睛睡了過去。


    直到床上的人傳來均勻細小的呼吸聲,陸懷舟這才打算走。


    隻是剛轉身走了一步,就聽見她虛弱的呢喃,“別走好不好…我怕...”


    夏知晚做了個夢。


    夢到那個在南苑被傭人們嚇唬到的夜晚,窗外的人影晃動讓她感到害怕,她獨身一人蜷縮在主臥的房間裏,那晚,她給陸懷舟打了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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