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痛到麻木


    果然,顧嘉逸都被逗笑了。


    “夏知晚,你是不是錯估了你在陸懷舟心中的地位了?陸懷舟滿心滿眼都是我姐,他怎麽會碰你呢?就算你肚子裏的孩子真是陸懷舟的,你怎麽就敢確認,他在乎這個孩子呢?”


    把邏輯理順了之後,顧嘉逸就完全沒有後顧之憂了。


    他掄起拖拽在地上的鐵榔頭,狠狠一擊。


    正正擊中在夏知晚的小腹處。


    排山倒海的痛意來襲,這是夏知晚從來未曾經曆過的痛,她承受不住,眼前一黑,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倒下去的那瞬間,她的腦海裏浮現了好多好多的從前。


    就像電影的幻燈片一樣,一幕一幕在她的腦海裏閃現著。


    夏父夏母出事那天,她躲在長廊裏哭,鼻尖充斥著醫院的消毒水味道,明明隻是腦海中放映著畫麵,可偏偏她也好像聞到了那天的味道一樣。


    這一幕過後,是夏奶奶語重心長地告訴她,不嫁到陸家,她老人家也不活了,那時夏奶奶長籲短歎的聲音好似在耳邊響起。


    再往後,是她一個人盤旋在南苑的孤單身影。


    餐桌上,沙發處,臥室的陽台,都有她孤寂落寞的背影。


    痛,太痛了。


    鑽心的痛往她的身子骨裏蔓延,痛到麻木,意識就越發的清醒。不該,真的不該。


    她怎麽會想要給陸懷舟發那一封可笑的郵件呢?


    她哪怕是給從前在海藝大學校的導師或者是同學發郵件,這會兒都有得救的可能。


    唯獨是給陸懷舟發了。


    該,真的是該。


    鮮血從腿間流出,腹部傳來劇痛,耳邊是蘇蔓得意的笑聲。


    她正在謀劃著殺了夏知晚後的安排,“先把她解決了,然後咱們再一場火燒了這裏,雖然到時候會還原出現場,但那已經不重要了,那時候你都已經在國外定居下來了,如果沒查到你的話,你還是可以偶爾回來看看你姐姐的。”


    顧嘉逸掄起鐵榔頭,瞄準著夏知晚的頭部,咬著牙憤憤道:“她已經毀了我了,我不能讓她再毀了我姐姐了,她必須得死,必須得死!”夏知晚倒在地上,微睜著眼睛,痛得連求救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蘇蔓又點燃了一根煙,眉眼裏滿是高傲,“你幫你姐姐做了一件好事了,也不枉費你姐姐勸你這麽久了,你放心,你姐姐有的是錢,這年頭,有錢在哪兒過不好?”


    夏知晚的心好像已經死了,沒有波瀾了,僅剩的也隻是對死亡的恐懼罷了。


    還有,對顧秋意的恨。


    果然,連這件事情,都是顧秋意在背後操縱的,隻是她從來不出手,隻借他人的手。


    與其說是對顧秋意的恨,倒不如說是對陸懷舟的恨。


    如果陸懷舟不這麽袒護著顧秋意,她敢這麽肆意妄為嗎?


    小的時候,夏知晚曾依在夏奶奶的懷裏,聽老人家說一些奇談怪聞,說帶著濃濃恨意去世的人,不會投胎轉世,會做遊蕩在人間的厲鬼。


    夏知晚的臉龐滑過清冷的淚,她不要做厲鬼,厲鬼不好看,還嚇人。


    她不想恨陸懷舟,陸懷舟不值得她恨,也不值得她變成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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