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遙月茫然地看著周圍的環境,四麵都是高聳入雲的樹木,顯得她格外渺小。


    她嚐試著站起身,腳腕傳來一陣鑽心的痛,她臉瞬間更白了,她扶著樹低頭看著自己紅腫的腳腕,歎了口氣。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會突然來到這裏,她本來在山上寫生,突然一陣風吹過,眼睛一閉一睜就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


    前麵茂密的樹林突然簌簌作響,裏麵好像有什麽東西。


    溫遙月瞬間全身緊繃,彎下腰拿起一個尖銳的石頭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個地方,額上泛起冷汗。


    在她目光下一隻白鶴從樹林裏鑽了出來,溫遙月盯著它漂亮的羽毛和眉心顯眼的一簇紅毛,半晌鬆了口氣。


    她扔掉手裏的石頭,掏出手機找信號。


    白鶴盯著她看了會突然跳起舞,漂亮的羽翎根根發著光,可惜溫遙月沒看見,她低頭看著手機試圖聯係到人,可是手機就是沒有信號。


    白鶴身影慢慢抽長變形,最後一個雪白金紋長袍,皮膚白皙的男人站在那裏,他一頭銀發長至腰間,眉心一點朱砂,容貌恍若天上謫仙。


    他輕輕抿著唇,淺淡的眸子落在那個女人身上,他求偶失敗了。


    大祭司第一次向雌性求偶就被拒絕,心裏難受極了。


    溫遙月抬頭一先是愣然後就是驚喜,這個人什麽時候出現的!?


    “你好,我想問一下這裏是哪裏?”


    她這是在和他說話嗎,年絮影長而白的睫羽輕輕顫了顫。


    “你好你好。”


    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碰到一個人不容易,溫遙月深一步淺一步地向他走近,輕聲叫了幾遍,年絮影才回了神。


    她才拒絕他的求偶,他本來不應該再和她多說應該趁無人看見快點離開,隻是看著女人瑩潤的雙眸,他還是張了張嘴回答她的問題。


    “靈澤大陸?”好奇怪的名字,她沒聽說過。


    “你好,我叫溫遙月,不知道怎麽出現在這裏,你可以告訴我怎麽出去嗎,我可以給你報酬。”


    “你是哪個部落的?”


    部落?她難道穿到原始時期嗎,可看著男人身上精美華貴的長袍又不像。


    見她不說話,年絮影也愣了一下,難不成是流浪獸。


    可是,雌性怎麽可能是流浪獸,她們是大陸上最尊貴的統治者。


    而且還是這麽漂亮的雌性。


    “如果你不記得的話,先和我回白鶴部落吧。”


    溫遙月雖然不明白還是點點頭,目前為止,在這座深山老林明顯更加危險,她看見遠方還有大型遺骸,證明這個地方有更大的猛獸。


    雖然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也不靠譜,但是至少是人,而且看著樣子不像心術不正之人。


    然後,溫遙月就眼睜睜地看著麵前的白衣男子突然變成一隻巨大的白鶴,比方才那隻大了很多,像一隻小象,溫遙月通過它眉心那簇紅毛認出它就是剛才那隻。


    白鶴優雅高貴地站在她前麵,溫遙月腿都軟了,她沒有忘記這隻白鶴是剛才那個人變成的。


    人變成鶴?


    她二十多年的唯物主義在今天徹底崩塌。


    她終於知道自己在哪裏了,親戚家的表弟和她說的獸世,就是獸人的那個獸世。


    溫遙月麵色僵硬,白鶴黑溜溜的眼睛疑惑地看著她,它彎下長長的腿,讓她坐上去。


    溫遙月回過神,沒有矯情爬了上去,輕輕摸了摸軟乎乎的白翎,已經接受她穿越到獸世的這個事實。


    白鶴騰空而起,飛上藍天。


    她伸手勾著雲層劃出一條長尾,白鶴居然飛到雲層上,奇怪的是她並沒有感受到強烈的風,就像是被一個保護罩罩著一樣。


    白鶴俯身直衝,速度快到看不清周圍景色。


    眨眼間,已經從天上落到地上。


    “祭司回來了!”


    “看那背上是什麽?雌性!!!”


    “大祭司帶了一個雌性回來!”


    溫遙月扶著白鶴翅膀緩解自己無力的雙腿,放眼一望,幾乎全是白袍鶴羽的漂亮男人,每個都長的好看,仙氣飄飄的好看。


    她原以為部落會是那種落後,穿著獸皮,睡著山洞的場景,可是看著高聳入雲的山峰間點綴的古風古色的閣樓,一群仙氣飄飄的人,實實在在地怔住了。


    年絮影化成人,盯著她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歪了下頭,似乎在思索這個動作的意義。


    “祭司居然肯靠近雌性了?!!”


    “他想開了嗎?”


    “不過這個雌性真好看。”


    溫遙月回神瞬間收回手,抿唇小聲道:“不好意思。”


    年絮影彎唇笑了笑。


    年絮影把她帶去自己住的地方,不是方才看見的閣樓,而是一間坐落在雪山山巔冰做成的房子,晶瑩剔透,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溫遙月剛踏入那裏就打了個噴嚏。


    好看是好看,但是也是真冷啊。


    雪花簌簌地飄落,她伸手接過,雪在她手心化成水。


    年絮影手指輕輕一點,一件白金色毛絨絨狐裘從頭到尾將她嚴嚴實實地蓋住,隔絕了外麵的風雪,刹那間身體回暖。


    好,好神奇。


    溫遙月藏在帽子下的眼睛微微睜大。


    年絮影走在前麵,風吹動衣角,銀發及腰,當真有一種遺世獨立的仙人之姿。


    進入冰屋,屋內居然是恒溫的,脫下狐裘也沒感覺一點冷。


    溫遙月這時已經露不出一絲驚訝的神情,她發現這個獸世和她以為的那個獸世很不一樣,這更像是一個玄幻的獸世。


    她現在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可是他們都會法術,完全不在一個維度。


    在這裏她可能一不小心就直接死了,她還是希望自己可以快點找到回去的方法。


    可是該怎麽回去呢?


    她的穿越實在沒什麽特別,就是被一陣風吹過就穿了。


    她發著呆。


    年絮影看著她,想起什麽似地低下眸。


    感受到腳踝傳來的溫熱,溫遙月條件反射地抬起腿,一腳踹在年絮影胸膛,她腳受著傷沒多大力氣,但她在樹林裏走了幾步,鞋子上的凝土混著方才的融化的雪在年絮影精美幹淨的衣服上落下一個顯眼的腳印。


    黃黑色的泥土看著十分可疑。


    溫遙月:……


    “對不起。”溫遙月彎著腰充滿歉意地試圖用自己的衣服給他擦擦。


    年絮影按住她的手,麵不改色地繼續手中動作,他手握在她腳踝處散發點點白光,腳踝升起一陣溫熱,紅腫的部分肉眼可見地消失,做完這一切後,年絮影才站起身,看著自己胸口的汙漬眉頭都沒皺一下。


    “沒關係的。”


    溫遙月卻注意到他幾乎僵住的身體,目光強硬地從汙漬上移開眼。


    “我可能要先去清理一下,你可以隨意逛逛。”


    在溫遙月點了頭後,他才倏地消失在她眼前。


    溫遙月:……


    她試探性地動了動腳踝,動作正常,沒有一點痛意。


    她抿了下唇,想起方才那一腳臉上微熱。


    她摸了摸臉,打量著周圍的景物,這裏應該是正廳,布置簡單單調,冷冷清清地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


    她要快點找到回去的方法。


    溫遙月心裏有些急,她想了想,拿起狐裘重新披在身上朝外麵走去,她記得自己是在山頭上穿越的。


    白雪皚皚的山頭上有一個人影正坐在一塊石頭上,其實這裏離房子不遠,她就想來試試看能不能回去。


    溫遙月閉上眼伸手感受著風穿過手指,默數十秒緩緩睜開眼,入眼依舊一片雪白。


    她歎了口氣,撐著下巴看著遠處層層疊疊的山巒,從這裏能看見剛才落地的地方,還能看見更遠的地方,頗有一種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意味。可惜她現在沒有心情欣賞獸世漂亮的景色。


    溫遙月坐了一會實在沒發生什麽變化,失望地回到冰屋,一眼看見屋子裏坐著失神的人。聽見聲音,年絮影淡淡地瞥了過去,瞬間站起身,怔怔地道:“我,我以為你走了。”


    她走?她是想走,可是走不了,這個世界太危險她也不敢隨便出去,如今看來竟然隻能先待在這裏,隻是。


    溫遙月不好意思道:“我現在回不了家,可不可以先在你這裏住下來。”


    她怕他不同意,連忙道:“隻要是我可以做的事我都可以幫忙的,不會白吃白喝,我保證。”


    年絮影在她認真的眼睛下不自然地移開眸,小聲道:“可以的。不用你做什麽。”


    溫遙月臉上瞬間露出一個淺淺的笑。


    人家說不用做就不做?當然不可能,人家隻是客氣,她卻不能這麽沒禮。


    所以她一邊絞盡腦汁思考自己穿越那天的所有細節,一邊開始哼哧哼哧地幹活。


    幹活包括給房子周圍掃雪,給旁邊被雪壓彎的藥田清理,給那個溫泉收拾,然後給年絮影做飯,年絮影是不吃飯的,但是她要吃,所以特意去半山腰跟那些獸人詢問了一下食物要怎麽獲得。


    那些獸人非常熱情,帶著她一起出去摘野菜,臨別時還給她分了一些哼哧肉,就是豬肉。


    溫遙月欣喜地帶著菜回到冰屋然後發現沒有生火的地方,她愣了一會,年絮影給她變了一個出來。


    總算吃上來到這裏的第一頓飯菜。


    但是她覺得在山頭很不方便,因為她沒有翅膀也沒有他們那些靈力,所以她一來一回十分費力費時。


    所以她開口和年絮影提了一下,試探性地詢問自己能不能住山腰。


    年絮影沉默,半晌才開口:“山腰沒有房間。”


    溫遙月有些失望,但是也不是特別失望,以後下去多帶些菜回來就是了,反正這裏冰天雪地,食物可以放很久。


    看見她沒說話,年絮影睫毛顫了一下還是沒開口。


    還好溫遙月轉眼就沒放在心裏,而是眉眼彎彎地問他,“好吃嗎?”


    當然好吃,對於從生下來就飲露水吃雪蓮的大祭司來說,這頓雖然沒什麽味道的菜在他嘴裏也依舊十分新奇,隻是他還是吃不下葷,大祭司是不能吃葷的,要保持身體到靈魂的幹淨。


    溫遙月做飯前問過他的喜好,因此也知道他不能食葷,隻能盡可能的幫他弄得好吃點。


    年絮影說:“我已經記住做法,下次我來做。”


    雌性應該是捧在手心裏嬌生慣養的,怎麽能做這些粗活。


    但是年絮影爭不過她,隻能滿心愧疚地看著她用那雙白皙漂亮的手指做這些粗活,心裏心疼又難過。


    不知道她經曆了什麽,居然能這麽自然熟練地做這些事,好像以前做過一樣,明明她這麽優秀的雌性應該是被無數人保護,擁護。


    溫遙月了解到這個世界是女尊男卑,但是隻是掃掃地做做飯,年絮影都會露出那種心疼愧疚的複雜表情,她一時都不知道他這是誇張還是真實反應。


    第二天,溫遙月驚訝地發現從冰屋到山腰有一個巨大的冰做的滑滑梯,超級無敵大。


    幾根巨大的羽毛縫在一起,變成一個柔軟的坐墊。


    年絮影見她醒了,放下手中的羽毛坐墊,眼眸明亮地道:“這樣你就可以很快到山下。”


    他指著旁邊的坐墊道:“我再給它縫個翅膀,它就可以帶著你滑上來。”


    他捏著手指小聲道:“這樣你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去山腰住了。”


    溫遙月這時也反應過來,原來,年絮影是不想她下去啊。


    她看著年絮影清冷的麵容,淺淡的眸子此時正有些忐忑。


    確實,這個地方冷冷清清,常年隻有他一個人住,感到孤獨寂寞希望能有人陪著夜正常。


    “是的。”


    她的笑在風雪中像太陽一樣。


    年絮影耳尖升起一絲熱氣,他摸了摸耳朵,側著臉,唇角微彎。


    溫遙月坐在柔軟的羽毛墊子上一路風馳電掣地滑了下去,她睜大眼睛,眼底充滿高興,這就像是在冰雪世界裏滑滑梯一樣,非常刺激。


    而且這個墊子會保護著她不摔倒。


    她居然有點羨慕他們的靈力,真方便啊。


    溫遙月到山下跟著他們一起出去找野果子,她發現從來到這裏開始她就沒見過一個女生。


    她問了旁邊的人才知道這個大陸男女比例失調嚴重到什麽樣子。


    一百個人中隻有一個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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