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為什麽這麽說?”洛雷娜問。


    “我......呃,在梅斯家族裏發展了一些眼線,從他們的口中得知,在代理領主臥室的一處書架上有一個機關,他很可能隱藏了什麽。”


    “你想調查他?叔叔真的有什麽東西會瞞著我們嗎?”


    “依我看,板上釘釘。普蘭-梅斯很有可能就是指使莫雷塔雇人殺我的幕後黑手,而且如果莫雷塔真的在你們沒人發現的情況下被掉了包,目前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魔物神教。”


    洛雷娜沒有接話,隻是搖了搖頭,不知是想表達她的不理解,還是否定古燼的猜想。


    那幅油畫是一幅風景畫,取景地是某片湖泊的岸邊,但古燼根本不知道那是哪裏。伸出手,他摸了摸畫框,它的材質是某種金屬,上麵金色的塗料有一點褪色,應該放了挺長時間了。


    隨後是畫布,一通撫摸下來,他的手在畫有湖泊的那一塊畫布下感覺到了一點凸起。手指小心翼翼的環繞那突起的邊緣轉了一圈,古燼心中有了定論:那下麵是一個按鈕。


    “這畫下藏著一個魔導機器,這裏是按鈕。”古燼指著湖泊對洛雷娜說。


    “要按嗎?”


    “這有可能是傳送法陣的啟動按鈕,你要站遠點。”


    “為什麽?我也要去看看!”


    古燼歎了口氣:“我不知道它通向哪裏,更不確定那邊會不會有什麽危險因素。以我的能力,要活下來應該不是問題,但你隻是個普通人,我不想再讓局勢變得更複雜了。”


    雖然洛雷娜和古燼一樣迫切的想知道一切的真相,但她也不是不明事理的孩子,不情願的後退了兩步。


    “我不知道這個法陣有多大,你最好到門外去。”


    “......好吧。”


    洛雷娜退到門外,古燼隨即關上了門。幾秒後,魔力與空氣摩擦的聲音突然響起。


    “巴特,你還好嗎?”洛雷娜壓低聲音問,生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沒有回答。


    她再次推開房門,裏麵空蕩蕩的,隻有一張紙條輕飄飄的落在地上。她撿起紙條,上麵寫著一行小字:在我回來前,不要相信任何人。


    “哼,自以為是。”嘴上雖這麽說,但洛雷娜還是快速的把紙條卷了起來,塞進了自己衣服內側的口袋,隨後走出門,確認走廊裏沒有任何人後,快步離開了居住區。


    ......


    強忍著全身內髒仿佛被抽出,又被塞回去的痛覺,古燼在支撐了幾秒後,終於重新體會到了腳踏實地的感覺。他的眼前一片模糊,一定是傳送門的副作用。


    “呃...我討厭傳送門。”他猛地搖搖頭,讓自己清醒了一點,隨後開始小心翼翼的查探周圍的情況。


    他身處一處類似地下牢房的陰暗空間,借著旁邊散發著細微光芒的火盆,他看見牆上釘著一根粗壯的鐵條,上麵掛著兩個可以開合的鐵環,在其相對的地上還有兩個鐵環,一根鐵棍穿過它們的中心,兩端被鐵鎖死死的固定。


    這東西古燼認識:它是一種鐐銬,在16到17世紀時被廣泛用於各種帆船上。一般用來關押抓到的海盜和罪犯。


    這裏一定是一處監獄,從那火盆來看,肯定還沒有被廢棄。


    難道是洛特諾的地下監牢?古燼目前沒有任何參照物來判斷自己的位置,隻好這麽猜測。


    沒來得及細想,在這間牢房打開的鐵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不久後,一個穿著樣式華麗,還綴有流蘇的黑袍的臃腫老人出現在牢房門口。


    “哪來的聲音,有人嗎?”他對黑黝黝的牢房內喊道。見沒人回應,他推了推自己鼻梁上快要滑下的眼鏡,又掃視了一番,皺著眉頭走向另一個方向。一邊走,還一邊用手中的鐵棍敲著其他牢房的鐵門:“都規矩點!別想著逃跑!”


    聽著叮叮當當的聲音漸漸走遠,古燼小心翼翼的從角落的地上站起身。剛才身上的黑色衣服幫了他大忙,那老家夥沒有仔細觀察,根本沒看見他。


    古燼記得那老人的長相:“莫雷塔-梅斯。但聽他的聲音不像是個老人。”他摸著下巴沉吟道。


    從“莫雷塔”剛才離開時的動靜來看,這裏估計關押了不少人,而古燼現在身處的牢房,多半是專門作為傳送法陣的入口而被閑置的。


    他從牢房門口探出頭,誰知剛好看見兩個穿著黑色長袍的背影。他們正在打開古燼隔壁的牢房,從裏麵拖出一個不斷掙紮的男人。


    “你們要幹什麽!我沒犯罪!放我出去!”那男人不斷的尖叫著。


    “夠了,閉嘴!”一個黑袍人高舉手中的鐵棍,狠狠的敲在男人的後腦。隻是兩下,那男人就沒了動靜。


    無所謂的摸了一把濺到臉上的血,他轉向另一個黑袍人:“把他拖到三層去。”


    “嗯,來搭把手。”


    兩人合力架起男人,朝古燼相反的方向走去。


    “邪教徒。”古燼縮回腦袋,手中多了一把匕首:“一點也不意外。”


    從他們剛才的對話來看,這裏是一棟多層的建築。沒有窗戶,沒有自然光線,再加上四周的布置,古燼肯定了這裏是地下監牢的想法,還是那種多層的地下監牢。


    眾所周知,邪教徒最熱衷於人體實驗,剛才那男人肯定也是他們的實驗素材。那麽實驗室肯定也在三層了,那裏肯定存了不少資料!


    目前唯一的問題就是:如何在不引起其他囚犯注意的情況下溜到另一邊的樓梯。古燼不確定【諾克圖納爾的庇護】能否在他大搖大擺穿過過道的時候起效。


    想了想,古燼拿出一套黑袍穿在身上,並戴上了低級邪教徒戴的麵具。


    果然,他大搖大擺的走了幾秒,甚至還駐足在一間牢房門口端詳了一下裏麵的犯人,都沒有引起那些囚犯的注意。


    不過那個被他看了一會的囚犯倒是有些特別:古燼在宴會廳裏晃悠的時候見過這張臉。


    看來代理領主舉辦的這場宴會在用來為洛特諾募資的同時,也能夠為魔物神教補充合適的實驗素材。


    想通這一切後,古燼對這些犯人萌生出一絲憐憫之心。雖然他們中的一部分的確犯過罪,但這種懲罰還是太過了。他拿出一塊麵包,裝進袋子裏,不動聲色的丟進了那間牢房。


    那人聽見聲音,愣了一下,隨後猶豫的撿起了地上的袋子。在見到裏麵的食物後,他眼中帶著複雜且疑惑的情緒,看向空蕩蕩的牢房門口。


    而古燼深藏功與名,默默走到了過道盡頭的樓梯間。樓梯是螺旋結構,非常潮濕,踩在上麵得花點功夫才能不打滑。


    “不要來人,不要來人......”他一邊心中默念著一邊往下走去。


    很不巧,剛下了幾節樓梯,他便和兩名邪教徒打了照麵。看體型,應該就是剛才來這裏抓人的那兩個。


    “真倒黴!”古燼心裏暗罵一句,便飛快的開始思考對策。


    “那人帶下去了嗎?”他開口問。


    “什麽人?”個子略高的邪教徒突然站直了身子,而另一個人立馬意識到了不對勁:“桑維那輔教隻和我們提到過需要新的實驗素材,為什麽你會知道?”


    “因為...因為...”


    “因為什......”那邪教徒沒來得及把句子說完整,一柄匕首便閃電般劃過了他的脖頸。他的同伴也沒逃過死亡的命運,被古燼用精神力死死的掐住了脖子,不知道是脖子被擰斷而死,還是窒息而死。


    隻是幾秒的時間,兩位邪教徒便不聲不響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刺殺技巧有進步,值得鼓勵。”鬆開精神力,古燼麵無表情的擦了擦手上的血,把兩具屍體丟進了儲物空間。


    “好像也該把儲物空間裏的雜物清理一下了......”他一邊嘟噥著,一邊繼續往下走去:“桑維那輔教?官還挺大。”


    三層,如果不是提前知道這裏是地下,古燼還真會以為這是某座建在城裏的大型工廠:這一層的牢房全部被打通,隻留下承重柱,他們好像還往下挖了半米多,改造出了一片巨大的空間。而在兩邊,密密麻麻的排列了許多石質的手術台。或多或少的都被放置了一些殘缺的人類肢體。


    在空間四角還各放置了一尊雕像,從它們下麵盛著的不明紅色液體-----可能是血-----來看,這應該是魔物神教用於獻祭的祭壇。


    這裏當然少不了邪教徒,他們像是螞蟻一樣在偌大的空間裏四處奔波忙碌,一部分手裏端著某些器械,有的則捧著一些肢體,古燼甚至還看到了一群對著木樁練習法術的戰鬥教徒。


    與其說這裏是邪教徒的實驗設施,不如說這是一座要塞!不過這裏的防禦措施似乎並不完善,至少沒有精神力檢測裝置。否則剛才刺殺那兩名邪教徒時,他就該暴露了。


    如果安特莫斯地下的設施沒有被廢棄,或許也會是這樣一番光景吧。古燼心想。


    以這裏的人流量,混進去不是難事。而事實也和古燼所想的一樣,他輕而易舉的在這一片空間裏進行了一番“觀光”,甚至還幫一個正在練習法術的邪教徒扶起了被擊倒的木樁。


    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標:一座位於空間中心的小型建築,被黑色的布料死死的包圍著,根本看不清裏麵的情形。這應該是唯一符合“實驗室”這個風格的建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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