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卷軸上的內容,鳳禮不禁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若羽千臨真是師尊,他又怎會不心疼對方的處境。


    鳳禮直接將自己在禁書閣看到的內容跟對方說了一遍。


    他想過師尊可能會不相信,正常情況下,對方不可能不對這件事情起疑。


    可他終究還是低估了他的師尊。


    折羽不僅沒有相信,反而在聽到他提起羽千臨的那一刻直接便紅了眼睛。


    一個巴掌啪的一聲甩在了鳳禮的臉上。


    “孤不想在你的嘴裏聽到這個名字!”


    做完這個動作,折羽便穿上衣服一臉怒氣地離開了這裏。


    這一巴掌打的極重,鳳禮的嘴角都被打出了血。


    可這次他卻出奇的沒有哭,他知道師尊這樣做並不是出自本心。


    若是連他都做不到理解,那麽整個神界還能有誰去心疼這個人正在經曆的苦難。


    現在他唯一能找的出路就是羽千臨。


    第二日,他偷偷去了羽千臨所住的無名小殿內。


    白發男子斜倚在床上正在休息。


    聽到有人來,他的唇角漸漸勾起一絲弧度。


    “你終於來找我了,阿禮。”


    鳳禮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認識我?”


    羽千臨睜開眼睛看向了他,那雙眼神裏有著對方再熟悉不過的柔情。


    “你是我的徒弟,我怎會不認識你。”


    鳳禮皺眉道:“你休要胡說,我是帝神的徒弟。”


    羽千臨一個閃身便來到了他的身後,他從後摟住對方的腰,低頭在耳邊輕語道:“我失去了大部分記憶,可我卻記得你。”


    鳳禮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做掙紮,因為對方身上的味道和感覺真的太熟悉太熟悉了。


    這一刻他可以很確定的證實那個猜想,羽千臨就是他的師尊。


    而折羽隻是師尊的一縷殘魂。


    鳳禮握住對方的手,聲音不由得哽咽了起來,“師尊,我說的話,你會信嗎?”


    羽千臨點頭道:“隻要是阿禮說的,我都信。”


    得到對方的肯定,鳳禮幾乎是立馬就開口將真相說了出來。


    羽千臨聽後陷入了沉默。


    鳳禮擔心對方也會像折羽那般直接否認,他此刻都快急的哭出來了。


    他轉過身揪住對方的衣襟,嗓音沙啞道:“師尊,你不是說你相信我嗎?你怎麽不說話啊……”


    看到他哭,羽千臨立馬將人給抱在了懷裏。


    他心疼地皺起了眉頭,“怎麽哭了,我又沒說不相信你。”


    “那你不說話……”


    “我在思考,帝神接下來還會怎麽針對我。”


    鳳禮道:“他現在情緒很不穩定,稍微有點不稱他的心,他就會變得暴躁起來,所以我不能經常來找你,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羽千臨在這句話中找到了重點,“他打你了?”


    鳳禮搖頭道:“沒有,這個你不用擔心。”


    知道他在撒謊,羽千臨不禁咒罵道:“這個畜生!”


    “好了,都是你自己,何必罵得這麽髒。”


    一個罵自己賤人,一個罵自己畜生,這還真是出自同一個人的傑作。


    這次過後,鳳禮隻要一有時間便會偷摸地來找羽千臨談話。


    在得知折羽想要利用人類弄垮羽千臨的計劃後,鳳禮便犯了一個失眠的毛病。


    他的情況,以及他去找羽千臨的事情,其實折羽都知道。


    隻是他一直強忍著不讓自己去找鳳禮發脾氣。


    他還是怕自己真的控製不住殺了對方。


    可即便他再怎麽忍著,也終究會有徹底爆發的一天。


    有一日鳳禮從無名殿裏回來後,一眼便看見自己的師尊黑著一張臉正站在門口凝視著他。


    他頓感不妙,身體已經先一步開始發起了抖。


    他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完了,所以他也沒想過要逃避。


    折羽一步步走到他的身邊,垂眸冷聲問道:“我的阿禮竟然還能想起要回來,我是不是該高興呢?”


    “師尊,你聽我說……”


    然而不等他說完後麵的話,麵前之人就扯著他的頭發將他拽進了屋子內。


    房門被重重關上,鳳禮也被對方狠狠甩在了床上。


    因為力度太大的原因,他的頭部不小心撞到了牆麵。


    還沒來得及感受到疼痛,他就先一步暈了過去。


    鳳禮後來是硬生生被某個地方給疼醒的,他的眼淚早已模糊了雙眼。


    身上的疼遠遠不及心裏的絞痛。


    這個人,他的師尊,他的愛人,他到底該如何救……


    見人醒了過來,折羽便伸手掐住了他的雙頰。


    “小鳳凰,這段時間你去找那個賤人,他都對你做了什麽?”


    “他是不是也像我這般弄過你?”


    鳳禮拚命搖著頭,但喉間除了那種聲音之外根本就發不出一個字。


    看他這種反應,折羽再一次失去了理智。


    那隻本來掐著他雙頰的手,直接就扇了對方一個耳光。


    “你還在騙我,你是我的人,那個賤人他憑什麽碰你!”


    鳳禮即便說無數次沒有,對方都不會相信他說的話。


    但他跟羽千臨真的什麽都沒做過。


    他們是同一個人,他不能不去關心羽千臨的情況。


    折羽這次就跟瘋了一樣,他將鳳禮按在榻上整整三日都沒有出去過。


    直到看著鳳禮滿身血汙,身上沒有絲毫氣息的時候,折羽才終於有了那麽一點點意識。


    他放過了對方,但那股暴躁的氣息卻沒有放過他。


    折羽為了不讓自己再傷害鳳禮,他隻能不斷將自己的力量強壓在身上以此來緩解他的痛苦。


    鳳禮有著超強的愈合能力,即便是那種瀕臨死亡的情況,一日的時間也足夠他恢複正常。


    身上的傷痕依舊還疼著,但遠不及他醒來後看見身邊躺著的人來的心疼。


    “師尊!”


    從那日他才知道,折羽承受的苦難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看著那一身麵目全非的裂口,鳳禮最後已經心痛到連聲音都發不出了。


    這些裂口不斷地出現,最後在愈合,一次比一次嚴重,也證明了他的師尊已經越來越無法控製自己了。


    他的計劃依舊在進行,鳳禮沒有能力阻止,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親手將羽千臨拉下神壇,被人類踩在腳底。


    他知道自己在天道的麵前根本改變不了什麽。


    若是可以,他能做的也隻有讓對方解脫。


    或許隻有他們死了,這個世界才能重歸平靜。


    隻有死了,他的師尊才能被放過。


    而能讓帝神死的人,隻有他這個最沒用的火鳳凰。


    ……


    (番外·前世糾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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