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前的小女孩,就是鏡流本人無疑!”飛霄看著眼前的一幕,極其想笑,但顧及與景元的同袍之情又不好意思笑得太明,隻好吭哧吭哧地忍著。


    一位一米九多的男子將一位隻到他大腿的小女孩一把抱起,如果再轉個圈圈,那足可以說是父親哄女兒的溫馨家庭場麵,真叫一個美滿和睦,父慈女孝。


    隻不過兩人的實際身份,有那麽一點點的小出入。


    “恩師?!”


    這個和銜藥龍女差不高的小女孩,是冷傲如寒梅的前任羅浮劍首,鏡流?


    即便是以景元的從容,也沒法對這件事無動於衷。或許是幻覺,手上的小女孩讓他感覺奇燙無比。


    手中差點沒抓穩,讓鏡流摔個脆生的。


    不過數百年的將軍生涯到底不是混過來的,閉目將軍的強大心理承受能力在此刻顯露無疑。


    在兩隻幼嫩的小胳膊從手中滑落的瞬間,緊緊攥住了鏡流的手腕,而後屈身貓腰,穩穩地將鏡流放在了地上。


    小鏡流落地後,以一個樣板級的舉手投降姿勢,站立在半蹲著的景元麵前。


    她的眼神中湧上一絲怒火:“景元,上次見麵還未發覺,你現在很調皮啊。”


    景元見到恩師這副健康模樣,雖然一時還沒弄清楚情況,但心中已有說不出的驚喜……以及遮不過去的尷尬。


    “恩師,還請上座。”


    “哼。嗯?”鏡流慍怒地哼了一聲,而後則是驚詫。


    因為聽到的聲音卻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太稚嫩了!稚嫩得完全就像小孩子賭氣一樣,充滿了傲嬌的音色。


    哪裏有半分當年一怒萬軍膽寒,出劍狼王授首的威勢?


    怕是符玄的‘你這個壞蛋’都比這聲輕哼威嚴滿滿。


    鏡流的臉色陰沉得要滴出水來一樣,但肉嘟嘟的小臉蛋卻讓她更像一個賭氣的小孩子。


    輪回藥,竟然這麽麻煩。


    鏡流走到椅子邊上,微微下蹲,向後一躍,著陸在了厚厚的坐墊上。


    為了防止她隻能在桌子邊上露出一顆小腦袋,景元非常有眼力地,把十層墊子摞了起來。


    鏡流坐穩後,白了景元一眼。


    ‘算你小子有眼力。’


    景元仍然保持著麵子上的冷靜,心裏則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師父的魔陰身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如果一不小心引逗出來,自己難道又要重現當年‘回報授業之恩’的慘劇?雲上五驍已經分崩離析了,就不要反複折磨了吧。


    不過,師父雖然生氣,但是怎麽一點魔陰身的征兆,甚至氣息都沒有?反而有一種小孩子獨有的……萌?


    還有這返老還童的奇異景象,到底是怎麽回事?


    即使以閉目將軍的思考能力,也完全想不通這些事情。


    甚至頭昏腦漲的符玄,在被眼前的奇景驚出一身細汗後,都舒服了許多,再加上對此事的好奇,令她幾乎再感覺不到疼痛。


    她道:“飛霄將軍,昨日遇到何種奇物,煩請告知。”


    景元同樣看向飛霄,眼神中的追問不言自明。


    飛霄看足了好戲,放下碗筷,道:“你們今天不來問,我待會兒也要找你們去說了。昨天……”


    她將昨日的經曆,以及輪回藥的逆天功效複述了一遍。


    金色奇物的又一次出世,讓符玄目瞪口呆:“宇宙中竟還有如此奇藥?”


    九世輪回,十倍力量的疊加,這哪裏是丹藥啊?星神之賜在她們這個等級,都不一定有這個效果。除非星神舍得大放血。


    景元心中五味雜陳,慨歎道:“恩師之幸,仙舟之幸。”


    雲上五驍,原來真的還有重新煥發的一天?


    即使隻是其中一人逆天改命,那也是那場鬧劇的一個令人欣慰的注腳了。


    “可如此一來,要給那位林店主何種的待遇,怕是論不清了。”


    一直以來,他們都在煩惱要如何拉攏林爍,畢竟林爍表現出的價值和隱而未發的戰力都讓羅浮萬分重視,可這才短短的四五天時間過去,以前的重視都已經顯得不夠了。


    鏡流若能穩穩當當的獲得十倍力量,那便是遠超令使的等級,雖然缺少星神的認可,但實力隻強不弱。


    而自己隻是區區一個巡獵令使而已。


    還要靠神霄雷府總司驅雷掣電追魔掃穢天君才能發揮全部實力。


    “要不然就讓他來當將軍吧。”景元自嘲地說。


    但良久之後,所有人竟然都沒說話。


    他趕忙抬頭看向眾人。


    你們……怎麽不說兩句‘使不得’之類的話?


    “我看你現在的狀態,連人都認不出,退位讓賢也不是什麽壞事。”鏡流兩隻大眼睛看著景元,對他無情地吐槽。


    符玄則是滿臉的‘為什麽?’,我問你要了不知多少次都不退,這時候怎麽想著退了?


    飛霄倒是沒把這件事當真,或者說誰都沒當真,她哈哈一笑:“堂堂神策將軍,也有如此窘迫的一天?”


    “……”景元審視了自己今日的言行舉止。


    飛霄的話雖然以嬉笑為表麵,但景元卻是聽懂了。自從見到師父開始,自己都隻是在故作平靜而已,並沒能真得以冷靜的心態思考。


    哈,想不到自己也有犯下兵家忌諱的時候。倒也算得一種新奇的體驗吧。


    想到此處,景元反倒真的冷靜下來,他灑脫一笑:“既然如此。此事便由我決定吧。林爍其人,想來背景顯赫,世間俗物難以打動其心,我等也不必獻醜了。重要的是表明我們的態度。”


    “隻將其稅務全部免除。而其他的,我會向華元帥遞交一份報告,引薦其為羅浮的名譽將軍。”


    “名譽將軍?!”


    眾人齊聲驚呼,可隨即又冷靜下來。


    對於羅浮的任何人來說,這項榮譽都是大到天上了,雖然沒有實權,但隻以等級來說,羅浮絕對拿不出更大的職位。


    但話又說回來,即便是正牌的將軍,林爍就真的會在意嗎?那些金色奇物,元帥都沒有一件。


    如同景元所言,這就是一個態度,一個表明仙舟對林爍最高重視的態度。


    這也代表著林爍對仙舟如果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來,因為他將是仙舟的將軍。


    飛霄開口道:“報告寫好後給我,也簽上我的名字。”


    景元點了點頭。


    ……


    翡翠坐在辦公室中,無奈地看著手中的盟約。


    以這份條約的規定,仙舟和公司每周購買的奇物垃圾桶總數,不得超過每周上貨數量的五成。


    而這五成中,仙舟與公司則是七三而分,遠遠低過原來的預想。


    而且,如果甲方背約,那乙則會獲得本勢力境內所有的甲方資產,並隨意使用甲方的所有專利。


    雖然兩方不可能完全遵守條約,必定會搞小動作,但也會投鼠忌器。畢竟如果沒有條約,兩方的爭鬥就可能會無限升級,直至戰爭也說不定。而有了這張條約後,就隻會想辦法挖挖牆角什麽的了,不會動搖大局。


    “誒。”癱坐在沙發上的砂金長歎一口氣:“是我的失誤。竟然無緣無故地輸給了一個小女孩。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卜者。”


    他打開手機,把‘長期接代抽業務’刪掉。


    “我這一生,如履薄冰……”


    在最得意的地方被接連打倒兩次,砂金開始懷疑起林爍是不是在騙自己,他是不是為了給自己寬心才說能解黑桶的。


    翡翠沒有責怪砂金:“這不是你的錯,最後的決策是我做的。最大的責任也應由我來負。”


    “如果我沒說悄悄告訴你們輪回藥的話,說不定能更加謹慎的。”托帕也非常煩惱。


    翡翠卻遠沒有她們那麽悲觀:“這個結果也並不能算差,畢竟是在仙舟的地盤上,人家要是真不願意。一紙禁令,所有垃圾桶禁止出口,我們連手裏這點東西都得不到。”


    砂金和托帕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但也並沒有多高興。


    翡翠用無名指,將條約撣了兩下:“今日晚間24時,條約正式生效。那店中每周上新140個桶。我們分得一半的三成,也就是二十一個。我現在去一趟,還能再多開幾個回來。”


    這就是一個典型的鑽條約漏洞的方法。條約規定,生效後,本周的已經購買的數量,也會計算在內。


    但趁著生效前的幾個小時,再多開幾個,這個條約又無法做出懲罰。


    事已至此,不必再謀劃些什麽了。


    “砂金,還有小葉琳娜。你們今天就好好看家吧。”翡翠戴上她標誌性的碩大禮帽,匆匆而去。


    砂金看著手機短信欄的空白備注,打了幾個字,又很快刪去,如此來回了好幾次。


    終於,他站起身來,衝向門外。


    “你去做什麽?”托帕出聲詢問,砂金的精神狀態,明顯已經不那麽理智了,如果做出了什麽衝動的事情,沒人能負得了責。


    “我去把員工都叫出來,驗證我的幸運。”砂金邊走邊說:“就玩那個什麽帝垣瓊玉牌。今天要麽他們把我贏光,要麽我把他們贏光!”


    托帕聽後眼皮跳了跳。


    這麽無聊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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