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冰玉眼裏閃過一絲警惕,卻也沒有拒絕,陶妄一直都是這樣的人,肆意妄為,縱情享樂。


    他讓她斟酒什麽的,也並不是第一次。


    她走了過去,給陶妄倒了一杯酒。


    而陶妄的目光一直落在趙冰玉身上,帶著探究,帶著那種難言的意味,看得趙冰玉心驚肉跳,恨不得立刻離開。


    陶妄行事真是越發荒唐了,看來也到了她該離開的時候。


    “趙冰玉。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其他人跟著朕都加官進爵,唯獨你,依然無權無勢。朕甚至還讓你與柳娉婷夫妻二人分居兩地,委實是對不住你。當然朕知道你不在意這些。但終究是朕愧對於你。來,趙冰玉喝了這杯酒,算是朕對你的歉意。”


    酒的芬芳令人沉醉,然而趙冰玉看著眼前透明的酒液,隻感到無盡的悲涼。


    她在陶妄身邊呆了這麽久,又怎麽會不知道這是什麽酒。


    這可不是單純的酒,裏麵還摻雜了令人意亂情迷的藥物。


    她在他麵前一直都是個男子,可如今她竟自己產生了那樣的想法。


    真不愧是個昏君,就算她再努力也無法改造他。


    即便她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局,可那無力感還是侵蝕著她的內心,讓她痛苦。


    趙冰玉將酒推回到陶妄麵前:“抱歉,我不飲酒。”


    她說完便站起來決定要離開,不給他任何機會。


    陶妄的聲音卻從他身後傳來:“趙冰玉,這可是朕賜給你的,你是要不給朕麵子嗎?”


    淡淡的聲音裏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趙冰玉沒有感到畏懼,她神色淡然道:“草民不善飲酒,還請陛下不要為難我。”


    聽到趙冰玉的拒絕,陶妄淡然的神情消失無蹤變得狠戾,他猛然摔碎了手中的杯子。


    杯子落到地麵瞬間四分五裂,酒水四濺,讓室內酒精的芬芳更為濃重。


    “來人!”陶妄大喝一聲。


    一旁服侍的內侍連忙上前,攔住了趙冰玉的去路。


    他不善的目光再度落到趙冰玉身上:“趙冰玉,你是自己喝還是朕請你喝?”


    趙冰玉站直了身體看向陶妄:“陛下這是要強人所難?”


    陶妄道:“怎麽會是強人所難呢,這天下是朕的天下,所有的一切都屬於朕,你也一樣。朕願意寵幸你是你的榮幸。趙冰玉你還是乖乖聽話得好,不要讓朕用手段強迫你。到時候讓我們主仆生了嫌隙可就不好了。”


    “陛下說笑了,你難道忘記了嗎?是你逼迫我效忠於你的。我看上的君王從來不是你,若非為了天下百姓,我才不願意待在你身邊。做你的走狗,我真是感到惡心。


    你以為我為什麽不要功名利祿,是因為我高尚,我視金錢為糞土?不,我隻是覺得將我的名字和你的名字放在一起是恥辱。”


    趙冰玉痛快地罵著,她決定了,左右這朝廷是待不下去了,不如就這麽離開吧。


    離開之前把這狗皇帝罵一遍,好令自己念頭通達。


    “放肆!”陶妄當即大怒。


    如今他才是天下之主,才是這大堯的皇帝,無數人對他俯首帖耳,言聽計從,想方設法取悅於他。可趙冰玉竟當著他的臉如此擠兌他,他如何能夠不憤怒,他恨不得立刻將他殺了。


    他以為他是誰,當真以為因為他,他才能登上皇位嗎?


    他靠的是他自己!


    先前看在他為他立下汗馬功勞的份上,一直對他多有忍耐。就算他總和他作對,總說他不喜歡的話,他都沒放在心上。


    可如今他還真以為自己好脾氣,竟敢如此和他說話,真是給他臉了!


    陶妄毒蛇一般的目光落在趙冰玉豐潤的唇上。


    反正他已是大堯的皇帝,不再需要他了,不如他享用了他的身體,便殺了他吧。


    “把酒給他灌下去。”陶妄下令道。


    兩名太監當即走上前來,一人抓住趙冰玉一邊肩膀。


    陶妄親自捏住趙冰玉的下顎,撬開了她的嘴,將酒灌到她的口中。


    “趙冰玉你這是何必呢?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陶妄說著,卻被趙冰玉噴了一臉酒水。


    趙冰玉本就不善飲酒,此時酒水灌入口中,刺激著她的咽喉,讓她大聲咳嗽,酒水噴了陶妄一臉。


    陶妄的臉色陰沉的可怕:“趙冰玉,你找死!給我灌,讓他把這些酒都給我喝下去。”


    “趙冰玉你不是很清高嗎?我要你像蕩婦一樣求我!”


    陶妄的命令落下,又一名內侍上前,拿起酒壺往趙冰玉嘴裏灌酒。


    趙冰玉奮力掙紮,可終究是徒勞無功。


    她漸漸失了力氣,酒水沿著食道流入胃裏,讓她的身體發熱發軟,讓她意識漸漸模糊。


    陶妄見她如此終於滿意了。


    他捏起趙冰玉的下巴,撫摸著她細嫩的臉龐,聞著他嘴裏吐出的馨香酒氣。


    “朕先前怎麽就沒發現了,你竟長得如此貌美,朕這後宮中,能比你貌美的也沒幾個了。當真是國色天香,令人見之難忘。你何必委屈做一個謀士呢,不如做朕的妃子吧,朕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趙冰玉保持著最後的理智,揮開了陶妄的手:“陛下,我是男子。”


    若她真的是男子也就罷了,與他歡好一場也少不了一塊肉。


    可她是女子,若被陶妄發現她的女子的身份,恐怕便從此失去自由,被幽禁於宮中。


    失去自由,那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男子又如何?男子才正正好,不用擔心子嗣問題,可以縱情享樂。”陶妄笑道:“在前朝時候男子與男子歡好,是不過最正常的事。隻是到了本朝,士大夫迂腐,竟將此等美事視為不倫。朕與不少男子已有過魚水之歡,其中滋味比與女子時更妙。”


    趙冰玉隻覺得一股寒冷從心底冒出,這一刻她後悔了,她怎麽就逞一時之快,說出那樣的話。她還在皇宮裏,以陶妄的小心眼程度,他怎麽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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