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舒瀾緊張的眨眼睛,唐時錦是怎麽突然出現在老祖宗屋裏的?


    楊夫人的臉色卻沉了下來,“荒唐!我楊家哪來的邪祟!”


    她責怪的看了眼楊舒瀾,定是這孩子偷偷瞞著她,讓唐時錦來家裏胡作非為的!


    她還騙她,是邀請唐家姐妹來賞花!


    楊舒瀾卻顧不得母親的責怪,她急忙看望屋子裏另外的人,詢問道,“父親,你怎麽了?女兒剛聽到您的喊聲,您是不是也看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


    楊立萬,也就是楊舒瀾的爹,疑惑的看了眼她,“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為父是來給老祖宗送藥的,他老人家夜裏身體不適,倒是你,大晚上的不睡覺,跑來老祖宗屋裏瞎嚷嚷什麽?擾了他老人家安睡,還不趕緊回去!”


    楊舒瀾被訓斥的不敢回嘴,弱弱的看了眼唐時錦。


    似乎是想問,邪祟呢?


    楊立萬也順著她的目光,朝唐時錦看了過去,臉色肉眼可見的不太好,“這位想必就是留宿在府中的唐姑娘吧?你這般闖入我家老祖宗的房裏,是何規矩啊?便是你父親前來,也得對我家老祖宗客客氣氣的,你怎的這般不知禮數!”


    說著,他彎腰撿起地上掉落的瓷瓶,“你瞧你,無端闖入,驚的我險些砸了老祖宗的藥。”


    楊夫人這下明白了,原來剛才她夫君是因為唐時錦突然闖入才尖叫的。


    她沉著臉道,“唐姑娘雖是山野道觀裏長大的,但也該知道來別人家做客,當守別人家規矩的道理,你擾了我家老祖宗的清淨,明日一早你便離開吧。”


    唐時錦並不介意楊家夫婦的態度,她似笑非笑的睨了眼楊立萬身後的床榻,“你家老祖宗還是老祖宗嗎。”


    “你這是什麽話?”楊立萬瞪眼看她,“唐姑娘若不想留在我楊家做客,即刻便可離去!”


    那位老祖宗,從始至終,都沒露過麵。


    隔著一扇屏風,看不清裏麵的情形。


    唐時錦看了眼楊立萬,他表情幹硬,眼神呆滯,更像是個提線木偶,她微微勾唇,“你家老祖宗早就不是人了。”


    楊夫人眼珠子一瞪,“放肆!你還有沒有點禮數!”


    “他豢養邪祟,與邪物做交易,你們楊家的子孫皆是死於他手。”


    唐時錦語氣平靜的說。


    可笑這一家子,還把那邪物當老祖宗供起來。


    楊舒瀾聞言臉色一白,“你說老祖宗他是……”


    “荒唐!”楊夫人憤怒的嗬斥道,“我好心留你過夜,你竟在我家散播閑話!唐姑娘,請你馬上離開我家!”


    唐時錦嘖的一聲,耐心耗盡,懶得跟這對夫妻倆廢話,她抬手就是一張符,拍在楊立成腦門兒上。


    緊接著,她就消失在原地。


    楊夫人還沒反應過來,眨眼間,唐時錦又出現了,手裏提了個東西扔了出來。


    沒等楊夫人看清,隻感覺有一股腥臭迎麵撲來,直直的撲向她身邊的楊舒瀾。


    然後她聽見了楊舒瀾的驚嚇聲。


    楊舒瀾驚恐的捂著臉,想躲避怪物的血盆大口!


    楊夫人驚嚇的叫聲還卡在喉嚨裏,下一秒,唐時錦迅速一動,擋在楊舒瀾麵前,一腳踢飛了怪物。


    ‘砰’的一聲,怪物砸在牆上,撞掉了牆麵上裱好的畫框。


    “這……這是怎麽回事?你又是誰啊?那是什麽東西?”恢複神智的楊立萬頓時一蹦三尺高,肝膽俱裂的大吼大叫起來。


    唐時錦笑笑,“楊家主,這一遭要加錢哦。”


    楊立萬:什麽加錢?


    他怎麽沒聽懂?


    楊夫人像是被嚇的靈魂出竅,“老祖宗……”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難道,老祖宗真成了邪祟?


    老祖宗是楊立萬的祖父,是楊家輩分最高的人,所以她們都稱為老祖宗。


    “楊夫人,你看清楚了,這就是你口中的老祖宗。”唐時錦上前扯住怪物的細腿,當著楊家人的麵,一個過肩摔,像摔肉餅一樣把怪物摔在她們麵前。


    怪物發出刺耳的吼叫,掙紮著想逃,唐時錦沒給它機會,抬腳就踩住它的腦袋,笑意幽涼的說,“它吸了楊家子孫的壽元,你們還把它當老祖宗供著,傻不傻啊?”


    楊夫人看著在她腳下掙紮的怪物,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險些沒暈過去。


    那怪物,隻餘一副皮包骨的骨架,瞧著不人不鬼,背後還有灼傷,流出綠色的黏液,腥臭又惡心。


    “你說這東西吸了我家孩子的壽元,是什麽意思?”楊夫人聲音顫抖的問。


    楊舒瀾撇過頭去,不忍再看。


    唐時錦歪了歪頭,同時楊立萬又問,“這東西冒充了老祖宗,那我家的老祖宗呢?”


    “它就是你家老祖宗。”唐時錦說,“隻不過變成了邪物罷了。”


    楊立萬不敢置信,“你胡說什麽!”


    老祖宗變成了邪物,這怎麽可能?


    可事實擺在眼前,似乎又由不得他不信。


    那怪物被唐時錦踩在腳下,殷切的目光還在盯著楊舒瀾,枯瘦幹癟的爪子不停的向前伸展,想去抓楊舒瀾。


    壽元……他要壽元……


    楊舒瀾臉色煞白。


    唐時錦一腳下去,哢嚓一下,怪物的爪子形似枯枝,死而不僵。


    “不吸壽元,你現在連人樣都維持不下去了啊。”


    她揮手打下一張鎮邪符,然後鬆開了腳,老祖宗嘶吼著,在鎮邪符的鎮壓下,卻怎麽也爬不起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楊立萬急的直跺腳。


    唐時錦言簡意賅的解釋,“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都在其中,而他的壽元早就盡了,可他不想死,不想受老來病逝之苦,於是就起了邪念。”


    “你家老祖宗豢養邪物,用自己子孫後輩的命來供養他和那邪物。”唐時錦說話間,悠閑的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最後把目光放在一盞琉璃花瓶上。


    “簡單來說,用嫡親的壽元,來延長自己的壽命效果最好,而被吸食了壽元的人,就會逐漸體弱,最後病重而亡,連大夫都瞧不出端倪。”


    她聲音清脆,被她盯著的那張琉璃花瓶裏躥出一縷邪氣,唐時錦揚手甩出一道符,“還想逃?”


    鎮邪符專克邪氣。


    那縷邪氣被符籙緊緊地包裹著,無論它怎麽變幻,都掙脫不掉。


    唐時錦將那團邪氣抓在手裏,然後塞進布袋裏,失去了邪物力量的加持,瘦成骷髏的老祖宗漸漸平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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