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頭,悄悄在蕭宴耳邊嘀咕了幾句。


    魏氏回頭,“小錦,你同王爺說什麽呢?”


    怎麽還偷偷摸摸的說?


    唐時錦眯起眸子笑了笑,上去挽著魏氏的胳膊,轉移話題道,“阿娘,車上有幾箱銀子,你找人幫我搬下來唄,這次我賺了好幾萬兩銀子呢。”


    蕭宴彎了彎眼角,“箱子本王讓人幫你搬。”


    “那就有勞王爺了。”


    魏氏覺得小錦在王爺麵前,未免太隨性了些。


    擔心被人說她沒規矩。


    但唐時錦推著她進門,魏氏暫且也就沒說什麽。


    而且十九王爺好像也沒有介意的樣子。


    說明他是喜歡小錦這樣的!


    魏氏眼睛裏閃過一絲欣慰的笑意,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唐時錦的手背。


    唐令儀都看在眼裏,十九王爺的心思舉動很明顯,但小錦怕是還沒開竅呢。


    “高楓,仔細些,別漏了阿錦賺的銀子。”蕭宴嘴角噙著笑。


    想起方才阿錦在他耳邊說的話,他就心生笑意。


    她說,“王爺若是覺得我太放肆沒規矩,要直說啊。”


    後一句,卻不太好。


    她說,“我就不拿王爺當兄弟了。”


    高楓指揮人,將馬車上的箱子都搬進魏家。


    正廳裏,魏與澤正和崇王下棋。


    見唐時錦回來,兩人就停手了。


    崇王起身,看了看她身後,“蕭洵呢?”


    難道沒帶回來?


    “他,晚點到。”唐時錦說。


    畢竟要腿兒著回來,沒那麽快。


    崇王點點頭,人平安救回來了就好。


    他擺手指了下腳邊,“這是答應給你的報酬,五千兩白銀,你數數。”


    “多謝王爺。”唐時錦眉眼彎彎,語氣有些驕傲的同魏氏說,“阿娘你瞧,這裏還有一份。”


    魏氏很是欣慰,“我們小錦最能幹了。”


    這種被母親誇獎的感覺,唐時錦細細品味了一下,覺得還不錯。


    心裏暖融融的。


    好似理所當然,又不用覺得尷尬。


    隨後,十九王爺也進來了。


    魏與澤起身道,“見過十九王爺。”


    蕭宴頷首,“魏將軍不必多禮。”


    他瞧著魏與澤,心想,若是阿錦做了他的王妃,魏與澤豈不比他還高出一個輩分?


    “聽聞王爺和小錦去尋夜獵失蹤的世家公子,想必人已經救回來了?”魏與澤問。


    “有阿錦在,人自然得救。”蕭宴毫不謙虛的說。


    崇王瞥了他一眼,這語氣,竟還有些炫耀的意思。


    唐時錦可不是十九弟家的呢。


    他忽然想到,唐時錦若是真瞧上了十九弟,豈不成了他的弟妹?


    這往後,沒準還能成為一家人呢。


    他瞧了瞧魏家人,就是這輩分,著實亂了些。


    魏與澤微愣,道,“崇王與我查過,那些勒索信的字跡被刻意模仿過,查不出是何人所寫,你們可抓到綁匪了?”


    “舅舅說的綁匪,就是個小公子哥,不過應該隻是個替罪羊,已經死了。”


    唐時錦隨口說。


    魏與澤神色凝重了些,“不知背後之人挾持這些世家公子,有何意圖。”


    無非不就是想用這些公子哥來威脅朝中官員站隊,順便敲詐一筆。


    崇王心中冷哼一聲。


    他雖是個閑王,但朝中局勢,他並非看不清。


    太子無德,亦無建樹,前有十九弟這樣的皇叔無法超越,後有祁王和瑞王虎視眈眈。


    蕭湛的太子位還坐得穩麽?


    這次世家公子夜獵失蹤,誰知是不是太子的手筆。


    “我知道。”唐時錦挑眉一笑。


    “小錦知道什麽?”魏與澤問。


    她豎起兩根手指,指中夾著一張符籙,“流珠,幫我搬個鏡子來。”


    “是。”流珠轉頭去端鏡子。


    “王爺,也得請你幫個忙。”唐時錦又看向蕭宴。


    “你說。”蕭宇語氣輕柔。


    “幫我把今日那些家屬都請過來。”


    她要讓幕後‘綁匪’現行。


    免得有些人還想讓她背這個鍋。


    她救了人,那些家屬還覺得她是壞人,若不了解真相,背地裏恐怕還是會覺得,是她勒索了她們。


    蕭宴頓時明白她想做什麽,他擺擺手,“高楓。”


    高楓當即會意,轉身去辦,“主子稍後,屬下這就去請人。”


    都是官眷,十九王爺下令請人,自是不費什麽事,沒人敢拒絕。


    不多時,人便陸陸續續都來了。


    “見過十九王爺,崇王殿下。”


    謝尚書到的時候,正廳裏已經坐了好些人了,語畢他又看向魏與澤,“魏將軍,叨擾了。”


    魏與澤目光周正道,“尚書大人客氣了。”


    作為主人家,魏家的門楣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


    他都有些不適應了。


    即便是同僚,同朝為官,但魏與澤很少私下與人來往。


    所以也稱不上有什麽同僚情分。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不僅魏與澤拘謹,被請來的家屬們更是拘束,坐立不安,不知道十九王爺這是什麽意思?


    “唐姑娘,我們又見麵了。”謝恒跟在謝尚書身後,顯眼的跟唐時錦打招呼。


    他爹本來是不許他來的,但聽聞能去魏家,見到唐時錦,他硬是纏著他爹要來,謝尚書隻能應了他。


    唐時錦微微頷首,心想,這人叫什麽來著?


    她的臉盲症又犯了。


    “謝大人,坐吧。”蕭宴冷淡的抬抬手。


    “謝王爺。”謝尚書瞪了眼自家的顯眼包兒子,謝恒立馬老實的跟在他身後。


    “阿錦,人都到齊了,你想做什麽便做吧。”


    唐時錦點點頭,走到正廳中間道,“今日請諸位來,是想讓諸位看清楚了,真正想害你們家兒子的人是誰,這五千兩銀子,我掙的清白。”


    她身前,擺放著一麵半人高的銅鏡。


    眾人麵麵相視,不明白她要做什麽。


    就在眾人狐疑的時候,隻見唐時錦指尖揚起一張符籙,甩手貼到了鏡子上。


    隨後鏡子裏的景象便發生了變化。


    …


    與此同時,太子府。


    左莽跪在太子跟前請罪,“殿下恕罪,是卑職失職,卑職實在鬥不過那唐時錦,山中的迷陣幻術也困不住她,人都被她救走了。”


    “這麽說,我銀子沒賺著,倒是讓她賺去了?”太子皮笑肉不笑的哼笑。


    左莽垂著頭,“卑職辦事不力,請殿下責罰。”


    “唐時錦賺了本太子九萬兩銀子還不夠,竟還要從本太子嘴裏搶吃的,此女子,著實有些貪心啊。”


    太子陰聲道。


    左莽沒吭聲。


    太子慵懶的坐著,他身側擺放著一麵銅鏡,正好映出左莽的身形。


    他們都沒注意到,左莽的披風底下,藏著一張紙人,紙人乖巧的趴在左莽肩頭,隻露出半個頭,乖乖的聽他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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