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人……偷襲!玄,玄影衛……”


    門外響起腳步聲,以及林家侍衛的慘叫聲。


    唐時錦抬眸,看到她的人……是蕭宴,看到十九王爺逆著光走來,陽光灑在他背後,他緩步而來,她眸光清亮,十九王爺每次都來的這麽及時。


    “我這個人沒什麽耐心,林家主若肯交出紫氣,我立馬就走,絕不為難林家。”


    蕭宴進門,聽到阿錦這話。


    她不為難林家,但不代表岑南舟不會對林家做什麽。


    她不動手就是。


    畢竟有岑桃花和十九王爺在呢。


    總歸,她瞧林家氣數已盡。


    林質晁卻大笑起來,“你殺了我兒子,還敢在此大言不慚,你以為將十九王爺請來撐腰,老夫就怕了你不成!”


    但心裏可沒有嘴上硬氣,十九王爺不好惹。


    “老夫也是朝廷命官,十九王爺帶人私自闖入我家,此事我定會上報陛下,請陛下給我林家一個公道!”


    林質晁防備的看著十九王爺說。


    然則,蕭宴隻是冷冷的瞥了眼,便走到唐時錦麵前,深邃的眸中好似隻有她,“本王已親自查過,確如阿錦所說。”


    唐時錦微微挑眉,冷笑的看著叫囂的林家主道,“你兒子借別人陽壽苟活,有此下場,是他的惡果,你林家拐賣婦女幼童,惡貫滿盈,這便是你們的報應。”


    林質晁目光驚顫,她怎麽會知道?


    林家借著開善堂的名義,網羅無家可歸的婦女兒童,有家室的他們怕引起懷疑,所以收留的多是些逃難,或流離失所的。


    再將兒童拐賣到全國各地,或做奴婢,或做孌童,姿色好些的,便會賣進窯子裏,牟取暴利。


    不聽話的,就會被善堂裏的人打的半死,還有失手打死的,沒扛過去的,直接套了麻袋,丟亂葬崗了事。


    這個善堂隱藏的極好,就開在京城,朝廷的眼皮子底下,不得不說,林家很大膽,表麵做善事,背地裏拐賣人口,且一直沒被人懷疑過。


    真真是富貴險中求啊!


    林家主在不知情的人口中,還博得了個林善人的美名。


    今晨蕭宴親自帶人,將藏在善堂背後的拐子們一舉拿獲。


    唐時錦這輩子,最討厭人販子。


    拐賣人口,死不足惜。


    她見一個滅一個。


    “高楓。”十九王爺一開口,高楓便走了進來,遞來一本賬本。


    “這是在善堂地下宮裏發現的賬目,裏麵清楚記錄了經林家拐賣的人口,共一千三百餘人,林善人覺得陛下看到這賬本,是會給你一個公道,還是會當著滿朝百官的麵剮了你?”


    蕭宴居高臨下睥睨道。


    林質晁瞳孔顫栗,全身都在抖,“不,不可能……王爺這是汙蔑!”


    他用來拐賣人口的地下宮殿,被十九王爺發現了?


    蕭宴目光冷戾的看著他,“本王竟不知,林大人想做京城的地下皇帝呢。”


    在那不大不小的地宮中,還修了個王座,想來林質晁平時就是坐在那裏,指點江山。


    林質晁眼眶仿佛裂開,嘴唇顫抖的厲害,已是說不出話來。


    林夫人已經直接嚇暈了過去。


    林娰漁露出迷茫驚恐的表情,似是不敢置信她聽到的……唐時錦說的是林家?


    是她家麽?


    不,不可能的!


    林家的善堂,收留的都是些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怎麽會像唐時錦說的那樣?


    她想問,想辯駁,可被符籙壓著,任她如何奮力,都開不了口。


    她急的眼眶都紅了,父親你說話啊!不是這樣的……


    林三澗也呆住,林家是這樣的麽?


    如此罪行,會不會牽連到他……


    林質晁直直的盯著蕭宴和唐時錦二人,眼神憤而不甘。


    “林大人的地下王宮,沒了。”十九王爺殺人誅心的說。


    “噗!”


    林家主直接一口血噴了出來。


    倒在地上。


    定身禁言符,並未壓製著他。


    不過他現在也氣急攻心,動彈不得了。


    十九王爺已將善堂夷為平地了。


    “你們……”林質晁嘴裏都是血,他氣喘籲籲的嗬笑起來,“老夫早該料到會有今日,隻是沒想到,這一日來的這樣快。”


    唐時錦眸光清冷。


    作惡的人,永遠都不會料到,自己的報應來的這樣快。


    她擺擺手,撤掉了定身禁言符,林家已經翻不起浪了。


    護衛被玄影衛盡數拿下。


    林家兄妹臉色煞白,解除了符籙,他二人依舊不敢動彈。


    “王爺想拿回紫氣,可惜,來晚了。”林質晁嘲諷的說,“我已經將紫氣送人了,你們想要,自己去尋吧。”


    似乎是知道活不成了,他轉頭拔出高楓的劍,就要自裁。


    “父親不要!”


    林子澗撲上去阻攔,抓住劍刃道,“父親,你死了,我們怎麽辦啊?”


    他有些慌。


    可是在情急的一瞬間,他又勇敢的抓劍。


    鮮血從他指縫中流出。


    林質晁眼神一閃,沒想到膽小怯懦的草包兒子,竟會阻止他?


    “啊!!我手流血了,好疼啊!”林三澗痛喊起來,他膽戰心驚,他要怎麽放開這把劍啊啊啊!


    痛死了。


    他為什麽要徒手抓劍啊!


    林三澗淚花灑了出來,“父親,你為什麽要做這些惡事啊,連累我們也遭報應……”


    “你!”林質晁氣結,恨鐵不成鋼的大罵道,“你個草包懂什麽!”


    林三澗慫包一個,低著頭不敢回嘴。


    “他說的沒錯,若不是紫氣替你們擋了厄運,你,還有你,你們根本活不到現在。”


    唐時錦指了指林三澗,又指了指林娰漁說,“你們先祖作惡多端,幹的是打家劫舍,殺人越貨的勾當,而你們的父親,比你們先祖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邊做官,一邊做匪,官匪兩手抓,唐時錦意味深長的歪了歪頭,瞧了眼林家兄妹身後,“你們本該早夭,能活到現在,已經是賺了。”


    林家兄妹倆聞言白了臉,抖著嘴唇不知道說什麽。


    “胡說!你休要在這裏危言聳聽!”林質晁大吼道。


    “危言聳聽?”唐時錦冷笑,“林家主忘了,你林家這份家業是怎麽來的嗎?你家先祖,偷來的啊。”


    現在的林家先祖,是強盜土匪出身,一日,林家先祖打劫了一個過路的書生,後來在那書生的行囊中發現了一封任職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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