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夜池鶩嘴角挑起一絲笑,“那女子是在看我?”


    旁邊的侍從居高臨下的睨了眼,“想必是被尊主的英姿折服。”


    夜池鶩勾唇,目光看向被錦衣衛抓走的小二,“你瞧,我說的沒錯吧,人身上的惡念,比我們強多了。”


    “尊主說的都是對的。”


    夜池鶩閉著眼睛,露出一個享受的表情。


    貪嗔癡,人族的惡念,才是滋養魔氣最好的地方。


    謝恒注意到木棉的目光,“綿綿,你在看什麽?”


    抬頭,竟是個俊美男子?


    夜池鶩還對著謝恒微微一笑,他收斂了氣息,是以謝恒瞧見他時,並非覺得不妥。


    隻是,對方長的俊,所以綿綿一直盯著他看?


    謝恒心裏有點吃味,“綿綿,好看嗎。”


    木棉不假思索,“好看,但不隻是好看。”


    謝恒有些失落,“我們回家。”


    木棉感覺到,謝恒握著她的手有點霸道,她收回目光,才注意到謝恒有點不開心?


    她對謝恒說,“那個人,不簡單。”


    “綿綿是說剛才那位俊公子?”再抬頭,二樓的身影不見了。


    木棉蹙眉,她不好透露的太多,還是找機會將此事告知皇後吧。


    不過,她笑了笑,與謝恒五指相扣,“你也很俊。”


    一句話,謝恒就被哄好了。


    心裏甜滋滋的。


    大理寺。


    孫秀才已經被五花大綁在刑訊架上,又瘋又癲的精神狀態,渾身都在發抖,也不知道是恨得發抖,還是怕的發抖。


    還尿了。


    尿液滴在地上,錦衣衛嫌棄的冷嗤,“這還沒開始動刑呢,就這點膽子,也敢玷汙少女?他行嗎。”


    孫秀才惱羞成怒的大吼,“不許說我不行!”


    這是他的逆鱗。


    誰說他不行。


    就會刺激的他發狂。


    繡春刀沒出鞘,連著刀鞘打過去,孫秀才頓時沒了聲音。


    腹部劇痛。


    沒力氣叫囂了。


    “給我老實點,知道詔獄是什麽地方嗎?來這裏的隻有兩種下場,一種是死,一種是生不如死,比起你那立不起來的玩意兒,你覺得你的骨頭有多硬?”


    孫秀才嚇得發怵。


    唐逆走來,熟練的在刑具架上選了條短鞭,短鞭上帶著倒刺,上麵血跡斑駁,“每個問題我隻問一遍,老實回話,可免受皮肉之苦,明白嗎?”


    孫秀才瘋瘋癲癲的狀態。


    也不說話。


    但眼睛裏的懼意很明顯。


    “你是怎麽迷惑那些少女的?”唐逆沉聲問。


    孫秀才嘴唇哆嗦著,猶豫著,沒吭聲。


    啪!


    唐逆毫不手軟的一鞭子甩過去,牢房頓時傳出孫秀才的慘叫。


    一道撕裂傷,從孫秀才胸口拉過,一鞭下去,皮開肉綻,絲毫不是誇大。


    “我說,我說……”孫秀才到抽好幾口涼氣,忍不住疼,嘴不硬,骨頭也不硬了。


    錦衣衛叉腰看戲。


    對付這種軟蛋子,都不用動大刑。


    “我,我在她們的茶水中,下了點藥。”孫秀才招供道。


    藥量不大,隻是會讓中藥的女子感到乏力,好方便他將女子帶走。


    “還有呢?”唐逆又問。


    “還有……還有符紙,我用符紙控製了她們,與我交歡。”孫秀才供認不諱。


    這時,錦衣衛上前道,“大人,這是從他家裏搜出的符紙,大人過目。”


    唐逆看不懂符籙。


    便交給看得懂的人,“謝恒,你看看。”


    謝恒隻是旁聽,仔細看了符籙道,“是傀儡符,隻不過,這符籙與尋常傀儡符,好像有些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唐逆問。


    “我們畫符,通常用的是朱砂,符紋是紅色的,這傀儡符的符紋,是黑色的。”


    說著,謝恒聞了聞符紙的味道,“帶著淡淡的腥氣,像是血?但這顏色,不像人血。”


    謝恒第一次見這麽怪異的符籙。


    但他篤定,這符絕不是這心理變態的小二畫的。


    研究符籙,是謝恒的事,唐逆沒再多問,審訊才是他的事。


    “符紙誰給你的?”他目光如鷹的盯著孫秀才。


    孫秀才搖頭,“不知道。”


    唐逆又是一鞭子下去。


    孫秀才慘叫聲令人毛骨悚然,他掙紮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認識他……”


    “是男是女你總知道吧。”


    “男的,是個男的!”


    唐逆甩了甩短鞭上的血跡和皮肉碎屑,“禍害過幾個人。”


    孫秀才支支吾吾,但不敢不說實話,“五,五個……最後兩個,沒成功。”


    唐逆目光陰冷,“找個畫師來,讓他描述,畫師將給他符籙那人畫下來。”


    “是。”錦衣衛去辦。


    唐逆又看了眼謝恒,“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謝恒搖頭,人抓到了,對那些受害少女也算有個交代。


    且此人身上有很大的惡念。


    故而能驅動這張符。


    謝恒剛試了一下,這張傀儡符,他驅動不了。


    他猜測,心中被惡念吞噬的人,才能發揮這張符籙的效用。


    “這傀儡符我看不出更多東西,我要拿回去,問問師父。”謝恒道。


    唐逆點頭,表示應允。


    謝恒先行離開。


    唐逆一腳踩在刑訊架上,錦衣衛送來戶籍卷宗,“大人,這人還考過秀才喱。”


    錦衣衛學著大嬸大媽們的口氣調侃。


    唐逆拿著卷宗掃了眼,“孫鵠,年前考中了狀元,但家道貧寒,無以為繼,不得已棄書,在茶樓找了份活計,家有嬌妻,跟人跑了?”


    最後一句,唐逆語氣明顯變了調。


    語氣上揚。


    帶著玩味與嘲弄。


    不屑的掃了眼孫秀才,“你這樣,恐怕確實也滿足不了家中的嬌妻。”


    唐逆多少也是有點劣根性在身上的。


    詔獄的人,多少都有點這習性。


    “住口,住口!我不許你說了!”孫秀才雙目欲裂,眼睛裏都是血絲。


    瞪大的眼珠裏,恨意如潮水般翻湧。


    “我說的不對?”他說的這些,是戶籍卷宗上沒有的。


    戶籍卷宗,隻記載了孫秀才和她妻子的戶籍。


    旁的,是錦衣衛從孫秀才的街坊鄰居口中打聽來的。


    但八九不離十,應該就是這樣。


    孫秀才徹底瘋了。


    唐逆大致明白了,一個自卑的秀才,娘子跟人跑了,他羞憤怨恨,故而心生惡念,變態的專挑少女禍害,以此來滿足自己那點可憐而變態的自尊心。


    隻是不知,給他那傀儡符的,又是什麽人?


    不過,孫秀才不論是被挑唆,還是被利用,他奸汙少女,罪不可赦!


    “師父你看,這張符是不是很怪?”


    謝恒回去後,便傳音給唐時錦,讓她來一看究竟。


    唐時錦摸了摸傀儡符上的黑色符紋,神色凝重,“確實很怪,畫符的是血,但不是人血。”


    她仔細辨認了一下,語氣微沉,“是魔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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