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涵,雲涵?”


    沈清禾擰眉看向麵前的薑雲涵,喊這麽多聲都沒聽見,搞什麽啊。


    薑雲涵疑惑地看向沈清禾,“怎麽?”


    難道有什麽事情很要緊?


    沈清禾輕歎一聲,“雲涵,你今日到底怎麽了,我方才喊你那麽多聲你居然不理我。”


    很奇怪,平常最多喊個兩三聲這人就會理自己,不曾想今日喊這麽多聲。


    薑雲涵麵色一頓,有些不自在地說道:“是嗎。我沒意識到。”


    沈清禾哦了聲,湊到薑雲涵麵前問道:“你在想什麽?難道是顧深?”


    沈清禾以為薑雲涵會辯解,不曾想她直接點頭承認,“嗯,是在想顧深。”


    薑雲涵麵色憂傷地看向外頭,苦澀勾唇,“清禾,合約快結束了,我不舍得顧深。”


    舍不得顧深。


    不明白是為何,情感不受控製地瘋狂生長,顧深在一步一步占據她的人生,主導她的情緒。


    “清禾,顧深不答應續約。他是不是嫌棄我?”


    沈清禾驚愕地愣在原地,大腦接受消化不了這麽多信息。


    薑雲涵真的對顧深產生別樣感情了?


    沈清禾以為薑雲涵是在開玩笑,當看見薑雲涵麵上的惆悵也不確定了。


    小心翼翼地問道:“雲涵,你是不是喜歡上顧深了。”


    喜歡顧深了?


    大概隻有喜歡上一個人才會因為對方而左右情緒。


    所以這是喜歡上了?


    薑雲涵遲疑地點頭,複而搖頭,“我不清楚,什麽是喜歡?”


    薑雲涵轉身倏地握住沈清禾的手,眼神帶著焦急,“清禾,你告訴我,什麽是喜歡,我不知道自己對顧深的感情究竟是什麽。”


    此時此刻的薑雲涵仿佛未成長,未經曆社會的懵懂孩童。


    什麽是喜歡?


    沒人教過她。


    薑雲涵害怕將對顧深的情感與當年對傅淩風的情感混為一談。


    可是,內心在告訴自己,她對顧深的感情不是那般的。


    但,薑雲涵認不清。


    沈清禾慌亂地看著薑雲涵,這是自記憶起的那一刻第一次看見薑雲涵眼中的無措與彷徨。


    即便當年傅淩風不告而別也未曾展現這般神情。


    沈清禾收起麵上震驚,拉著薑雲涵在一處沙發上坐下,認真嚴肅地問薑雲涵。


    “雲涵,你現在是不是瘋狂思念顧深,一想到顧深即將在合約結束離開你你就很難受?”


    薑雲涵點頭,悶聲回答,“是。”


    沈清禾,“你是不是在看見過顧深和其他女生走得近你會不開心,比如看見顧深和文瀾,和楊靈靈走得近心裏會生氣?”


    薑雲涵再次點頭,“心中不舒服,很想將顧深困在自己身邊。”


    沈清禾,“那你是不是會默默注視顧深,在意他的一舉一動,甚至在人群中尋找他的身影?”


    薑雲涵點頭,“我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開始尋找顧深的身影,想知道他在幹什麽。想將他捆綁在身邊,讓他在我眼皮子底下。”


    沈清禾嘴角一抽,她很想告訴薑雲涵現在是法治社會,不可以搞捆綁那一套,但是不敢說出口。“雲涵,那你見到顧深是否會心跳加速,是否會忍不住想要朝他靠近?”


    薑雲涵點頭,“嗯,想。”


    抬手撫摸自己的心髒,心髒跳動很快,當顧深靠近的那一瞬心髒跳動的會更快。


    薑雲涵訥訥地看向沈清禾,眼神惘然,“清禾,我這到底是怎麽了?”


    沈清禾無奈扶額,“雲涵,你這是對顧深動心了。”


    動心了?


    三個字狠狠砸向薑雲涵,她對顧深動心了?


    原來這就是動心?


    “可是,當年我與傅淩風的感情又是怎樣的?”薑雲涵無措地看向沈清禾,眼神帶著無限迷惘,“清禾你告訴我好不好,我不懂這些?”


    她該怎麽正視自己從前的感情?那段對傅淩風的感情又是怎麽回事?


    沈清禾摸著下巴思考,“你那不是喜歡,你那是青春期懵懂時的初春萌動,那是偏執,與感情無關。”


    應該是這樣的,沈清禾可是在網上看了很多戀愛津貼的。


    薑雲涵整個人懨懨的,頹然說道:“原來如此。”


    她對傅淩風的不是喜歡,對顧深才是。


    “對了雲涵,我想起一件事。”沈清禾倏地說道:“雲涵,聽說昨天晚上傅淩風被他爹動用家法,現在還在醫院躺著。”


    薑雲涵眼皮未曾掀起,不鹹不淡地說道:“哦,與我無關。”


    沈清禾:.......


    ........


    顧深和楊靈靈剛下車,看著麵前的莊園分外不真實。


    楊靈靈戳戳顧深的胳膊,聲音變得虛渺,“顧深,我掐你一下,我怎麽感覺是在做夢。”


    話音落,楊靈靈重重掐上顧深胳膊,直到顧深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楊靈靈才確定她不是在做夢。


    顧深吃痛地看向身側的楊靈靈,“你掐我幹什麽,不是掐你?”


    楊靈靈搖頭,無辜說道:“我說了是掐你啊。”


    顧深:.......


    楊靈靈:“這真的是奶奶家?我覺得像是做夢一場。”


    充滿中式的園林建築風格,假山流水。


    打眼望去,連哪裏是圍牆都看不見。


    楊靈靈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惴惴不安地問道:“顧深,奶奶還會要我們嗎?”


    人總是這樣,當處於同一階層時會有無盡的話題,關係也會親昵。


    當階梯橫跨過大,心中的不安會無限放大,生怕被拋棄。


    顧深輕拍楊靈靈肩膀,無法給出承諾,答非所問地安慰,“我會陪在你身邊。”


    顧深隻能約束自己,約束不了別人。


    做不出的承諾更不會輕易許諾。


    楊靈靈哦了聲,心底最深處藏匿不安。


    管家帶著顧深和楊靈靈進去大廳。


    撲麵而來的暖氣衝擊兩人。


    室內很暖,與初夏差不多。


    兩人剛進屋,坐在沙發上的張千容瞬間察覺,搖著蒲扇快步走來。


    “小深,靈靈,你們終於來了。”


    張千容身上穿得依舊是在南城穿的那種夏裝,一件薄外套,搖著蒲扇驚喜看著他們。


    楊靈靈一愣,記憶瞬間回到每個回家的瞬間。


    記憶中的奶奶也是這般搖著蒲扇迎接她回家。


    隻是這一次,楊靈靈的情緒萬分感慨,顧深同樣也是。


    張千容疑惑地看向二人,嗔怪埋怨,“怎麽,你們是不打算認奶奶了?連話都不會說。”


    張千容上前輕輕將兩人擁在懷中,和藹慈祥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響起,“傻孩子,到底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楊靈靈抱住張千容,聲音都帶著哽咽,“奶奶,我以為你不要我們了。”


    她不想經曆再次被拋棄,她會承受不住的。


    楊靈靈已經沒有父母了,就連父母留下的房子也被她親手推翻,她沒有退路了。


    張千容無奈輕笑,拍著楊靈靈肩膀安慰,“奶奶怎麽會不要你們,你都是奶奶戶口本上的孫女,奶奶不會扔下你們。”


    張千容拉著顧深的手緩緩說道:“小深,奶奶也不會丟下你們。”


    顧深眨眨眼,掩蓋眸中酸澀,“好。”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在沙發上話家常,依舊如在南城般。


    半晌後,張千容介紹,“小深,靈靈啊,奶奶還有個兒子叫蘇俊義,現在四十出頭,待會他就回來了。”


    幾乎是在張千容的話音剛落,門口再次傳來聲響。


    倏地間,顧深和門口進來的蘇俊義對上眼。


    刹那間,顧深瞳孔放大,他見過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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