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葉無風走後,洛承河這才仔細的看了一下手中的紙張,這不看不要緊,這越看越心驚,都是修煉中人,自然知道葉無風這門手段不簡單。


    “天下果真有這種奇法,老爹,老爹...”


    洛承河頓時知道事情的重要性,馬上進去叫醒了洛壇主,洛壇主自從出事以後,已經好幾夜沒合眼了,這才剛躺下,卻被叫了起來 。


    “大嚷大叫的,像什麽話,告示都寫好了,貼出去啊!!”


    他還以為洛承河手裏是要貼出去的告示,洛承河見此也顧不得其他了,頓時幾下把洛壇主晃清醒、


    “老爹,這是那個葉無風給的,你看看!!”


    “小河,你...哎!!”


    隨即洛壇主也責怪自己,沒把事情說明白,之前葉無風救了瑤光壇前壇主陳衡,連帶也算救了瑤光壇,私人救命之恩他是無法報了,但他現在身為壇主,所以想還了葉無風這個人情。


    結果到現在還是交換,說罷洛壇主看了一下遞過來的秘籍,表情和洛承河一樣,急切的翻閱之後,倒是沒有洛承河那麽失態,隻是歎息道:


    “本想走之前,把該了的事情給了了。現在看來..嗬嗬...”


    “老爹,走?為什麽要走?”


    “想知道啊!入教啊?”


    洛壇主卻沒有很急切,還忽悠起自己的兒子來,這其實是他早就規劃好了的,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這這次他們已經犯了江湖大忌,就算葉無風不來,他們在這裏也長久不了。


    而像他們這種組織,天下越亂,他們發展的就越好,而如今各方督府已經通電,天下已經有大治之勢,這才讓全真教打擊了。


    “河兒,你把告示貼出去,咱們速速回川!”


    “老爹,那信徒怎麽辦?”


    “放心,這還早著呢?天下還得亂一陣子,咱們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洛壇主不知道是在賭氣,還是真的看出了一點苗頭,言罷隨即又笑著道:


    “嗬嗬,無妨,正好,聽說風家生的是個男娃,都是老一輩說好了的,幺兒的親事也有著落了。”


    “爹!!!”


    這種事洛承河是很反感的,他多少接觸了一些新思想,這都什麽年代了,還盛行什麽娃娃親?


    三天後這裏就剩下一座孤廟了,十天後,洞山先生從牢裏被放了出來,而葉無風的行動,也被視做給全真拔瘡。


    自然門是不舒服的,但也沒有辦法,誰讓他們失敗了,而葉無風隻身前去,把三皇教的人“勸退”。


    葉無風依舊把功勞算在了自然門頭上,要不然洞山先生能放出來?


    此刻南監外,葉無風看著眼前淒苦的老人,對啊!洞山先生已經不年輕了,兩鬢已然發白,但心中的熱血卻依舊不改。


    葉無風這些年也勸過,但話說多了是水,而洞山先生之前身體殘障,不就是靠著這口氣活著嗎?


    而和葉無風一同前來的,還有 諸葛楹,這些天葉無風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和這閨女三觀明顯不和,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還好,關鍵是道德觀對不上。


    這就導致了葉無風就算本領在大,諸葛楹依然瞧不上他,為此葉無風也是自嘲不已,果然,不像小說裏的女主,隻是男人的附屬品。


    而她來的原因,則是因為陳老師也被關在這兒了,這次葉無風也捎帶手,把他也放出來了,就是放,光明正大的走出來。


    “陳老師,你沒事吧!!”


    陳老師的情況比洞山先生好不了多少,這些天因為有葉無雙的照顧,和自然門的活動,洞山先生也沒遭多少罪,但陳老師就不同了,已然被打的遍體鱗傷。


    “小風,先別管我,去看看小陳怎麽樣了!!”


    “嗬嗬,放心,大夫我已經找好了,你們先上車吧!!”


    說著就將二人扶進了車裏,這車還是葉無風找葉無雙借的。


    隨著幾人朝著醫院走去,葉無風說道:


    “先生,那小子你打算怎麽辦?”


    說的自然是那個秦學長,這小子背叛組織,出賣同誌,千刀萬剮都是輕點。


    “哎!算了!!”


    葉無風好似知道洞山先生的回答,所以並沒有在意,倒是諸葛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到現在她都懷疑此事的真假,畢竟她現在也沒有掌握任何證據。


    全憑之前葉無風的口述,關鍵是她也是深知內景的人,內景給出的答案不可能完全正確,大多數時候,內景給的答案是測算人想要的答案,而非正確的答案。


    因為內景是人意識的具象化。


    如果說葉無風是靠著內景開透視掛的話,洞山先生和陳老師就是依靠個人的人生智慧,進去的時候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嗬嗬,好,反正您高興就行,反正鞭子又沒打在我身上。”


    葉無風雖然是玩笑著說的,但顯然看的出來他有些情緒,葉無風這個人基本不記仇,有仇就當場要報,要不然就睡不好覺。


    要是按照葉無風的處理意見,他小子怕是想好死都難。


    但是洞山先生他們不行,他們 是講理的人,對,就是理,或者說是規則。


    越是在這個沒有規則的世界,像洞山先生這種人,越是在意規則。


    “先生,北平您是待不了了,正好炎師兄沒走,讓他送您回去吧!”


    的確,發生了這麽多事,洞山先生雖然走了出來,但要繼續之前的事業,要在被抓進去,葉無風可不好撈啊!


    洞山顯然也知道葉無風撈自己出來不容易,但他在意的不是這個,葉無風是他看著長大的,在了解不過他的脾氣了,頓時勸阻道:


    “小風,小秦是個好孩子,也是我由此一劫,怪不得他人...”


    “嗬嗬,您想哪兒去了,我好歹也是一個修行中人,怎麽會和他一般見識...”


    洞山聽完也是鬆了一口氣,其實這事兒人家的確沒有做錯,但要看站在什麽立場。


    要是站在洞山先生的立場的話,姓秦的背叛同誌,出賣組織,死罪難逃。


    但那個姓秦不是他們組織的人啊!充其量就是一學生,所以所謂的背叛同誌就根本無從談起。


    那就隻能從對麵立場來看了,洞山先生是什麽人,人文屬性當然是葉無風的先生,但社會屬性上看,他就是一個通緝犯。


    人家一三好學生,舉報一個通緝犯,連帶著陳老師這個包庇犯,有錯嗎?非但沒錯,還得嘉獎。


    汽車行駛到了一間廟宇之中,葉無雙請的大夫,還有炎鳴已經在等著了。先把陳老師送去治療,然後就是炎鳴打開傳送陣,臨走前葉無風還交代道:


    “先生,那邊已經給您安排好了,通緝令也撤了,學堂也重新開張了,回去您好好的教書。”


    “嗬嗬,都這把年紀了,早就該頤養天年了!!”


    洞山先生雖然是在笑,但那笑容卻不是釋懷,而是淒苦,透著不甘,和對命運的憤恨。


    炎鳴和洞山先生也是舊相識,雖然不懂洞山先生的主張,但這些年也十分欽佩洞山先生的為人,隻可惜啊!他生錯了時代,或者說,他不適用於任何時代。


    送走洞山先生以後,大家也鬆了一口氣,炎鳴看著要關閉的陣法道:


    “咱們回去嗎?”


    的確,這邊的事情已經完結了,自然沒必要繼續留著,炎鳴之所以問出來,是因為葉無風和諸葛楹的原因,這些天他也看出來了,這兩人想走到一塊兒估計有些困難。


    葉無風有些事情是拿得起來也放的下去的,但有些事情他卻是放不下去,頓時道:


    “廢話,這件事能這麽算了?那我讓他來做什麽?”


    說著指向了一旁的葉無雙,葉無雙也是一愣,他也想不明白,為什麽人都放出來了,葉無風還要來找自己,畢竟找大夫這事誰都能行。


    “當然是報仇啊!這口氣老子咽不下去,葉兄,你找幾個混混,我有用...”


    說這葉無風臉上就露出了殺氣騰騰的表情,炎鳴雖然脾氣火爆,但是個明白事理的人,頓時道:


    “葉師弟,你想幹嘛?”


    他是知道異人的手段的,要去弄一個普通人,和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葉無風頓時冷笑道:


    “嗬嗬,放心,我也是有原則的人,對付常人,絕不會用異人手段。”


    “這樣不好吧!剛才洞山先生可是反複交代啊!!”


    “對啊!洞山先生的仇不報是他的事,他的事我管不著,但我的仇不能不報吧!!”


    仇恨是相對的,不是絕對的,洞山先生能原諒他,那是人先生大度,葉無風可沒有這麽大度,自己作為一個晚輩,之前看到洞山先生頭皮都被揭了一層,就注定了他要報仇。


    當然,說是報仇,其實就是出氣,要不然心裏不宣憤啊!


    你說有這種想法的人不是有毛病嗎?其實是沒毛病的,咱們都痛恨鬼子吧!


    現在的鬼子當然不是當年的鬼子,而現在的我們也不是當年的前輩,但為什麽依舊有著深仇大恨呢?因為不能釋懷。


    我們沒有資格代替先人去原諒他們,因為我們流血的不是我們。


    而葉無風的情況不同,洞山先生選擇了原諒,他卻不能,因為心裏的仇恨是自己的事,這點估計是三一門的傳統了。


    要知道原著中左若童作為當事人是不記恨無根生的,但三一門不行,這種行為是人性的體現,而人性是沒有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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