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猜不透南大少的心思,按說聽到自己兒子已經死了,不是應該當場發飆嗎?


    可是,他的怒火也隻是一瞬即逝。


    陶淩曉暗暗的琢磨著,頭一次感覺有什麽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控,這讓他很不舒服。


    陸元香本想抱著烏丫丫回家,但是烏丫丫指著往陶萬仁家而去的人流,一個勁的說:“康康,康康。”


    陸元香抬手點了一下烏丫丫的腦門,“你呀,就這麽喜歡看熱鬧?”


    “嘻嘻,娘,好。”烏丫丫笑嘻嘻的發好人卡。


    陸元香無奈一笑,跟隨人流向陶萬仁家走去。


    此時,陶萬仁和家人在吃了鳳一給的生息丹後,都緩了過來。


    他們已經將小胖子的屍體重新搬進了廂房放到了床上。


    雖然小胖子的娘讓家丁打了他們,砸了他們的家,但善良的陶萬仁一家還是善待了小胖子。


    陶奉山領著一大群人走進陶萬仁家的院子,把陶萬仁一家嚇的不行。


    陶萬仁戰戰兢兢的上前,小心翼翼的問:“村長,你們這是……”


    話還沒有問完,目光觸及滿臉陰沉的南大少,嚇得立即止了聲。


    “那個,萬仁啊,你不要怕,這是南小少爺的父親,他,他來……”


    陶奉山說到這裏轉頭看向南大少,見對方隻是沉著臉,並無開口的意思,接著說道:“南大少是來接南小少爺回家的。”


    說罷,他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唾沫。


    他現在摸不透南大少要幹什麽,看了一眼跟在南大少身後手持大刀的家丁,他隻覺得頭嗡嗡作響。


    難道,今天陶家莊難逃一劫了嗎?


    他甚至在心裏估量了一下全村人奮起反抗的勝算有多少,估量的結果是沒勝算。


    雖然村裏人多,但架不起人家這幾十人一看就是練家子,哪裏是隻會鋤地種地的村人能對付得了的。


    南大少緊緊盯著陶萬仁,一句話也不說,直把陶萬仁盯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邊磕頭邊說:


    “南大少,小的醫術淺薄,沒有救回小少爺,您有火衝我一個人來,跟別人無關啊。


    您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求您放過我的家人和村裏的人,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南大少依舊不出聲,垂眼看著不停磕頭的陶萬仁。


    就在眾人以為終躲不過一場劫難的時候,他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你老實給我說,吾兒是怎麽死的?”


    陶萬仁匍匐在地上,哭著說道:“南小少爺他,他他看上去是被噎死的。”


    南大少聞言,猛的彎腰雙手抓著陶萬仁的衣領,咬牙問道:“看上去?什麽意思?”


    陶萬仁看著南大少近在咫尺的臉,渾身顫抖著,牙齒咯咯作響。


    “說!”南大少怒吼一聲。


    “是,是是是,南小少爺,他他,他中毒了,即使不,不被噎死,也也活不過幾個時辰了。”


    陶萬仁哆嗦著嘴皮,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將話說完。


    南大少聞言,一把推開陶萬仁,站起身居高臨下的問:“你給我好好說,這是什麽意思?”


    陶萬仁深深吸了一口氣,咽了咽唾沫,說道:


    “南小少爺中了半日散,就算當時沒有被噎住,按時辰算,也活不過巳時。”


    南大少握緊了拳頭,轉身看向陶大曼。


    陶大曼瑟縮了一下,隨後看向陶萬仁,“大夫,你說什麽?我兒子中毒了?不可能,不可能的!”


    陶萬仁對陶大曼是有怨言的,這個本村出去的姑娘,竟然讓人打了他和家人,砸了他的家,這是一點不念一村之情啊。


    於是,他直直的盯著陶大曼,“小少爺之所以被噎死,是因為他吃的糕點裏有棗核未處理幹淨。


    小少爺吃得太快,沒有吐出棗核,由於中毒導致感覺遲緩,恰好被棗核噎住,呼吸不暢,活活憋死了。”


    陶萬仁仔細的分析道。


    事到如今,隻有將事情說的明白一些,才有可能躲過一劫。


    南大少聽著陶萬仁的話,牙齒咬的咯吱響。


    隨著陶萬仁的話音落下,他猛的抬手一把掐在陶大曼的脖子上,“賤人,說,是不是你下的毒?”


    “呃呃,不,呃……”陶大曼被南大少弄懵了,腦子根本轉不過彎來。


    “說不說,不說我掐死你,不要以為你懷了我的孩子,我就會放過你!”


    南大少與陶大曼對視,猙獰的麵目讓陶大曼深深的感到恐懼。


    她急忙“呃呃呃”的點著頭,南大少見狀,才一把鬆開她。


    之後見她差點跌倒,又扶了她一把。


    南大少的舉動更令人迷惑了。


    他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的人?


    上一刻要掐死人,下一刻還扶了一把,令在場的人琢磨不透。


    陶大曼飛快的看了南大少一眼,磕磕巴巴的說:


    “我,我,不是,我沒下毒,寶兒,寶兒他,他他其實,他……”


    不待她磕巴完,南大少突然俯身在陶大曼的耳邊低語,“他不是南家的孩子。”


    陶大曼猛的歪頭,震驚的看向南大少,眼裏充滿恐懼和絕望。


    “所以,你這是覺得自己懷孕了,才要除掉他?”


    南大少的聲音低的隻傳進了陶大曼的耳朵裏。


    陶大曼囁嚅著,不敢作答。


    南大少繼續低語:“他是應豔茹的孩子,是吧?”


    陶大曼的眼睜得更大了。


    南大少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皮繼續低語:


    “你知道我為什麽留你這麽多年嗎?因為,你呢……比其他人好玩。”


    兩人的臉隻有兩拳之隔的距離,南大少欣賞著陶大曼眼底溢滿的恐懼,覺得此刻有趣極了。


    陶大曼這人真是挺好玩的。


    這個女人自從跟了他,每天上躥下跳整事情,真他娘的有意思。


    他特意留著她,就是為了給自己的生活添點樂子。


    尤其是看她假扮懷孕,熬了整整十個月,期間還能買通人從外麵給她整個男嬰,本事不少。


    更讓他覺得樂趣橫生的是,從外麵整的那個男嬰夭折了。


    就在他以為她會哭訴的時候,沒想到,她能轉瞬間找到補救辦法。


    把客居在南府的趙斌的小妾應豔茹的孩子換到自己身邊,把那個夭折男孩給了應豔茹。


    這小娘們真能作。


    作的對他心思。


    應豔茹那個騷貨,欠他的,陶大曼給他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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