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有德急裏忙慌地趕到客院,卻發現客院的房間已經黑燈瞎火。


    他不禁扯了扯嘴角,斜睨了一眼提著燈籠、一臉懵圈的夏飛。


    他嘴裏那被嚇壞的小小姐在哪兒呢?


    那可憐巴巴的小小姐在哪兒呢?


    那怒火中燒的七公子又在哪兒?


    他們今晚受了驚嚇怕是難以入眠?


    難以入眠的是他自己才對吧?!


    他怎麽就忘了這兄妹二人的本事呢?


    夏飛八成是被那小丫頭耍了!


    一轉身,他又風風火火地朝地牢走去。


    到了地牢,發現那黑衣人已經不省人事了。


    他揪著黑衣人的臉,對著告示瞅了好一會兒,轉頭對夏飛說道:


    “你別說,還真挺像那告示上通緝的人。


    燕無敵?


    切,也不過如此嘛。”


    燕無敵,那可是天下第一殺手,殺人如麻,從未失手。


    如今,已經被好幾個國家通緝了。


    沒想到,今天竟然落到自己手裏了?


    這感覺,還真有點不真實呢。


    “夏飛,給我牢牢守住地牢!”


    夏有德不知怎的,突然有點小激動。


    “好嘞!”夏飛抱拳應道。


    夏有德轉身就往外走,剛走兩步又停住了,“把他用鐵鎖鏈鎖起來。”


    夏飛嘴角一陣抽搐。


    這家夥都傷成這樣了,還用得著鐵鎖?


    ……


    翌日。


    清晨時分,夏有德左等右等,沒等來陶淩曉兄妹倆,倒是把朝廷派來的鄉試監臨一行人給等來了。


    此次來西北府的監臨是李宏新,他帶著一隊押送考卷的禦林軍,風風仆仆地趕到府衙。


    夏有德一瞧他們那模樣,就曉得這是一路馬不停蹄趕來的。


    也是,每次鄉試都這樣。


    不過,一大早趕到的情況,這還是頭一遭呢。


    夏有德趕忙把人迎進府衙,又趕緊安排了一頓豐盛的早膳。


    李宏新和夏有德是老相識了,他才不管什麽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嘀嘀咕咕地抱怨。


    “老夏,你可不知道,我們這一路上啊,那是日夜不停地趕路,除了吃飯睡覺,就沒歇著。”


    “我睡覺都是守著這一車考卷睡,哎呀娘呀,陳允……”


    他說到這兒,左瞧右瞧,還把脖子伸得老長,聲音壓得更低,跟夏有德說道:


    “陳允良你曉得不?他被皇上給貶謫了,到現在還在家待命呢。


    不過呢,他家也不知道使了啥招,竟然把在國子監當學錄的那個兄弟陳允朋給塞到我這裏了。


    這人啊,毛病多了去了,跟他哥一個德性,鷹嘴鴨腚光說不行。”


    “咳咳……”


    夏有德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看了一眼外間,小聲說:“李兄,小心隔牆有耳。”


    “我說話聲音這樣小,外麵又那樣吵,他們哪能聽到?”李宏新歪頭看向房門。


    “小心為上。”夏有德一言難盡。


    這位老兄,才華橫溢,家底頗豐,朝中還有人,可就是官運不佳。


    為啥呢?


    就因為他心直口快,啥話都敢說,一輩子就毀在這張嘴上了。


    但凡他看不順眼的事兒,那是一定要說道說道的。


    說道就說道吧,還不分場合。


    皇上都敢懟。


    哎呀,真是讓人頭疼啊!


    李宏新默默的喝了一口湯,小聲嘀咕道:


    “行吧,你們這些人就是毛病多,瞻前顧後,活得累不累?”


    “今年你們來得比以往要早些啊。”夏有德低聲轉移話題。


    李宏新聞言,起身坐到夏有德跟前,在他耳邊小聲說:


    “你說那個白侯,一個武職,非得摻和文事。


    他上折子提出鄉試士子考前應資格重審,由朝廷派去的官員與地方官員兩方審核,以防有人弄虛作假。


    他簡直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腦袋裏不知道裝了大糞。


    仗著自己早年對朝廷有幾分功勞,又手握重兵,在朝堂上指手劃腳。


    娘的,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這樣的鳥人,還得晁世子來懟,可惜晁世子得罪了皇上,被發配到你西北府了。”


    說罷,他歎了一口氣,“唉,好人總是多磨。”


    夏有德無語。


    是好事多磨吧?


    他拍了拍李宏新的肩,小聲說:


    “原來如此,我西北府今年參加鄉試士子,有兩千多人,重審還來得及。


    像江南府,估計得有一萬人之眾,這,能來得及嗎?”


    李宏新嗤笑一聲,“去江南府那些人,還不知道能不能如期到達呢。


    聽說江南府現在正值梅雨季節,趕路不方便,恐怕要申請延期了。”


    “延期恐怕不行吧?自古都無這樣的慣例。”夏有德說。


    “有沒有的,全看朝中那些人。”


    李宏新又像做賊一樣環視一圈,趴在夏有德耳邊,聲音壓得低低地說:


    “老夏,咱哥倆不是外人,我跟你說,我覺得皇上想把白侯手裏的兵權收回去。


    這事兒好幾年前就有苗頭了。


    不過,白侯這人貪得無厭,兵權抓的很緊。


    兩年前白侯老家被晁世子一鍋端了,這是個收兵權的好機會。


    可惜了,邊境突發異動,貿然收回兵權有可能導致軍心不穩,讓他逃過一劫。


    從那以後,他倒是老實了兩年。


    可年前八皇子在宮宴上差點被人毒死,白侯就拿這個當借口,又開始上躥下跳了。


    我看呐,他好像是有了啥依仗。”


    夏有德聽完他所言,眉頭微皺,沉思片刻後,沉聲道:


    “聽你這般說來,我倒是覺得這士子身份重審之事,乃是衝著我西北府而來。”


    “夏老弟,你何出此言?”李宏新麵露好奇,開口問道。


    夏有德此人,向來不喜妄言,所言必有憑依。


    “直覺而已。”


    夏有德麵色凝重地說道。


    他又怎能說出自己已經被白侯盯上,欲除之而後快?


    他又怎能說出陳允良對陶家心懷惡意?


    這些事情,白侯和陳家皆是暗中行事,尚未擺到明麵之上。


    此時過早言明,不過是自己的揣測罷了。


    如此,在律法之上,實難算作證據。


    不過,有一點可以證實了,陳家投向了白家。


    “呔,老夏,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吊人胃口,跟年輕時一樣可惡!”


    李宏新知道問不出什麽了,咬牙站起身笑罵了一句。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修真渣呆萌娃換個位麵專治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寫夢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寫夢者並收藏修真渣呆萌娃換個位麵專治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