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啟打敗羅陽後的幾天,狂營的比武大賽如期舉行。


    而老兵們的比武大賽,也是新兵們的探親假。


    火紋小隊有一半人來自鬼族,探親假對於他們來說相當於沒有。


    而另一半的瑪卡帝國人要不就是像林登這樣從小無父無母的,要不就是家比較遠的,五天的探親假在遙遠路途麵前簡直少得可憐。


    但這對於蕭啟來說,這五天到是有個好去處,那就是他哥建立的傭兵團。


    在把一切相關事宜安排好之後,蕭啟走出了鐵戰的火之部隊,深入克銳塔沙漠。


    ……


    聽說這暗夜平原倒是很大,蕭啟背著石中劍和鬼狼刀走在沙漠裏回憶著師哥對暗夜平原的描述,雖然說是平原,但這也不免有些地勢的起伏。


    蕭啟受冥紅雪所托,回到火域將冥紅雪的身體收在儲鏈,獨自前往暗夜平原。


    冥界磁石被冥紅雪在最後一刻帶出,但所缺少的一片卻在血族手裏。


    幾十年前,血族秘密潛入阿鼻火域,在混戰中有一塊碎片被血族搶奪,而鬼靈焰火球作為這次阿鼻火域的轉機,蕭啟背上了奪回碎片的使命。


    ……


    從正午出發走到下午,蕭啟看了看這掛在天上的太陽估計了一下:“差不多還有一段時間的路程。”


    說著便盤腿坐在沙漠之中,開始修煉。


    蕭啟現在已經擁有三萬兩千點混元指數,但修煉卻不能停止


    過了一個時辰,蕭啟才站起身來,再次踏上路途。


    ……


    夜晚。


    沙漠的氣溫低得嚇人,不對,確切的說,是瘮人。


    空氣中仿佛似有似無地彌漫著血腥味,蕭啟提高了警惕,甚至連他自己的鬼狼刀都因為這血氣發出了輕微的刀鳴。


    蕭啟此刻正走在沙漠裏突然出現的綠洲中,恰看著頭頂上已經染上猩紅的月,不禁歎道:“看來進入了某個家夥的領地啊……”


    蕭啟搖了搖頭後繼續淡定地走著。


    突然,他“蹭”地一下拔出鬼狼刀,猛地向後一撤。


    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桀桀桀桀桀桀!”這人詭異地笑著,“不錯嘛,反應力很強。”


    蕭啟漆黑的眼瞳閃出寒光,雙手緊緊握著鬼狼刀。


    “你是誰?”蕭啟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你的命我收了!”這人轉過身來,他的麵容讓蕭啟一驚。


    那男人皮膚蒼白,仿佛是一塊白玉,但與之對稱的是猩紅的眼睛,仿佛染了鮮血。


    純種日行者!


    蕭啟暗歎一句,隨即就爆衝而去,雙腳一踏便飛身來到半空,他舉起鬼狼刀一劈,上麵燃起的阿鼻火,仿佛可以將空氣燃燒。


    熾熱的漆黑火焰在男子眼中搖動,讓他不禁心頭一跳。


    是阿鼻火域?


    男子暗道不好,立刻抬手擋下這一擊。


    果不其然,熾熱的阿鼻火給他蒼白的皮膚上留下了帶有燒傷的道口。


    男子咬牙便逃,化作月色之下的漆黑殘影。


    而蕭啟則閉上眼睛,靈魂力量讓男子的蹤跡在他腦海裏無影遁形。


    蕭啟沉心,鬼狼刀的刀鋒浸染上一抹紅色,源自趙火的【斬魂】之力立馬劃過一個方位,那男子的身形立刻在不遠處停下,然後跪在地上,身子向前方倒下。


    蕭啟見一擊達成便扛起鬼狼刀,緩緩走過男子的身邊。


    “你……死……”


    本應該被鬼狼刀重傷的男子竟陡然發出一道與先前聲音截然不同的嘶啞之聲,轉而就是一道破風的聲音貫入蕭啟耳中。


    蕭啟定睛一看,隻見那個純種日行者已然衝至他的麵前。


    他的手上的指甲鋒利至極,好像野獸的利爪,而血色的異能已經覆在他的手上,血光閃爍!


    猝不及防地,蕭啟的手背被他抓傷,銀色的空間戒指登時斷裂,裏麵的東西散在空中。


    ‘糟了,神行天焱的殘圖!’


    少年瞳孔一縮,另一隻手的卷起了一陣勁風將其吸入另一枚空間戒指中。


    而那男人似乎也看到了殘圖,愣了一瞬,而蕭啟抓住空檔反手揮了一刀,逼開男人的手,身體隨之後退。


    ‘被【斬魂】擊中了也沒有事?’


    蕭啟可以感覺到,眼前男子的實力已經暴漲了一個境界不止,竟從先前感受到的戰鬼境到了戰魂境。


    蕭啟額角滲出一滴冷汗,身體已經被這人突然提升的氣勢驚得有些僵硬。


    蕭啟知道時間拖得越久越對自己不利,於是他猛衝而去!


    他將鬼狼刀反握在手,漆黑的異能已經覆蓋了這柄代表著死亡的刀!


    熾熱的氣息,讓那純種日行者感到了一絲恐懼。


    “攔靈斬!!!”蕭啟猛地揮舞一下鬼狼刀,那異能拉成了一道巨大的火刃!


    黑色的刀芒如彎月般衝了出去


    而那純種日行者卻向斷了線的木偶一樣站在那裏,縱使眼裏閃過一絲錯愕也一動不動。


    就在攔靈斬的火刃距離他僅僅一米之隔時,他像是上了發條一般突然出手。


    隻見他手成掌,僅向上一揮,便立刻化開了這道玄階中級異能技!


    而此刻,蕭啟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野,隨即出現在了天空之上。


    他再次揮出一道攔靈斬,可那人還像先前一般不動,等到這攻擊來到他麵前又是抬手一揮!


    蕭啟的火刃再次被化解了。


    但下一瞬間,蕭啟身上雷光大放,再次出現在了那純種日行者後方。


    戒指上銀芒一閃,兩道漆黑火刃逼向了那男人。


    見狀,純種日行者雙手護在身前,異能覆蓋了雙手,大喝道:“血魔爪!!!”


    他雙手成爪,向麵前揮去,那異能化為六道異能爪痕,與蕭啟的兩道攔靈斬互相碰撞!


    巨大的異能波動,讓這裏形成了一個保護罩,風壓得蕭啟衣衫貼在身上,身後的披風隨之飄揚。


    蕭啟二話不說,一個箭步來到他背後的空檔。


    但就在此時,這人背後的衣服被撐了起來,仿佛有恐怖的東西要從他的後背鑽出,他疼得跪在地上,看起來已經沒有還手的餘地,可蕭啟的刀鋒卻毫不偏轉,直指對手的頭顱


    “呼——”


    一道響聲響起,蕭啟的瞳孔縮了一下道:“完了!”


    純種日行者不斷鼓動這的背後突然展開了一對漆黑的翅膀!


    這翅膀比起蕭啟的魔影,長和寬都是它的兩倍,若是論速度,蕭啟必輸無疑。


    那純種日行者猛然一拍翅膀,身子已經出現在離蕭啟數米遠的前方,他大喝道:“死吧!”


    他的蝠翼被他血色的異能染上了殺戮的氣息向前用力一拍!


    無風的平原上陡然出現了兩團小型的血色龍卷。


    這龍卷吹得那楊柳連根拔起,卷起了風,卷起了土,卷起了地上的青草。


    兩團龍卷在中途合二為一,體積驟然增大,破壞力也是成倍疊加。


    蕭啟咬著牙發出兩道閃靈斬與之對抗,兩道異能技碰撞刮起的風沙掩了二人的雙眼,而蕭啟隻覺得有一股氣流刮向他的身體,魔影便失去平衡,蕭啟也被這巨大的氣浪刮到草原無邊處。


    ……


    不知過了多久。


    “哎,隊長,我們救不救他啊?”少年轉頭問身邊的一位壯漢。


    壯漢嘴裏咬著一根草,道:“這少年平白無故地昏迷在此,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嗨,”少年笑道,“估計又是被純種日行者追殺,然後精疲力盡了,那群家夥的活動越來越頻繁了。”


    壯漢篤定,“純種日行者都是趕盡殺絕的殘忍之人,怎麽可能放過一個少年?”


    “我——”那少年還未開口辯解,就被遠處傳來的聲音打斷。


    “怕什麽呀?”一個幹練的長發女子推開二人,“要救就救,不然我們就走!”


    說著,她還上前將趴在地上的少年翻了個身,隨後便輕咦一聲。


    “怎麽了,北寒隊長?”壯漢問道。


    “北落,這少年……我總覺得有些麵熟。”北寒看著蕭啟的臉龐道。


    “怎麽可能?”北落笑了一聲,“你一定是——”


    “看錯了”三個字還未說出口,北落的眼睛瞪大了起來:“不隻是麵熟,他長得和三團長幾乎一模一樣!”


    北寒扶著蕭啟,打量著他:“確實,但他不可能是三團長,他已經淪為純種日行者的爪牙了……難道是他的兄弟?”


    北落沉吟,開口道:“團長確實還有一位兄弟,他叫蕭啟。”


    北落蹲下看著蕭啟的臉道:“這眉宇間跟團長一樣的的英氣,倒是假不了,先帶回去吧。”


    北落說完,便將蕭啟的一條手臂搭在他的肩上,而在女性中身高居於中上的北寒則扛起了蕭啟的另一條手臂。


    “好重……”北寒沉聲道。


    “確實,這少年怎麽這麽沉重?”北落也是不解。


    走在後麵的少年倒是伸手去取蕭啟背後的鬼狼刀和石中劍,卻發現他根本無法動它們分毫。


    “應該是他的這兩把兵器……”少年說到,“這怎麽看都隻是巨大的兵器,不應該會這麽重啊?”


    “除非他的兵器裏有戰靈。”北落說道,倒是有些興奮,“可這怎麽看都隻是巨大的兵器而已吧……”


    ……


    蕭啟被北落等人拖走在這條路上,迷糊之間,他好像看見一道人影依靠在一棵楊柳下。


    蕭啟突然停住了自己被北落他們扛著的身體,徑自走到那棵楊柳下。


    “哎,你……”北落見蕭啟突然轉醒,隻覺得驚奇,剛出言便被北寒製止。


    “你為什麽帶著草帽。”蕭啟走到那個人麵前道。


    那人依靠著粗壯的楊柳,以草帽遮住麵龐。


    “外麵似乎有禿鷹在啼叫。”那人沒有回答,反而自顧自地道。


    “嗬,禿鷹在啼叫與你有什麽關係。”蕭啟笑了笑。


    “確實,禿鷹啼叫和我確實沒什麽關係,”他頓了頓,繼續說,“那我戴草帽與你有什麽關係。”


    “那就把你的花生給我一顆吧。”蕭啟伸出手,像一個無賴似的。


    “這可不行,”他說道,還從腰間掏出一顆花生,慢慢地剝開,慢慢地伸出草帽底下,“你可以殺了我,但你不能吃我的花生。”


    “誰說的?”蕭啟道。


    “決雷說的。”他說。


    “為什麽?”蕭啟的嘴角勾了勾。


    “因為我就是決雷。”他站起身,取下草帽,露出一張年輕的臉。


    “沒錯,蕭決雷確實這樣說過。”蕭啟笑了,放聲大笑。


    “你二哥我確實這樣說過,”蕭寒軒又將草帽帶上,將一顆花生丟給蕭啟,衝他笑笑,“但這可不是對他兄弟說的。”


    “隻要還能吃到你的花生,那生活就挺好的。”蕭啟慢慢吃下,笑道。


    “二團長。”北落三人走到二人麵前道。


    “免了。”蕭決雷擺了擺手道。


    蕭啟上前朝三人抱拳道:“多謝了,要不是你們,恐怕我已經喪屍荒野了。”


    “沒事,蕭啟兄弟言重了,能將你帶回,也算是我們的榮幸。”北落等人道。


    “啟,做得好。”蕭決雷看著蕭啟有些蒼白的臉,拍了拍蕭啟的肩膀肯定道。


    “還好吧。”蕭啟答道。


    還好兩字,在蕭啟嘴裏輕而易舉地說出,卻有著難以言喻的艱苦。


    兩年時間,從廢柴突破為異能戰師,確實不算容易,而讓蕭啟付出的,便是山脈裏的刀尖舔血,阿鼻火域的日夜苦練。


    蕭啟似乎沉浸在回憶,卻突然感覺胸口一陣劇痛,咳了幾口血,便再次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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