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要臉的東西,還有臉敢來陳家村,要村裏原來那些人還在,我看你的腿不讓人給打斷。”


    陳學清被她這一頓劈頭蓋臉的罵聲搞得有些狼狽,縮在椅子裏,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但卻一言不發。


    他明白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在他們心裏早已成了永遠的傷疤,而這些年來,他也從未真正關心過這些留在農村的親人。


    他自知理虧,再加上年紀大了,精力也不比當年,隻能任由張秀芝罵個夠。


    張秀芝見他不吭聲,罵得更凶了,“你看看你,一輩子隻顧自己,害得我婆婆在這兒苦熬了一輩子,連臨死都沒能見你一麵!你還有沒有良心?”


    陳學清低著頭,不敢對上張秀芝的目光。


    他臉上的皺紋因為尷尬和羞愧而更加深了,嘴唇顫動幾下,卻始終沒有發出一個字。


    屋子裏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三叔陳三民和三嬸淑芬坐在一旁,也不敢插嘴,隻能默默地看著陳學清挨罵。


    二叔陳二民則站在一旁,一臉無奈地看著眼前的情景。


    陳德忠的弟弟陳德平和妹妹陳小蘭站在母親身後,雖然沒有開口,但臉上也滿是對陳學清的憤慨。


    陳德忠則坐在一旁,雙手抱胸,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心裏沒有絲毫的同情。對他來說,這一切都是陳學清應得的報應。


    張秀芝罵了許久,終於停了下來,似乎是罵得累了。


    她狠狠地瞪了陳學清一眼,冷冷道:“你今天來,不管有什麽事,先把話說明白了,別指望我們會有好臉色給你!”


    陳學清聽到這話,終於抬起頭來,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


    他輕歎了一口氣,知道今天這場麵不好收拾,隻能硬著頭皮開口,“秀芝,德忠,各位……我今天來,是想說幾件事……”


    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仿佛正在醞釀著什麽重要的事情,而屋子裏的每個人,也都在等著聽他接下來的話。


    陳學清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在為自己鼓勁。他清了清嗓子,目光在屋子裏每個人的臉上掃過,最後停留在陳德忠身上,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複雜情感。


    “我知道,當年我做得不對,愧對你奶奶,愧對你們兄弟……”陳學清低聲開口,聲音裏透著一股深沉的自責,“這些年,我在省城過得並不安生,時常想著當年的事,心裏頭有很多悔意……”


    陳德忠冷眼旁觀,絲毫沒有被老爺子這番話打動。他一手握著茶杯,手指在杯沿上輕輕敲擊著,似乎在等待著對方的下一步表演。


    三叔陳三民見父親這副模樣,趕緊插話道:“德忠,你爺爺他這次回來,也是想彌補一下當年的錯。


    我們商量著,要不你們一家人搬到省城去住吧?省城條件好,生活也方便,咱們可以接你們一起過去……”


    陳德忠聞言,冷笑了一聲,“搬到省城?我們這兒過得好好的,為什麽要跟你們去省城?就因為你們覺得虧欠了我們,這麽多年過去了,現在突然想起來彌補了?”


    張秀芝冷哼一聲,雙手環抱在胸前,毫不客氣地反駁道:“你們可真會挑時候!這些年我們自個兒過日子,也沒見你們來關心過,現在我們日子好過了,你們倒是來了。省城是好,但那是你們的好,不是我們的。”


    三嬸淑芬見氣氛越來越僵,連忙擺出一副和事佬的樣子,“德忠,秀芝大姐,你們別誤會,我們這次回來,是真心想彌補一下。


    再說了,現在老人家年紀大了,也想跟你們在一起,享點兒天倫之樂。”


    “天倫之樂?”陳德忠的聲音中滿是嘲諷,“當年你們把我們撇在這兒,享的是什麽樂?我們在這兒苦熬的時候,你們又在哪兒?”


    陳學清的臉色更加難看,他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我知道,你們對我有怨氣,這都是我應得的……但是現在,我真的想補償你們,特別是德忠,我聽說你現在做得挺不錯,我這個當爺爺的,想幫幫你,給你更好的條件……”


    陳德忠聽到這裏,終於明白了對方的意圖。他冷笑著站起身來,語氣中充滿了不屑,“補償?更好的條件?我看你們根本就是想借著幫我的名義,來摻和我們家的生意吧?”


    陳三民和淑芬聞言臉色一變,明顯有些尷尬。他們原本以為陳德忠會因為這個“機會”而鬆口,但沒想到對方一眼就看穿了他們的意圖。


    二叔陳二民此時終於開口了,他語氣緩和,卻充滿了堅定,“大哥,三弟,我知道你們心裏打著什麽算盤。


    我們家這些年,雖然過得不容易,但好歹也撐過來了。你們要是真心想彌補,那就別來打擾我們現在的生活。”


    陳學清歎了口氣,知道自己的打算已經被看穿,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瞞你們,確實是想著讓你們搬到省城去,這樣我們也能離得近些,互相照應……可你們要是不願意,我也不強求,隻希望你們不要記恨我這個做長輩的。”


    張秀芝這時冷笑了一聲,語氣中滿是冰冷的嘲諷,“我們過我們的日子,你們過你們的日子,各不相幹就是了。你們今天要是沒別的事,說完了就走吧,別在這兒耽誤我們幹活。”


    陳學清站起身來,顯得有些狼狽和無奈,“既然你們這樣說,那我們就先走了。不過,我是真心希望你們能原諒我……畢竟,我們還是一家人。”


    陳德忠沒有再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他們。他的目光中充滿了不信任和戒備,似乎在警告對方不要再有別的企圖。


    三叔陳三民和淑芬見狀,也隻能無奈地跟著陳學清站起身,準備離開。


    他們知道,這次回來並沒有達到預期的目的,反而激化了雙方的矛盾。


    就在他們轉身要走的時候,陳德忠冷冷地補了一句,“以後別再來打擾我們,也別想著打我們家的主意。


    我們不欠你們什麽,更不需要你們的‘幫助’。”


    這一句如同最後的警告,徹底封死了他們再次接近的機會。


    陳學清的背影在夕陽下顯得格外蒼老,而三叔陳三民和淑芬則低著頭,神情複雜地跟著他走出了養雞場的大門。


    幾天後的一個午後,陳德忠剛剛忙完手頭的活兒,準備進屋歇一會兒。突然,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他抬頭一看,隻見三叔陳三民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臉色蒼白,額頭上滿是汗珠。


    “德忠,出事了!”三叔一進門就急聲說道,聲音裏帶著難以掩飾的焦急。


    陳德忠眉頭一皺,心裏有些不耐煩,“三叔,你又來幹什麽?我說過了,我們家的事你們別再插手。”


    三叔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急急忙忙地說道:“你爺爺快不行了!他現在躺在省城的醫院裏,醫生說情況很不好,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陳德忠聽了,心中並沒有太大的波動,臉上依舊是冷漠的神情,“這跟我有什麽關係?當年他拋下我們的時候,也沒想過我們會怎麽樣,現在他要死了,就算我們過去又能怎樣?”


    三叔見他毫無動容,焦急地繼續說道:“德忠,我知道你對他有怨氣,可是你爺爺說了,他在省城還有房產和一些遺產,他希望等你去了再分配。這可是關係到咱們整個家族的財產!”


    陳德忠聽到這裏,心裏冷笑了一聲,目光中滿是諷刺。他從小到大,對這個所謂的“爺爺”早已沒有任何感情可言,哪怕他在臨死之前提起這事,也不過是為了掩蓋自己一生的虧欠和自私。


    “分配遺產?”陳德忠冷冷地回了一句,“當年他拋棄我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有今天?現在說這些,還不覺得可笑嗎?”


    三叔被陳德忠的態度搞得有些無奈,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德忠,我知道你心裏有怨氣,可現在事已至此,咱們總不能真的跟他撇清關係吧?再說了,那房產和遺產,你不去看看,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別人?”


    陳德忠依舊不為所動,他冷冷地說道:“我不稀罕那些東西,留著你們自己分吧。”


    就在這時,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二叔陳二民突然開口了。他輕輕拍了拍陳德忠的肩膀,語氣平和卻帶著幾分勸解:“德忠,去吧,畢竟是你爺爺。再說了,就算是為了咱們自己,這事兒也不能放著不管。萬一真有點好處呢?何必便宜了別人。”


    陳德忠轉頭看向二叔,看到二叔那副認真勸說的神情,心裏有些動搖。二叔說得對,雖然他對爺爺沒有任何感情,但如果真的有遺產分配,自己不去的話,很可能會讓那些東西落入別人手裏,何不去看看情況再說?


    他思索了一會兒,終於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情願,“好吧,我就去一趟。但我告訴你們,我去隻是看看情況,如果你們打什麽別的主意,我可不會輕易答應。”


    三叔見陳德忠終於鬆口,臉上露出一絲鬆了一口氣的表情,連忙說道:“好好好,德忠,你放心,咱們就按你說的來,絕對不會讓你吃虧。”


    陳德忠不再多說,轉身去收拾東西,心裏卻依舊對這次省城之行充滿了戒備和不信任。


    他知道這個家族從來沒有真正的親情可言,


    所有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利益。而這一次,他也隻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利益,才不得不踏上這條不情願的路。


    陳德忠跟媽媽、弟弟妹妹打了聲招呼,簡單收拾了幾件衣物,就獨自跟著三叔陳三民踏上了前往省城的路。


    陳家村離省城路途遙遠,首先得先趕到集市,再從集市輾轉到鎮上,然後再坐上長途客車前往省城。


    一路上顛簸不已,光是這些折騰的路程,就已經讓陳德忠心裏生出幾分厭倦。


    到了鎮上的長途汽車站,陳德忠看到那輛破舊的客車時,心裏忍不住和前世的生活環境做了個對比。


    盡管前世的他日子過得並不算如意,但至少交通便捷,社會環境相對文明得多。


    那時候,想去哪裏,坐飛機或動車都是家常便飯的事情,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坐上這破舊的長途客車,車速慢得讓人抓狂,車廂裏擠滿了人,空氣混濁不堪。


    車子一路搖搖晃晃地駛出鎮子,陳德忠盡量捂著鼻子,減少呼吸,因為車廂裏混雜著各種刺鼻的味道——汗臭、煙味、食物的酸味,甚至還有不知從哪兒飄來的尿騷味。


    再加上車內悶熱不堪,讓他不由得感到一陣陣惡心。


    坐在陳德忠前麵的三叔陳三民一路上顯然也是吃不消這種環境,不一會兒就昏昏欲睡起來。


    隨著車子顛簸,陳三民的腦袋一下一下地點著,仿佛隨時都會栽倒在過道裏。


    就在這時,陳德忠的眼角餘光瞥見一個人影悄悄向前擠了過來。


    那是個身形矮小的男子,頭戴一頂破舊的帽子,眼神飄忽不定,整個人看起來鬼鬼祟祟。


    陳德忠見狀,心裏一緊,他立刻意識到這人可能是個小偷。


    果不其然,那男子悄無聲息地靠近了昏昏欲睡的三叔,趁著他不備,手指輕巧地伸向了三叔的衣兜,開始摸索著錢包的位置。


    陳德忠見此,心裏一陣惱火。


    他猛地起身,毫不客氣地嗬斥道:“你在幹什麽?別以為我沒看見!”


    那小偷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一縮。


    但隨即他反應過來,眼神惡狠狠地瞪著陳德忠,低聲罵道:“少管閑事!小子,別自找麻煩。”


    陳德忠冷冷地盯著他,毫不退縮地回道:“我就要管怎麽了?你敢在車上偷東西,小心我報警抓你!”


    小偷見陳德忠態度強硬,心裏有些發怵,但嘴上卻依舊不肯認輸。


    他冷笑了一聲,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報警?行啊,隨便報。我倒要看看你什麽時候下車,咱倆一塊兒去派出所!”


    陳德忠知道,這小偷是想以這種方式威脅自己,不禁在心裏冷笑。


    他從前世就知道,這種小偷多半是色厲內荏,仗著車上環境惡劣,以為沒人敢動他們。


    但陳德忠可不是好惹的,他冷靜地瞅著那小偷,心裏早已有了主意。


    “行啊,那你就等著,”陳德忠毫不示弱,故意大聲說道,“我要真報警,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你。等著吧!”


    車廂裏的其他乘客見此情景,也有幾個醒過來的,聽見陳德忠的話,都紛紛開始側目,朝小偷投來不滿的目光。


    畢竟誰也不想自己的東西被偷,隻是大家都習慣了忍氣吞聲,不願意出頭。


    小偷見場麵不對,心裏有些慌亂,但表麵上仍強裝鎮定,嘴裏罵罵咧咧地退了回去,最後擠到車廂的另一頭,遠離了陳德忠和他的三叔。


    陳德忠見小偷退了,心裏鬆了一口氣,但臉上依舊保持著冷峻的表情。他知道,這一路上還得小心提防,不僅要防著小偷,還要應對接下來在省城可能發生的種種麻煩。


    想到這兒,他低頭看了看依舊昏昏欲睡的三叔,心裏不免感慨:這年代的路程真是苦不堪言。


    幾小時的顛簸,仿佛像一年那麽漫長。車內的空氣越來越糟糕,陳德忠忍受著種種不適,終於聽見售票員懶散的聲音響起:“省城到了。”


    陳德忠拍了拍前座的三叔陳三民,低聲說道:“三叔,到了,下車吧。”


    陳三民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隨後兩人擠過擁擠的車廂,終於下了車。然而,剛一踏上車站的地麵,陳德忠就感覺到一股不對勁。車站出口處,有三個人正在等著他們,其中一個正是之前車上的小偷。


    “小兄弟,挺有本事啊,敢得罪我們兄弟。”小偷嘴角掛著冷笑,語氣裏滿是威脅,“這道上誰不知道咱哥幾個?說吧,怎麽算?”


    陳德忠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冷冷說道:“你不是說要跟我去派出所嗎?走啊。”


    小偷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惱怒,手心一翻,亮出了一柄短匕,“別裝硬漢了,給哥幾個一百塊錢的‘損失費’,這事就算了。不然的話,別怪兄弟我下手狠。”


    三叔陳三民聽到這話,頓時嚇得臉色發白,連連後退,“我……我這有錢,我給你一百塊,別傷害我們!”


    陳三民慌忙從錢包裏掏出一張印著四個偉人的大鈔,那可是1980年代的一百塊錢,對大部分人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小偷三人見了眼睛一亮,正要伸手過來拿錢。


    陳德忠眼疾手快,迅速將那一百塊從三叔手裏抽了過來,臉上掛著一絲諷刺的笑意,“怎麽能把錢給外人呢?我可是你的侄子,錢應該先給我才對吧?”


    陳三民急得不行,壓低聲音吼道:“快把錢給他們!你不想活了?”


    小偷三人見狀,眼中閃過凶光,緩緩向陳德忠逼近。周圍的路人也被這一幕吸引,有些人停下腳步圍觀,但都不敢上前幫忙,隻是低聲議論著。


    陳德忠看著他們逐漸靠近,心裏冷笑一聲。眼看那短匕已經離自己不遠,他突然心念一動,默默運轉體內的真氣,手掌一揮,真氣外放而出。


    “砰!”一聲悶響,小偷三人如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齊齊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著。那握著短匕的小偷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手裏的刀已經脫手而出,掉在地上。


    陳三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他哆嗦著嘴唇,指著地上的小偷,聲音顫抖,“德忠,你……你怎麽做到的?”


    周圍的路人也全都被這一幕震驚了,有人低聲議論著,“這……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陳大師嗎?聽說他能用氣功打人,這真是神乎其技!”


    “是啊,真沒想到今天能見到這樣的高人。”


    陳德忠沒有理會周圍的議論,隻是淡淡地看了陳三民一眼,然後將手中的一百塊錢遞給他,“三叔,錢不能隨便給外人。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親人份上,我也不會插手。”


    陳三民此刻還在驚魂未定中,雙手有些顫抖地將那一百塊錢塞回陳德忠手裏,低聲說道:“錢給你,多謝你出手相助。咱們還是趕緊坐車去醫院吧,你爺爺快要不行了。”


    陳德忠接過錢,點了點頭,心裏對這次醫院之行並沒有太多期待,但也沒再說什麽。兩人很快找到了去醫院的車,陳德忠和三叔並肩坐在車上,沉默中,三叔開始講述起事情的來龍去脈。


    “德忠,你知道的,你爺爺當年回到城裏後,又重新找了個媳婦,組成了一個新家庭。”陳三民開口時,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後來,他們又生了兩個孩子,但這兩個孩子都是女孩。”


    陳德忠聽著,眼中沒有太多波瀾,他早已對爺爺的事情不感興趣,但他依舊默默聽著,心裏隱隱覺得這事兒不簡單。


    “三叔,那兩個女孩子呢?”陳德忠淡淡地問道,眼神中帶著一絲冷意。


    “都已經嫁出去了,”陳三民歎了口氣,接著說道,“你也知道,咱們這兒的風俗,家業一般都是男孩繼承的。可是你爺爺的這個後媽,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她說即使她兩個女兒已經嫁出去了,老頭子的家產還是她們的。”


    陳德忠聞言,心中不由得冷笑,心想這世道還真是處處講究利益。


    “那她是怎麽打算的?”陳德忠問道,心中已經猜到了幾分。


    “她的意思是,這些家產都是她老公的,當然得歸她女兒們。可我哪能讓她這麽輕鬆得逞?我跟她說,既然你們有份,那就我侄子們也得有份。”陳三民說到這裏,眼神中透出一絲堅定和決然。


    陳德忠點了點頭,心裏對三叔的這番話有些意外。盡管他對爺爺和三叔並沒有太多感情,但聽到三叔如此維護自己和家人的利益,心裏還是有些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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