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陳德忠站在魚塘邊,眼睛微微眯起,陽光刺得他有些睜不開眼。


    他習慣性地摸了摸口袋裏的煙,忽然想到,今天還沒去給兄弟們送茶水和煙。他抬頭看了看忙碌的工人們,心裏默默盤算著時間。


    “老吳,今天進度怎麽樣?”陳德忠大聲喊道,聲音摻著幾分關切。


    “陳德忠,你放心,這魚塘的深度、寬度我都卡著點兒呢,絕對沒問題!”吳鐵柱站在不遠處,扛著鐵鍬回頭應道,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但語氣裏透著滿滿的信心。


    陳德忠點了點頭,心裏對老吳的幹勁兒有數了。他想了想,轉身朝村子裏走去。


    剛走到村口,就碰上了二叔陳二民。


    二叔扛著個裝滿茶水的大暖壺,肩上還掛著一個小包,看到陳德忠來了,立馬笑了,“德忠啊,正好!我這給工人們送茶水去,裏頭還有幾包煙。你來得正好,一塊兒去吧。”


    “嘿,二叔,咱這陣仗可不小啊。”陳德忠笑著接過二叔肩上的小包,摸了摸裏麵的煙,心裏有數。


    二人並肩往魚塘走,到了現場,工人們已經幹得熱火朝天。吳鐵柱見到陳德忠和陳二民來了,便停下手中的活,朝他們走來,“喲,陳德忠,你們這可是來慰問大軍啊!”


    陳德忠笑了笑,從包裏拿出幾包煙,遞給吳鐵柱,“老吳,給兄弟們發發煙,辛苦了!”


    吳鐵柱接過煙,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這煙可是好東西,兄弟們肯定樂嗬!”他說著,扯開嗓子喊道,“夥計們,陳德忠給大家送煙來了,先歇歇,抽根煙解解乏!”


    工人們一聽到有煙送,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計,圍了過來。陳二民則把茶水暖壺放到地上,笑嗬嗬地說,“都來喝口水,天這麽熱,別把自己給累壞了。”


    吳鐵柱麻利地發著煙,幾個人一邊接煙一邊道謝,“謝了,陳德忠,還是你想得周到!”


    陳德忠笑著擺擺手,“別客氣,大家夥兒辛苦了,這點煙算啥,以後有的是好日子。”


    工人們點著煙,抽上一口,頓時覺得身上的疲憊也被煙霧帶走了不少。吳鐵柱夾著煙,一邊抽一邊笑道,“這煙,勁兒真不小,幹活都有勁兒了。”


    陳德忠笑著說,“老吳,等這魚塘搞好了,咱們可得好好慶祝一下,到時候不光有煙,酒肉也少不了!”


    吳鐵柱嘿嘿笑了兩聲,“那就這麽說定了,陳德忠,到時候你可別跑了。”


    “放心,我陳德忠說話算話。”陳德忠拍了拍吳鐵柱的肩膀,眼中透著幾分堅定。


    工人們喝了茶,抽了煙,疲勞一掃而空,又紛紛拿起工具,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吳鐵柱一邊幹活,一邊不忘喊話,“夥計們,再加把勁,咱們早幹完早收工,晚上陳德忠說不定還有好東西請咱們吃呢!”


    工人們哄然笑了起來,動作更加麻利。鐵鍬和土壤的碰撞聲、手推車的吱嘎聲再次充斥在空氣中,仿佛是一曲動人的勞動交響樂。


    到了傍晚,工人們終於完成了當天的任務。吳鐵柱站在魚塘邊,手搭在額頭上,遮擋住夕陽的餘暉,打量著已經初具規模的魚塘,嘴裏叼著煙,滿意地點了點頭。


    “陳德忠,今晚咱們是不是該犒勞犒勞兄弟們了?”吳鐵柱笑嘻嘻地走過來,聲音裏帶著一絲期待。


    陳德忠看了看已經收工的工人們,爽快地答應道,“沒問題,老吳,咱們去村口小賣部買點酒和花生,晚上大家喝一杯!”


    吳鐵柱聽了,立刻精神抖擻,“行,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他帶著幾個工人直奔村口小賣部,準備著晚上的小聚。


    陳德忠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他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個開始,真正的收獲還在後頭。


    陳德忠站在魚塘邊,眼看著這幾天的進展,心裏不禁有些得意。他原本沒想到,自己這點小生意竟然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這幾天,魚塘邊的人手是越來越多了,幾乎成了一道景觀。


    “陳德忠,這陣仗可是越來越大了啊!”吳鐵柱一邊指揮著新來的工人,一邊大聲說道。他臉上掛著一絲得意的笑意,顯然對這幾天的忙碌頗為滿意。


    “老吳,這可全靠你組織得當。”陳德忠笑著回應,但心裏也清楚,這事兒已經不單單是組織得當的問題了。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預料,竟然連附近幾個村子的人都被驚動了。


    事情是從第三天開始發酵的。當時,吳鐵柱帶來的工人已經在魚塘邊幹得熱火朝天,沒想到第二天一早,魚塘邊就多了幾張陌生的麵孔。那幾個人一見到吳鐵柱,立刻笑臉相迎,連連招呼:“鐵柱哥,聽說你這邊缺人手,咱們也來幫忙了!”


    吳鐵柱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你們這些人,消息可真靈通!行啊,來了就好,咱們人多力量大,幹完這活兒,陳德忠準保不會虧待你們!”


    新來的工人們聽了,紛紛點頭,嘴裏一邊說著感謝,一邊卷起袖子加入了勞動的行列。陳德忠站在一旁,默默觀察,心裏開始琢磨,這事兒可沒那麽簡單。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幾天裏,魚塘邊的人越來越多。原本隻是陳家村的人在幹活,現在倒好,隔壁幾個村子的勞動力也聞訊趕來,魚塘邊竟然成了一個小型的工地。陳德忠給的錢多,還管飯吃、管煙抽,這消息像長了翅膀似的,飛遍了周邊的村子。沒過幾天,魚塘邊的工人已經多到有些擠不下了。


    這天早上,陳德忠剛到工地,就見吳鐵柱正和幾個人站在一起說話。那幾個人穿著樸素,一看就是農民出身,臉上掛著幾分討好的笑容。


    “鐵柱哥,咱們可是遠道而來,就想跟著你幹點活兒,你看這……能不能給安排上啊?”其中一個年紀稍長的男人小聲說道,話裏透著幾分懇求。


    吳鐵柱皺了皺眉,有些為難地看向陳德忠,“陳德忠,你看這……咱們這邊人已經夠多了,再加人手怕是得擠掉一些兄弟們的活兒。”


    陳德忠沉思片刻,心裏也明白,眼下工人們蜂擁而至,不是因為別的,正是因為他這兒待遇好。可問題是,再這麽下去,恐怕現場的管理都要失控了。


    “老吳,你先讓他們在旁邊等著,我再想想辦法。”陳德忠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吳鐵柱點點頭,把幾個人安頓到一旁。那幾個人滿臉期待地看著陳德忠,眼神中透著一絲急切。


    中午時分,工人們都聚集在一旁休息,陳德忠和二叔陳二民拿著茶水和煙再次走到工地邊。今天的太陽依舊火辣,工人們滿頭大汗,看到他們送茶水過來,紛紛放下工具,笑嘻嘻地迎了上來。


    “老吳,這幾天人越來越多了,是好事也是麻煩事。”陳德忠遞了一根煙給吳鐵柱,順手給自己也點了一根,吐出一口煙霧後說道,“我看這樣,咱們得定個規矩,不然這活兒不好安排。”


    吳鐵柱吸了一口煙,點頭道,“陳德忠,你說得對。我也覺得,現在這樣人太多,活兒分不過來了。要不,我們就定個規矩,幹得好的留下,幹得不行的,咱們也得有個說法。”


    陳德忠沉吟片刻,覺得這法子可行,“那就這麽辦,明天一早你再篩選一下人手,告訴大家,幹得好才有飯吃。”


    第二天一早,吳鐵柱果然開始篩選工人。一些幹得利索、肯吃苦的人被留下來,而那些混日子的則被勸退。這一舉措果然立竿見影,魚塘邊的人手雖少了些,但效率反而更高了。


    不過,想來幹活的人還是沒少。許多人為了能在這兒幹活,甚至主動找吳鐵柱攀關係,“鐵柱哥,咱們可都是鄰裏鄉親,幫個忙唄!”“鐵柱哥,這次可一定得帶上我啊!”


    吳鐵柱笑嗬嗬地應付著,但心裏也清楚,這事兒還得陳德忠拿主意。他一邊安排工作,一邊暗自慶幸,這陳德忠真是個有頭腦的人,能讓這麽多人願意來幹活,還願意攀關係求著來,這在村子裏可是從未有過的事。


    幾天後,魚塘的挖掘工作在一片熱火朝天的氣氛中順利進行著。陳德忠站在一旁,看著忙碌的工人們,心裏暗自得意。他知道,這個魚塘隻是個開始,未來的計劃還大著呢。而這幫工人,他們的幹勁兒,正是他所需要的動力。


    “老吳,咱們這步棋,走得漂亮。”陳德忠笑著對吳鐵柱說道。


    “陳德忠,你放心,接下來的事,我鐵柱一定幫你辦得妥妥的!”吳鐵柱拍著胸脯,豪爽地笑了起來,煙霧在他頭頂盤旋著,漸漸消散在空氣中。


    當晚,陳德忠走在去李長河家的路上,手裏拎著幾隻剛宰的肥雞,心裏盤算著這次能不能從村長那兒再弄些地出來。他知道,眼下魚塘的生意已經有了起色,但手上的地還是太少了,尤其是現在這麽多人都等著幹活,要是能再弄幾塊魚塘,不但能解決勞動力的問題,還能擴大規模,多賺些錢。


    走到村長李長河家門口,陳德忠敲了敲門,門吱呀一聲開了。李長河剛從屋裏走出來,見到陳德忠,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喲,德忠啊,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嶽父大人,我這不是來孝敬您嘛。”陳德忠笑著遞上幾隻雞,眼中帶著幾分討好,“這幾隻雞可都是咱自己養的,吃得好,長得肥,您老拿去補補身子。”


    李長河接過雞,打量了陳德忠一眼,笑著說道,“德忠,你這小子真是有心了。不過,你這一來,我就知道你肯定有事兒要說。”


    陳德忠一笑,伸手摸了摸腦袋,“嶽父大人,您真是明察秋毫。我這次來,是有點事想請您幫個忙。”


    “說吧,什麽事兒?”李長河笑著招呼陳德忠進屋,坐到堂屋裏。


    陳德忠坐下後,開門見山地說道,“嶽父大人,我現在這魚塘生意不錯,可人手多了,地方卻不夠用。我想著,能不能再弄幾塊地出來,再開幾個魚塘?”


    李長河聽了,眉頭微微一皺,“德忠,你這想法倒是不錯,可這村子裏的地基本都分下去了,像你這樣的好地方已經不多了。”


    陳德忠早有準備,笑著說,“嶽父大人,我不缺這點工錢,隻要能弄到地方,哪怕條件差點也行。您看,能不能給我想想辦法?”


    李長河聽了,沉默了一會兒,眼神有些閃爍,“辦法倒是有……不過,有個地方,可能不太合適。”


    陳德忠立刻來了興趣,“嶽父大人,您說說看,什麽地方?”


    李長河放下手中的煙杆,歎了口氣,“你可知道村尾那口爛泥塘?”


    陳德忠微微一愣,隨即點頭,“您說的是村尾的那口爛泥塘吧?我聽說過,好像是挺荒廢的地方。”


    李長河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那地方。那裏地勢低窪,常年積水不退,原本是村裏的一個大水坑,但後來因為常淹死人,就沒人敢靠近了。前幾年還有個村裏的孩子在那兒出事,村裏人都說那地方邪性,想占用那塊地的人都被嚇退了。”


    陳德忠聽了,眉頭一皺,但眼中卻閃過一絲興奮,“嶽父大人,那地方要真是這麽邪乎,怎麽能被我利用起來呢?”


    李長河看著陳德忠的神情,忍不住提醒道,“德忠啊,我知道你膽子大,但那地方可真不太平,別說是養魚了,就連附近的人都避之不及。我擔心你萬一出點事兒,咱村裏可沒人敢擔責任。”


    陳德忠卻沒有絲毫退縮,反而笑了起來,“嶽父大人,您放心,我有辦法應對那地方的邪性。我不信這世上有什麽邪乎的東西,隻要能把那地弄到手,我就有法子讓它變成個好魚塘。”


    李長河見陳德忠一臉堅定,也知道拗不過他,沉吟片刻後說道,“好吧,既然你這麽堅持,那我就給你走個程序。不過,話說在前頭,出了什麽事兒,可得你自己擔著。”


    “嶽父大人,這點您放心,我絕對不會讓您為難。”陳德忠笑著站起來,眼裏閃爍著決心。他知道,這次冒險是值得的,隻要把那塊地利用起來,他的魚塘規模就能擴大一倍,收益也會隨之大漲。


    李長河點了點頭,“那行,明天我就去村委會把這事兒落實,回頭你自己拿著合同去辦手續。”


    陳德忠感激地點頭,“謝謝嶽父大人,回頭魚塘成了,我一定好好孝敬您!”


    李長河擺擺手,“孝敬不孝敬的,都是一家人,你好好幹就行。不過,德忠,你可得小心行事,別大意了。”


    陳德忠心裏有數,點了點頭,心裏卻已經開始盤算著如何將那口爛泥塘改造成一個大魚塘。


    第二天一大早,陳德忠就接到了李長河的消息,村尾的那口爛泥塘已經打過招呼,可以先動工,手續的事兒以後再補。陳德忠掛了電話,心裏鬆了一口氣,事情進展得比他預想的還要順利。


    他立即召集了這幾天一直等著幹活的勞動力。這些人早已磨拳擦掌,聽說有活幹,一個個眼裏都冒著光,恨不得馬上就能上陣大幹一場。


    “大家夥兒,今天咱們要去的地方就是村尾那口爛泥塘!”陳德忠站在一幫人麵前,聲音中帶著幾分振奮。


    工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表情各異。畢竟,村尾的那口爛泥塘在村子裏可是出了名的“邪地兒”,過去的傳聞不少,多少讓人心裏有些發怵。


    這時,吳鐵柱站了出來,大嗓門一吼,“怕什麽!陳德忠都不怕,咱們這些大老爺們兒還怕那口爛泥塘不成?隻要幹好活兒,工錢不會少,煙也有,飯也管,走著!”


    他這一吼,氣氛立馬活躍了起來,工人們也不再猶豫,紛紛跟著陳德忠向村尾走去。


    到了爛泥塘,陳德忠看了看四周,這地方果然荒涼。泥塘四周雜草叢生,塘裏的水混濁不堪,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幾隻烏鴉在樹上呱呱直叫,顯得有些陰森。


    “大家夥兒,今天的任務就是把這泥塘裏的水放幹,再把裏麵的淤泥清出來。大家分成兩組,一組負責放水,一組負責清淤。老吳,你帶著人先把四周的水渠給挖開,放水的時候注意安全,別讓人滑進去了。”陳德忠一邊指揮,一邊帶頭下手。


    吳鐵柱應聲道,“明白了,陳德忠,你放心,今天咱們一定把這泥塘收拾得服服帖帖!”


    說罷,吳鐵柱帶著一幫人抄起鐵鍬,開始在泥塘邊挖水渠。水渠挖得又快又深,沒多久,泥塘裏的水便開始緩緩往外流,水麵上泛起了一層髒兮兮的浮渣,混合著淤泥的氣味,衝擊著大家的鼻子。


    “咳咳,這味道可真衝啊!”一個工人捂著鼻子,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衝啥衝,這可是咱們的金元寶,幹完了活兒,你就知道值了!”吳鐵柱大聲笑道,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他心裏清楚,隻要把這口爛泥塘整出來,日後肯定能賺大錢。


    隨著水位逐漸下降,泥塘裏的淤泥漸漸露了出來。那淤泥黑乎乎的,表麵還泛著一層油光,看起來黏稠得很。


    陳德忠站在一旁,皺了皺眉,這淤泥看著比他想象的還要難清理,但他也沒有退縮的意思。


    “兄弟們,辛苦點,淤泥清幹淨了,咱們的魚塘才能建得好!老吳,把人手分配好,開始清淤吧!”陳德忠喊道。


    吳鐵柱立馬應聲,將工人們分成幾組,有人負責用鐵鍬鏟淤泥,有人負責用手推車把淤泥運走。清淤的過程相當艱難,淤泥黏得厲害,鐵鍬一鏟下去,泥巴便粘在鐵鍬上,拉起來的時候費了不少勁。再加上淤泥中夾雜著不少枯枝爛葉,更是增加了清理的難度。


    “老吳,這淤泥還真不好搞啊!”一個工人邊鏟泥邊嘟囔。


    “別抱怨了,這活兒幹好了,回頭大家都有得賺!”吳鐵柱一邊擦著汗一邊鼓勁兒,他自己也是幹得不亦樂乎。


    陳德忠則在一旁指揮著,時不時幫忙搬運一些較大的障礙物,雖然滿身是泥,但臉上卻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樣的辛苦是值得的,等到爛泥塘被徹底清理幹淨,這片地方將會是他下一步計劃的重要一環。


    隨著時間的推移,泥塘裏的水幾乎被排幹,淤泥也被清理了大半。


    正在大家幹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情況突然發生了變化。正當一名工人用鐵鍬鏟起一塊特別黏稠的淤泥時,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咕嚕”聲,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泥水的噴湧。


    “哎喲!”工人嚇得手一抖,鐵鍬差點脫手。他連忙後退了幾步,驚慌地看著那塊泥地,臉色刷白。


    “老吳,陳德忠!這裏有東西!”那工人大聲喊道,聲音中透著無法掩飾的驚恐。


    吳鐵柱和陳德忠聞聲趕來,看見那塊淤泥翻騰著,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裏麵掙紮。泥水不停地向外濺,空氣中突然彌漫著一種刺鼻的腥臭味,讓人作嘔。


    “大家小心點兒,別靠太近!”吳鐵柱立馬指揮工人們後退,自己卻不敢大意,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塊淤泥。他從沒見過這樣的情況,心裏隱隱有些發毛。


    忽然,那塊淤泥劇烈地翻動起來,泥水四處飛濺。


    緊接著,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淤泥中冒出,帶著泥漿和腐敗的氣味直撲向旁邊的工人。


    那黑影體型龐大,粗壯的四肢像是從泥水中猛地伸出,泛著油光的皮膚上覆蓋著厚重的淤泥,宛如一隻從深淵中爬出的怪物。


    “快閃開!”陳德忠大吼一聲,衝上前去,一把拉開那名工人,幾乎是把他從怪物的攻擊範圍內拽了出來。


    那黑影撲了個空,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隨即用力掙紮著試圖從淤泥中完全脫離出來。巨大的力道讓周圍的泥漿翻滾得更厲害,泥水四處飛濺,幾乎讓人無法站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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