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書冊裏記錄的是肅親王豪格在軍中和在京城的王府家中,多次酒後大罵睿親王多爾袞,說多爾袞克母,是被努爾哈赤遺棄的野孩子,來曆不明。說鄭親王濟爾哈朗鼠首兩端,為了葉布舒能爭搶皇位,排擠自己豪格,還說濟爾哈朗的兒子沒出息,指望一個孫女婿將來護佑全家。還有大罵葉布舒,表麵和善,背地裏勾結孝莊。


    總之,言語之歹毒,用詞之囂張,讓人瞠目結舌,所有人都不敢說的話他都說了,所有能救豪格的人都讓他給罵了。


    其中有些話,他們三人也是聽到過的。三人麵如灰土,不由得都歎了一口氣。這個豪格什麽都好,就是平時口無遮攔,一旦情緒激動或者酒喝多的時候,就開始胡說八道,結果讓有心人記錄下來。


    三人已經沒臉再提救豪格的事了,這個書冊一出,就知道葉布舒是不肯相救了。這麽罵人家,不落井下石就算是好人了。一個個無力的從位子上站起來,欲言又止,真是老太太吃麻糖,實在張不開嘴兒。


    絕望之際,一直在觀察三人表情的葉布舒站起來,對著三人,指著書冊說道:“這書上言語,本王根本就不信!”三人猛然一抬頭,仿佛像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話語。


    “上麵記錄的言語乃是多爾袞給本王的,說這都是肅親王講的,但本王根本就不相信上麵的記錄。多爾袞一直想獨霸大權,為離間我們兄弟,收買了一些奴才,對肅親王誣陷,然後想把我們個個擊破!”


    “對!王爺分析的透徹,一眼識破了多爾袞的毒計,為大清國運計,一定要為肅親王討一個公道。”範文程在邊上一臉沉痛,大義凜然的講道。


    範文程這句話接的很是應景,表情也很到位。望著範大人支棱起來的小身板兒,在人群裏顯的是那樣偉岸,鏗鏘有力的話語是那麽不容置疑。葉布舒差點都信了,感歎之餘,他也在心裏默默祈禱:“說瞎話,遭雷劈!劈他的時候不要連累我。”


    祈禱完的葉布站起來說道:“憲鬥說的好!本王決定要親赴京城,必要將肅親王救出來,還他一個公道。


    請你們三位今天就在此做個見證,不把肅清王救出監牢,本王寧可舍得這個親王不做。


    三人聽罷,心中既羞又愧,感念葉布舒豪情仗義,三人起身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恒親王義薄雲天,人中大丈夫,實在是我等之楷模,若有生之年,能在王爺身前效力,我等必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葉布舒這個時候,還想再說點什麽,洪承疇在一旁心想:“差不多得了,再表演下去就太假了。”急忙站起來轉移話題:“王爺,為搭救肅親王,王爺可有什麽安排?”


    “這有書信一封,你們前去拿著它找鄭親王,先讓他保著肅親王,本王稍作安排後,便前去京城麵見皇上。”


    休息一天後,拿到信件的三人,騎著快馬出了西安城,就要返回北京。剛出到西安城外的渭河邊上 ,就見譚泰叫住前麵的索尼、鼇拜二人,對著兩人一抱拳說道:”我等三人,空口白牙,求得恒親王相助,恒親王如此大恩,我等如何相報?“


    索尼、鼇拜聽完後就問譚泰:”確實如此,不知你有什麽主意?”


    “我們三人,即便是都回京城,也是於事無補,你們兩位在無論是旗中,還是在朝中都有要職,不能擅動。所以我決定留在西安,為恒親王效犬馬之勞,就當是報答恒親王的恩情了。”


    索尼、鼇拜相互看了一眼表示同意,索尼開口說道:“如此大恩,我等確實無以為報,這樣也好,你就留在恒親王這裏效力,將來救出肅親王後再做議論。”


    “那我們兄弟就此別過,保重!”說完索尼、鼇拜雙腳用力一夾馬肚子,向著京城方向離去。


    譚泰望著遠去的兩人,心裏多有不舍:“兩位兄長莫要怪我,豪格並非明主,就算這次躲過了,下次怎麽辦?”


    此時的葉布舒和範文程、洪承疇正在商議事務,就見譚泰去而複返,來到葉布舒麵前,跪倒在地:“奴才舒穆祿·譚泰參見恒親王。”


    葉布舒也感覺有些奇怪,問道:“你為什麽又回來了?是路上出了什麽事情嗎?”


    “我等感念恒親王在危難之時出手相救,為報大恩之萬一,我等三人商議,讓我留在恒親王這裏效力,那怕是做一小卒,也心甘情願,請王爺不要嫌棄。“


    這時葉布舒三個人都意外了,這是他們從沒有想到過的結果,啥事沒辦呢就來了一員大將,葉布舒自然是高興的不行。


    就是洪承疇急忙給葉布舒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說:”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快上去把人扶起來啊。“


    葉布舒心領神會,立即快步上前,雙手用力扶起譚泰,洪承疇和範文程也湊到譚泰身邊。


    ”快起來,快起來,都是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範文程這時候說道:“王爺,在下去給譚泰大人安排府邸。”


    洪承疇接著說話:“譚泰大人曾是正黃旗的副統領,當年立下多少大功,是行軍打仗的帥才,哪敢讓你做小卒,官職小了都對不起大人。”


    如何安排這位舒穆祿·譚泰,葉布舒有了主意,對著他說道:“眼下有一個差事,正愁無人勝任,就是有些辛苦你了。”


    譚泰說道姿態擺的很正:“上刀山下火海,請恒親王吩咐就是。”


    於是葉布舒說:”譚泰你有所不知,這個多爾袞秘密派吳三桂入川,為不讓多爾袞獨霸蜀地,本王也想派一支大軍進川,兵馬等都已準備好了,但唯獨沒有統軍的帥才。“


    ”如不嫌棄,請你為大軍主帥,帶著本王的鑲紅旗和漢軍旗入川。”


    一聽說是跟多爾袞有關,譚泰也來了興致:“請王爺放心,絕不會讓那多爾袞的賊子踏入四川一步。”


    “你先休息兩日,三日之後便到軍中,如有所需之物,隻管找洪大人和範文程,如果他們二人無法做主,你直接來找本王。”


    1646年三月初,舒穆祿·譚泰帶著早就到來漢中等候的鑲紅旗和漢軍旗大軍,開向四川。


    而吳三桂在1646年四月接受多爾袞的命令,也從湖北一帶進入四川,兩支大軍先後開進了天府之國。


    而這時的李自成呢,也趁機做了一個大的動作,在荊襄一帶集合二十多萬人,準備了數萬條船,想放棄荊襄這塊自己的根據地,直接攻擊南京,想取代南明,與清軍隔江對峙。


    吃了一次虧的多鐸,也不遠不近的跟隨在李自成的大軍在後麵,形成了一種暫僵持的形勢。


    這種混亂的局麵來自於多爾袞錯誤的估計。因為在這個時空裏,他身邊已經沒有了像洪承疇和範文臣這樣的人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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