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戶部簽發了一道公文,讓果西楚喀的外公領命外出西南公幹。本來是件比較小而且秘密的事,但不知怎麽的讓很多人都知道了。


    包括戶部、刑部的不少官員都來給他送行。戶部在皇太極時期是豪格管著,裏麵有不少豪格的親信。豪格慘死後他的四子愛新覺羅.富綬在葉布舒的操作下當上了正藍旗的旗主,名義上也管理著戶部。


    這些原本豪格的人也就把葉布舒當做恩人來看待,所以聽說葉布舒大福晉的外公戶部侍郎鄒聞過(字三省)要去西南公幹時,就在富綬的授意下前來送行。一方麵是表示他們與恒親王的關係親近,另一方麵也是婉轉的表達對攝政王多爾袞一派的不滿。


    刑部的人就更不用說了,本身濟爾哈朗就掌管刑部多年,自然更得給葉布舒麵子。結果送行的人是剛走一群又來一波。這種場麵倒是把多爾袞在京城爪牙們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沒人注意到恒親王府中出來一輛破舊的馬車,車裏坐著的正是要秘密離開北京的兩位福晉。


    趕車的正是滿桂,邊上坐著劉五妹(四狗的妹妹)這四個人走的極其秘密,連府裏的人也不知道。


    四人出了北京阜城門後一路向北到達昌平。幾人馬上化了妝,穿上百姓的衣服跟隨著事先安排好的一支到草原販賣茶葉的商隊不緊不慢的向著宣府出發,隻要過了宣府就進入了葉布舒的地盤。


    此時的宣府早就成了草原和內地貨物交換的中轉地。來自庫倫的皮貨、察哈爾的牛羊,中原的鹽、鐵器,生活用品都在這裏交易。


    自從沒了戰爭,漢人和蒙古人、滿人都成了很好的生意夥伴。商隊在宣府休整一夜後,在第二天清晨順利出關,向著大同方向前進。


    鄒侍郎他們一行人在路上走的極慢,從京城到宣府原本兩三天的路硬是走了五天,這是在吸引別人的注意力,為果西楚喀順利出關打掩護。


    當果西楚喀一行來到大同城外後,一起的商隊調頭向烏蘭察布方向前進。滿桂則拿著一塊恒親王府的金字令牌交給了守城的兵頭,駐守大同的降將總兵陳永福知道後,馬上帶著大小官員到城外迎接兩位福晉。


    陳永福一直羨慕原大同總兵薑襄建功立業,成了葉布舒的手下帶兵的大將,總是覺的自己苦於沒有機會表現,這次他覺的機會來了。


    沒機會討好王爺,那就抓住機會討好大 小福晉。隻要這枕邊風的好,人生巔峰不是夢。所有大小事情陳永福都親自過問。外出有數百親兵護衛,住處有親兵保衛,就連滿桂這個府裏的下人也給伺候的相當到位。


    一時間,兩位福晉成了大同城裏最拉風的存在,不少商人也找到陳永福想以獻孝心的名義和恒親王的兩位福晉搭上關係呢。70把權力變現這咱事對於山西商人來說,是在出生時就掌握的技能。


    雖說自古公公好威名,果西楚喀這位大福晉也同樣好在人前風光,以前在京城雖說富貴無雙,但哪有今天在大同這前呼後擁的露臉,承受著大同城內百姓羨慕的目光,果西楚喀突然有一種難以言表的得意。頗有“春風得意馬蹄急,一日看盡長安花的”興致。


    走在街上,邊上的側福晉那木伊爾哈內心有些不爽,看著姐姐驕傲的神情,恍惚間有了些嫉妒:“當年隻差一步,我就是大福晉,這風光就是我的,可沒辦法這就是命呀。”


    一樣的風景,不同的心境。


    滿桂見多識廣,知道這個陳永福想幹什麽,但他做為一個下人也不好說什麽。倒是劉五妹有點不知所措,這天他跑來見滿桂,把滿桂拉到一個僻靜的地方,見四下無人掏出一對手鐲對滿桂講:“滿大哥,剛才門口有個《劉記綢緞》鋪的老板送非要送我,你看看這個值錢嗎?”


    滿桂接過了仔細看了一會,又用手摸了半天,最後說道:這是一塊硬玉,俗稱 翡翠。這塊雖然不是頂級和田玉。但也是上品,這一對手鐲市麵上最少也得值80兩白銀。


    “八十兩”,手鐲的價值顯然超出了劉五妹的承受範圍,她不由的說了一句:“當年別說八十兩,有人給我們十兩,我們一家子也至於隻剩我一個人。”


    滿桂看著劉五妹的神情,知道她想了哥哥劉四狗,馬上開始轉移話題問道:“禮下於人必有所求,給你東西的那個商人要辦什麽事?”


    “那人說想讓我請福晉到他在大同城的店裏坐一坐,說事成之後還要送我兩匹上好的綢緞。”


    “你答應了嗎?”滿桂問五妹


    “沒有,我不敢答應,我隻是來問問滿大哥看行不行。“看著劉五妹說話時低下頭的舉止神態,滿桂知道這小丫頭怕是動了心,答應人家了。


    “答應了就是答應了,在你滿桂大哥這還有什麽不能說的,我當初答應過你哥要照顧你,等你出嫁時也要有點私房錢才好過日子。”


    隨後滿桂想了想,有了主意,對五妹說道:“事我來幫你辦,但這種事我隻幫你一回,這是第一回也是最後一回,明白嗎?不然出了 事誰也救不了你。”滿桂決定幫她一回,但同時也告誡她不能再犯。


    “你去和那人說,沒有五匹上好的綢緞別想見到王妃,另外這隨行的護衛賞錢他也得備好了。”


    “那個商人能答應嗎?”五妹沒見過世麵,覺的五匹綢緞是個大數目。


    “傻妹子,他肯定答應。”滿桂揮揮手,讓劉五妹照著自己說的講給商人就行了。


    就在當天太陽西下的時候滿桂去見兩位福晉,不知用了什麽說詞競然讓兩位福晉決定第二天去那家綢緞鋪子去做衣裳。


    第二天一早,先是大同官府的衙役來《劉記綢緞》檢查了一番,接著又是總兵陳永福派人來檢查一番,這來往的軍士進進出出的,引的這條街上的人們的注意。


    劉記綢緞鋪的老板這迎來送走的好不忙乎,臨走時還不忘給小頭目們手裏塞幾兩銀子。看著自己門前聚集的人們,劉老板故作姿態的對人群說道:”一會有位有身份的故人來訪,你們都散了吧,免得衝撞了貴人。“


    看著劉老板裝x,人群裏有知道他底細的說道:”你爺是殺豬的,你爹是算賬的,就憑你家能認識舍貴人。“


    周圍的人聽罷也跟著哄笑起來,現場的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大家都在看著到底會不會有所謂的”貴人來“。


    日上三竿,大福晉果西楚喀和側福晉那木伊爾哈在在大隊的官兵護衛下,走進了這條大街,後麵跟著的是滿桂和劉五妹。


    帶頭的軍官見這麽多人圍著看熱鬧,當即大喊一聲:”閑雜人等不得靠近。“說完還威風的做了一個抽刀的動作。可街上的人不但沒少,反而越來越多。


    這時滿桂趕忙走上前,指著劉記綢緞鋪說道:”就是這家了。“


    隻見劉記綢緞的劉老板激動的都不會走路了,直接蹦過來跪在兩位王妃麵前,用略帶顫抖的聲音高呼:”王妃光臨,小人祖宗八輩子都有光了。“


    劉老板這不同尋常的馬屁直接把那木伊爾哈逗樂了,於是走上前對著跪在地上的劉老板問道:”你們油嘴的家夥,我且問你,你祖宗八輩都叫什麽啊。“


    “我爹叫劉得利,


    我爺叫劉一刀,


    我太爺叫.。。。。”劉老板實在記不得了,他爹也沒有和他提過啊。


    “他太爺叫劉半仙,是鄉裏跳大神兒的。”人群裏不知誰說了一句。


    那木伊爾哈聽到這裏又是一樂,回頭對果西楚喀說道:“這家人真有意思 ,沒有重樣的。”


    “妹妹不要鬧了,進店裏看看吧。”


    聽到不問祖宗的事了,劉老板急忙起身把他口中的貴人迎接進了店裏,後麵的官兵則把這間鋪子前後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


    不少看熱鬧的私下議論,這劉家啥時認識王妃家的,這下子真是三九天吃冰棍——抖起來了,以後在大同城裏怕是沒人敢惹他了。


    也有這條街上的同行看著眼熱,對著人群講:”這劉家一定是以前大明時私下通敵的奸人,要不怎麽能認識滿人。


    “呸,漢奸”


    緊挨著劉記綢緞左邊是個姓單的人開的裁縫鋪子,劉家綢緞生意好,他家裁縫鋪子自然也會跟著沾光,聽到有人罵劉記,立馬回嗆道:“恨人有,笑人無,有本事你也請王妃來呀,呸,什麽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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