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老道塵虛子被恒親王葉布舒改名丹青子後,一直忙於青羊宮的招財工作。但凡有四川的官員上山遊玩,老道丹青子都要親自接待,滔滔不絕的描述著當初恒親王和王妃是多麽喜愛青羊宮,和自己聊的多麽一見如故,最後又大方的給了多少香火錢什麽的。


    這一套下來搞的這些官員們感覺不留下點銀子就像不忠於恒親王一樣。鑒於老道這日進鬥金的招財能力,徒弟們私下裏給老道起了個外號叫“金蛋子”。


    原本“金蛋子”每天都是樂嗬嗬的做著掃商工作,可這些天徒弟們卻發現老道眉宇間總有幾分愁雲,總是一個人打坐在山間石峰上,一坐就是幾個時辰。青羊宮的弟子擔心“金蛋子”的身體健康,就找到丹青子的小師弟陳陽子去探聽一二。


    這日的清晨,紅日躍出東方升起於山巒翠林之上懸停於白雲流霞之間,初照大地的日頭周身還有未來的及消散的紅暈。初照人間的陽光落在人的身上還是難以撫平這山間的風帶來的清冷。


    遙見山間一處巨石上一個青衣老道打坐在上麵,身上的衣襟和手中的拂塵隨著山間的風不時飄動。老道身後一個小道童半靠著一塊石頭睡眼朦朧的打著哈欠。


    隻見陳陽子從山下緩緩的走來,來到老道身邊和他肩並肩的坐在了一起。坐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丹青子理他,就主動開口說道:“師兄何事煩惱,連師弟我也不搭理了,不妨說出來讓師弟我樂樂!。”


    隻見丹青子一甩拂塵:“無量天尊,師弟休得胡鬧。”然後轉頭對身後的道童說道:“童兒回去吧,我和你師叔說幾句私下裏的話。”老道的童子聽到這話,搖晃著大腦袋回去睡覺了。


    看著道童走遠了,陳陽子才有些埋怨的說道:“師兄你這幾日是怎麽了愁眉不展的,還這麽早就來這裏觀雲,這讓小童兒怎麽受得了呀!”


    “你是來當好人的嗎?你今日來有什麽事?”


    陳陽子忙問:“師兄你到底什麽愁的事情,你說出來讓師弟我也一起想想辦法,三個臭裨將頂一個諸葛亮嗎!”


    丹青子聽師弟這麽一講,隻是歎了一口氣問道:“你可知在西安的恒親王和王妃生下兩位格格的事嗎?”


    “當然知道,當初還是師兄掐指一算,說王妃身懷兩胎的呢!如今這四川都在傳師兄是上算天綱神仙,下算地煞精怪,不然哪來這許多出銀子的香客呢。”


    聽著自己師弟這麽說誇自己,丹青子卻是一臉苦笑說道:“不瞞師弟當初隻是胡亂說的,隻想換些錢財,哪知道真的給說中了。”


    陳陽子聽罷眉頭輕挑想笑但還是忍住了。“真本事也好,胡蒙的也好,你不講出來何人知道?”


    “我青羊宮沾了恒親王的光才有了今日樣子,按常理說人家辦喜事,我們是不是該去表表心意。”丹青子看著陳陽子,等待著他的回答。


    “該去!可你為何卻整日苦惱?”


    “實話和你講吧,在得知王妃生下了兩位格格之後。師兄我本想以慶賀之名去西安道喜,到時再發揮我這伶牙俐齒,定能從恒親王那裏誑點銀子給青羊宮建設用。”


    “師兄一心為青羊宮謀劃,佩服!佩服……”陳陽子的馬屁還沒說完,就被丹青子打斷。


    “可我一打聽才知道要去西安慶賀的人可真不少,人家備下了極重的禮物,就為在恒親王麵前留個印象,可我卻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這樣兩手空空的去了西安這不得讓人笑死嗎!”


    陳陽子聽到這裏終於明白了,師兄想去釣魚,可發現沒魚餌。


    “大不了不去就是了,師弟我也聽說去西安的人眾多,人家恒親王末必記的你這個窮山破道觀。”陳陽子一邊說著一邊起身伸了個懶腰。


    “師弟,你這人情世故看來還要曆練啊!這自古以來當官的有誰送過禮他可能會忘,可哪個沒送過禮他可記得極清。再者當初若沒有王爺王妃的緣故我青羊宮也沒有今日的香火繁盛呀,於情於理也要去慶賀一番。”


    “一旦因為禮物不合格見不到恒親王,就會讓大小官員發現青羊官並沒入了王爺的法眼,那些官員們也會見風使舵不會來青羊宮了送銀子了。”說到底老道擔心的還是錢的問題。


    “可這咱們這山上除了石頭就是老樹青竹,哪有什麽寶物呀。釣魚都要有個 魚餌,可自己連個毛線都沒有,怎麽辦呢?”老道說完後也是一臉無奈。


    “為兄都想把自己賣了,去換得一好禮給西安的恒親王送去,為我青羊官增些氣運。”老道越說越悲傷。


    “得了,師兄你看著辦吧。”陳陽子知道事難辦就想溜之大吉。在他轉頭想離去的時候,看著修葺一新的青羊宮心裏也同情起自己的師兄來,於是感慨道:“是啊!當初隻有十幾人在山上餓著肚子度日,而現在新收徒弟加起來也近百人了。“


    陳陽子手持扶塵伸進衣服裏撓癢癢, 陳陽子一邊撓著癢癢一邊在心裏想著辦法,突然之間有了一個主意:“師兄,這兵法上有雲《實則虛之、虛者實之》。既然此番慶典多數人是衝著王爺而去的,那我們就避實就虛,主攻王妃這條線,隻要王妃認可我了我們那恒親王也就沒話說了,與其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不如我等另辟蹊徑四兩撥千斤的好。”


    丹青子聽聞點了點頭雙手還鼓了幾下掌,一臉戲謔的問道:“師弟的想法果然不一般,但如何另辟蹊徑?如何四兩撥千斤?”


    隻見陳陽子用腳挪動了下地上的的草皮墊子,然後重新坐下隻是離丹青子更近了些,然後神秘的說道:“我曾遍閱書閣中的曆代古書,在《道藏》中有女丹修煉之篇章,如始祖魏華存夫人,全真七子中的孫普洱散人等都有心法留存,接著又掏出一本書說道:“這是南宋陳達靈,翁葆光的雙修秘法《悟真篇》。”


    “既然師兄曾經說公主乃是我教鬥姥仙君下凡,就借此名拿給王妃修煉,借著公主的身份弘揚我道教仙法也是一條捷徑。”


    丹青子聽完 臉上的表情卻先喜後憂,“此乃我道家千年修行之寶典,如此相贈他人是不是對不起先師啊?”


    陳陽子聽罷哈哈一笑說道:“師兄一向豁達怎麽今日犯了糊塗。”


    “此戰亂以來數十年,我教人丁凋零,別說女弟子就是男弟子也所剩無幾,若無弟子傳承空留寶藏又有何用?“


    不如借此機會了師兄的囊中羞澀的難處,若借此機緣能弘揚道法也不枉幾位先師嘔心瀝血的辛苦。”


    丹青子聽完後想了一想,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了。於是說道:“這幾日我便帶著部分徒弟前往西安賀喜去!青羊宮所有事項便靠師弟代勞了”。


    陳陽子聽罷對著丹青子說道:“請師兄放心,師弟等著師兄得勝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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