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漢中到潼關的路程可不近,若是按大軍行進的速度怕是要兩三天才能到達,而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時間,葉布舒正在焦急的等待著結果。夏沫兒當機立斷,自己選出伍十位鑲紅旗騎兵,讓他們都丟下重甲,輕裝上陣,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潼關。其餘大軍則交給部下,讓他們在三天後到達潼關城下。


    夏末兒一行人日夜兼程,用了不到兩天的時間就來到渭河平原的東麵,這裏距離潼關不過數十裏了。待到日頭東升 ,一路飛馳的隊伍,人人都是汗水濕透了衣襟,潮濕的衣服粘連著皮膚,讓人不但感覺到了冰冷,而且身體也十分的不適,夏沫兒勒住馬的韁繩停了下來,命令大家下馬先休息一會兒。騎的時間長了,縱然是騎兵也是受不了的,屁股溝潮濕且都冰冷,讓人相當不舒服,不少人下了馬直接躺到了冰冷堅硬的黃土地上。夏末兒和下馬來的軍士一邊抖動著衣物,同時扭著屁股好讓粘黏在身上的衣服和內體分離,遠遠望去好似一群跳廣場舞的大爺。


    整理好衣物,夏沫兒遙望雄關已經看到了它的輪廓。夏末兒指著遠處的潼關,帶著自豪的語調對著手下人說道:“看見潼關了嗎?當年和王爺一起打下來的,我是第一個衝進潼關裏的,歲月輪轉沒想到我要二次奪關。”


    跟著夏末兒的一個鑲紅旗騎兵人聽到後不解的問道:“費這個勁做什麽!這個尚可喜不就是咱滿人的一條狗嗎!這回去了潼關他要是敢說半個不字,老子一刀砍了他。”


    “不可胡來,王爺可不是讓我們來砍人的,先控製住潼關才是大事,尚可喜到了西安自有咱王爺收拾他。”


    不知不覺間眾人已經休息了半個時辰。 大家再次上馬沿著官道直奔潼關而去。


    隻見得馬蹄生風,一路煙塵滾滾。一路飛馳的人馬,蕩起的煙塵和馬蹄撞擊大地的聲響,早已經驚動了潼關的城頭的守軍,尚可喜也是一個帶過兵的人,在治軍上也是有建樹的。在駐守潼關以來,一切都搞的有模有樣。


    城頭的一個軍士問當值的營長匯報,:“營頭兒,有一隊人馬從西安方向而來,目測在百人以內。”


    “天天有西安來的人馬,也許隻是路過不必緊張。”


    “可今天人數有點多,要不要稟報大帥(尚可喜)?”


    “大帥今天一早就外出打獵去了,你去哪裏稟告?再說隻有幾十個人,怕什麽?”


    待到夏沫兒一行人來到潼關外,讓人把王府憑證送到城樓之上,守城的這位值日官原本是認得夏沫兒的,便急忙帶上人到城下迎接。


    “將軍!多年未見,一向可好啊!”,夏沫兒並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麽一號人物,但對方講話的語氣又好像和自己很熟悉,一時間隻是含糊其詞的應付著。


    看到夏沫兒的神態,來人也猜出來的八九,隻好尷尬的一笑說道:“將軍是貴人多忘事,當年王爺攻打潼關,在黎明時強渡渭水,在下和將軍共乘一個皮筏子 。”


    這一提醒,夏末兒腦海裏還真出現一個人名:“想起來了,張老三,張大餅!”


    夏沫兒對著自己帶來的人馬說:“他呀,當初十分的貪吃,不管什麽時候都多藏一張餅,餓了就啃幾口,我們總能看到他開吃的樣子,就有了這個外號。”


    “當年我們半夜渡渭河,渡到一半別人都緊張的不行,唯有他競然在皮筏上再次吃起餅來了。“夏沫兒的一番話惹的在場眾人哈哈大笑。氣氛一下好了很多,夏沫兒走上前去,一把拉住張大餅的手不懷好意的問道:現在還藏餅嗎?”


    張大餅不好意思 的回話:“我如今已是一營指揮,哪能再藏個麵餅。”


    他趕忙轉移話題:“將軍快隨我到關內休息一會兒,我讓下麵準備點吃的。”


    就這樣,一行人順利的進入了潼關,


    在登城樓的路上張大餅隨口問道:“將軍這次是路過還是特意來潼關的?”


    “是這樣,王爺要為兩位格格辦慶典,特派我來潼關給智順王(尚可喜)下請帖的。”


    “大帥(尚可喜)好大的麵子。”


    說完隻見張大餅自顧自的笑了笑,壓低聲問道:“西安到潼關隻有半日的路程,可將軍這一身塵土最少也走了兩三日了吧,怕不是從西安來的吧。”


    夏沫兒聽罷心中咯噔一下,這個細節他忽略了,張大餅都能看出來,更別提是尚可 喜了。夏沫兒心裏不知該怎麽辦了,該不該對眼前的這個張大餅透露點什麽。猶豫之際隻聽張大餅說道:“前幾日西安送來數百套軍服,正放在前麵院子裏,也不知道做的合不合身?”


    說完就一個人下了城樓,臨走還拋下一句話:”過了申時外出打獵的大帥(尚可喜)就回來了。”


    夏沫兒看著遠去的張大餅,心中有了一絲莫名的感慨:“這年頭,自從王爺推行簡化字,讓軍士們讀兵書以後,大家都有心機了。”這個張大餅可以呀,一付看破 不說破還是好朋友 的狀態。張大餅這個名字從此就記在夏沫兒心裏。他立馬招來手下,迅速來到存放軍服的倉庫,脫下舊的換上嶄新的軍裝。臨走時把倉庫封了 起來。


    申時過了好一會兒,才見一隊人馬自北而來,尚可喜把打來的各種野味扔到士兵們麵前,大聲的說到:“免崽子們,你們有口福了,快快收拾好晚上烤著下酒吃。”


    夏沫兒此時則在議事廳等著尚可喜。還沒看到人,就聽一陣豪爽的大笑:“小兄弟你來也不提前說一句,這讓你白等了半天。”話音剛落,尚可喜就出現在夏沫兒麵前。


    尚可喜雖然年紀一大把了,可精氣神很好,半白的頭發加上高大的身軀,讓人有一種武林宗師的感覺。別看尚可喜說話粗,但他可不是個粗人,胸中也是有些文墨的。尚可喜走到夏沫兒麵前,用力的打量了一番,接著用拳頭錘了夏沫兒一下肩膀,中氣十足的說到:“幾年沒見你還是原來的樣子,我可是老多了。”


    這幾句話要是讓不知道底細的人聽到還以為兩個人多親近呢。尚可喜說完就坐到正位上,大手一揮:“到我這裏客氣什麽,快快坐下。”


    然後用羨慕的口氣說到:“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今天的獵物中有一隻難得一見的雲豹、本王讓人烤了與你下酒吃,算是為小兄弟 你接風了。”


    “多謝王爺了,在這之前還是先將王爺的請帖送上才好。”


    說完掏出一封喜帖送到了尚可喜麵前:“王爺為格格為慶典想必王爺有所耳聞,特命我前來請王爺赴宴。”


    “王爺真是客氣,還讓你辛苦一趟?”然後半開玩笑的問道:“你透露一下,本王送多少喜錢合適?”


    “王爺派你來請我,耿仲明,孔有德是派哪個去請的,要是有了差別,這不是讓兩個老家夥記恨我嗎?”。尚可喜半開玩笑半當真的說道。說完不動聲色的看著邊上的夏沫兒。


    夏末兒心裏暗叫不好,這個問題他從沒有想到過,很顯然這個尚可喜是在試探自己。一但回答不好,怕是尚可喜就會找理由拒絕前往西安。


    這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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