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家主嗬斥了族人,麵色凝重的問江越河:“江將軍,今日非要拿我們不可嗎?”


    江越河對身後的重甲兵一招手,寒聲道:“馬氏一族涉嫌謀逆,馬家主,得罪了!”


    “江越河!”馬氏家主見重甲兵躍身上前來,當真準備來綁他,目光陰冷的盯住江越河。


    馬氏主母在主室內,遙見夫君帶著族人,在庭院中與帶兵而來的將軍對峙上了,且那些在府中抓人的重甲兵,沒有絲毫停手的打算,當即止住了外行的腳步。


    馬氏主母在主室內,按住怦怦亂跳的心,對伺候在身側的管事娘子道:“去,將鴿房的信鴿都放出去,傳信給庫州其他世家:林府君,對我們馬氏動手了。”


    “諾。”管事娘子肅聲應諾,從屋後的氣窗處翻了出去。


    少頃,數十隻白鴿,從馬府中展翅而起。


    然而,這些白鴿還沒飛出馬府上空,便被弓箭手一一射落。


    馬氏家主此時已被綁了起來,見自家放出的信鴿盡數被射落,目眥欲裂:“江——越——河!”


    江越河綁了中的主支的眾人,就要帶走:“馬家主,本將軍依令而行,還望海涵。”


    “林府君如此做,這消息也瞞不住!”馬氏家主眼神格外陰冷。


    江越河無懼的與馬氏家主對上目光,寒聲道:“馬家主,看在我們也曾相識一場的份上,等會我會將你們馬氏主支,與犯了事的馬二郎君,關在一處。”


    馬氏家主目光一頓,愕然。


    聽這意思,怎麽倒像是.......此事並非子虛烏有?


    馬氏家主心中頓時不詳的預感,剛才被綁也未顯慌亂的人,額上滲出冷汗。


    江越河:“馬家主還是到了牢裏,親自去問馬二郎君吧。”


    “帶走!”


    江越河親自抓了馬氏主支的人,投入了州府大牢,其餘馬氏族人,則交給了手下人去抓捕。


    參加圍獵雅集的世家郎君與女郎們,此時也都被兵士從梧桐山圍獵場,護送著返家了。


    於是,各世家都是知道了圍獵雅集上發生的大事。


    馬氏的馬二郎君,刺了魯王九子越公子當胸一劍。


    越公子此時正生死未知。


    各世家再派出人一探,馬府包括其鄉下的田莊,已是被官兵所圍。想來,庫州別地的馬氏族人,在這之後,也難能幸免。


    林府君出手如此雷厲風行,庫州城內的世家,一下便都風聲鶴唳起來。


    淮府。


    偌大的議事房內,此時或站或坐,聚集了不少聽到消息趕來的淮氏當家人。


    淮氏家主淮秉築沉著一張臉,坐在室內主位,雙唇緊抿,不知道在想何。


    “嚶嚶.....越表哥....嚶嚶....爹,越表哥會不會死啊........”淮齊月一路哭著回來,此時雙眼已經腫成了核桃。


    淮大老爺憂心外甥,又被女兒哭的頭疼,轉頭問一直靜站在一邊不說話的淮齊昭:“昭兒,你來說說,究竟發生了何事?”


    淮齊昭調整好心情,將今日圍獵雅集上,發生的事,一一都道了出來。


    淮大老爺聽完後,轉頭神色凝重的對淮氏家主淮秉築道:“爹,別家不知道,我們淮氏是知道的。這林府君,辦這圍獵雅集,就是為了籌糧。”


    “而現在傷了越兒的,又正好是掌有庫州境內大半糧的馬氏郎君,這....是否太過湊巧了?”


    “您說....這林府君,是不是在利用越兒,一舉兩得,既吞了馬氏,又除了.....越兒這隱患?”


    淮二老爺聞言,當即麵顯怒色:“我們淮氏都讓昭兒領頭,配合那林府君捐糧了,她怎麽還!”


    淮二老爺話說道一半,後麵的話太過難聽,顧忌到林府君如今已是庫州之主,強忍著脾氣,將未盡的話咽了回去。


    其他聚集在此的淮氏當家人,聽到此處,皆麵色難看起來:“若是如此,那這林府君,吃相也太難看了!”


    家主淮秉築此時抬手,止住了眾人的討論聲,問淮齊昭:“昭兒,那馬二郎君劍刺越兒,乃你親眼所見?”


    “並未。”淮齊昭搖頭。


    淮齊昭繼續道:“當時我正陪著林府君遊山,並不宴場。是月兒親眼見到的。”


    淮秉築將目光轉向哭泣不止的淮齊月:“月兒,馬二郎君劍刺越兒,你是聽別人說的,還是親眼所見嗎?”


    “乃孫女親眼所見。”


    淮齊月見祖父親自開口問她話,努力平複了一下情緒,哭著將當時的情形細講了一遍。


    淮氏四房的當家人淮秉獨,聽完淮齊月的講述,基本確定此事真不是林府君栽贓嫁禍,沉聲對家主淮秉築道:“將我那雙女婿喚來,一同商討此事吧。”


    淮秉築點頭,立即有人行出房內,去喚人。


    不一會兒,左昂與裴菱爻這對淮氏女婿,便被請了進來。


    左昂與裴菱爻一進堂屋,見淮氏多房的當家人,齊聚在室內,這陣仗弄的兩人齊齊一愣,當即便嚴肅了神情,知曉是發生了大事。


    還不待兩人相問,兩人的大舅兄,便快步湊到兩人身前,將圍獵雅集中發生的事情與兩人盡數講了。


    左昂與裴菱爻聽說馬二郎君刺傷了越公子,互看了一眼,皆在對方眼裏看到了詫異之色。


    裴菱爻整理了一下思緒,鄭重地向家主淮秉築拱手一禮,道:“大伯,越公子被刺之事,定不是林府君算計安排的。”


    淮秉築很疼越公子這外孫,這事在淮氏內部,人盡皆知。


    裴菱爻豈能讓淮氏家主淮秉築,誤會此事乃林知皇主導所做。


    淮秉築沉聲反問:“林府君想做何事,會盡數講與你這當大舅的知曉嗎?”


    裴菱爻不接淮秉築此問,道:“大伯,拋開晚輩與林府君的關係先不談,光從事情上去分析,晚輩便不認為林府君會在此時行此事。”


    左昂此時也道:“大伯,林府君缺糧,開宴前,她便籌到了足夠的糧。若說是想除掉越公子這個隱患,現在動手,也太過打眼。”


    左昂:“說句不好聽的,我若掌權,忌憚越公子,隻會在幾年後動他,如今越公子身亡,對林府君來說,麻煩可能不小。”


    淮秉築聞言,沉吟了半晌,緩緩點了頭,轉語氣和緩的對裴菱爻道:“相動,越兒生死未卜,我作為外祖父,言語上略急了些,有些話不合適,你莫要放在心上。”


    裴菱爻立即對其執晚輩禮:“菱爻自然知道,明日晚輩便親去王府一趟,去確認越公子的情況。”


    “嗯,辛苦相動了。”淮秉築神色終於緩和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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