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有何吩咐?”


    廖銘鬆今日依舊是穿了一身炸眼的水紅色儒服,確定林知皇未曾因李琢遷怒於他後,恢複了往日從容,立即就開始抓住機會在林知皇麵前搏好印象。


    潭遠照也不傻,知道抓住機會,緊隨其後拱手激動道:“您有何盡管吩咐,草民定為您將事辦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林知皇挑唇淺笑,閑適地一轉手中折扇,莞爾道:“我乃隨家郎君,莫要叫錯了。”


    “是。”


    “是。”


    廖銘鬆與潭遠照異口同聲應是。


    李琢跪在一邊,看著與林知皇對坐而談的兩人,落差感太大,心底的忐忑與懊惱持續發酵,悔不當初,垂頭再次小聲啜泣起來。


    “我欲在海外尋這些東西,不知二位可願相助?”林知皇讓黃琦錦從背後所背的竹筒裏,拿出一疊畫紙,上麵有早已繪製好的花草圖案。


    畫紙拿出後,林知皇示意黃琦錦將這疊畫紙交給廖銘鬆與潭遠照。


    廖銘鬆與潭遠照雙手恭敬的從黃琦錦手中接過畫紙,立即便在桌上展開細看了起來。


    兩人本以為林知皇是要找什麽稀世絕有的珍寶,卻是不想,林知皇讓貼身人遞來的畫紙上,畫的皆是些起來並不值錢的花草植物。


    沒錯,林知皇遞給兩人的圖紙,上麵繪有玉米,辣椒,花生,西紅柿,棉花等物,這些,都是她想在遠洋之地,所尋經濟農作物。


    棉花,林知皇剛才在機緣巧合之下,已是尋到。


    其他農作物,林知皇自然也是要尋的。


    廖銘鬆好巧不巧今日正好撞上來,算是免費來了勞力。


    以廖氏在遠洋商賈之中積累到的人脈,要想找到這些農作物,並不困難,不過隻是時間問題。


    至於潭遠照,林知皇隻是順帶吩咐,今日相識一場也是有緣,也算給他個機會吧,看看他辦事能力如何。


    若是能力不錯,倒可將他薦到流清手下任用。


    流清現在手上負責的商事太多,李尚又被自己調到了身邊任用,他手下正是缺人之時。


    方才林知皇與潭遠照逛集閑聊時,已是將他的出身,摸得差不多了。


    潭家雖在世家中屬末流,如今也家道中落,但到底以前家裏也是製作航海大船起家的,家中數代與外洋商賈打交道,想找這些東西,也是不難。


    若非潭家與李家是同行起家,李琢也不會看見潭遠照就想欺壓打擊一番。


    “殿……隨郎君,您找這些是欲作何?”潭遠照此時終於去了緊張,奇怪道。


    黃琦錦皺眉,語氣不輕不重地出言提醒道:“上位者吩咐何事,隻管去做便是,若是不願,也可現在拒絕,但莫要多問,此乃大忌。”


    潭遠照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站起身,向林知皇拱手致歉。


    廖銘鬆在一旁見了,暗自在心中搖頭,真是個有好運道,卻握不住好機會的家夥,明晃晃的窺探上意,哈.....


    林知皇淡然的擺了擺,對驚慌的潭遠照安撫的笑了笑:“無妨,不必驚慌。”


    潭遠照這才鬆了口氣,不再多問。


    “您看來是很喜歡觀賞奇花異草了。”廖銘鬆這時笑著湊趣道。


    “嗯。”廖銘鬆極有眼色的給林知皇找了理由,林知皇含笑受下,輕嗯了一聲。


    而後,林知皇又與廖銘鬆、潭遠照兩人閑聊了兩句,叮囑了兩人不可透露自己在此的行蹤,便放這兩人離開了包廂,去各自忙事。


    廖銘鬆走時,尚還跪在地上的李琢含淚不住的向他投去求救的眼神。


    廖銘鬆現在還對李琢生著怒呢,哪會理他,到底看在他家造船技術上,離去前對其投去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該怎麽處置你好呢?”


    廖銘鬆與潭遠照走後,林知皇的目光終於落到李琢身上,敲著扇子曼聲道。


    “嗚....小人....真不是有意冒犯您的,小人隻是看不慣那潭遠照,想奚落他一番,並沒有想.....嗚嗚.....”李琢聳著身子,哭嚎起來。


    林知皇側首問黃琦錦:“以下犯上,是何刑來著?”


    黃琦錦肅聲回道:“杖六十,流千裏。”


    “嗚.....殿下饒命啊.....”李琢痛哭不已,他從小養尊處優,怕吃苦,連武學都未學,杖六十,這就是要他的命啊。


    林知皇以扇敲桌,輕聲道:“饒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嗚....殿下請說,隻要能讓您息怒,小的什麽都願意為您做!”李琢忙不迭道。


    “馬氏的事,聽過嗎?”林知皇含笑問。


    馬氏被權王整治,舍糧道保全族性命這事,早在庫州世家間傳開了。


    李琢一聽林知皇此言,當即打了個哭嗝,止了哭聲,瞪大眼抖聲道:“您...您...不會想要我們李氏在庫州的海船坊吧?”


    李琢猛烈搖頭,哭嚎道:“殿下,您還是殺了小的吧,我的命,還不值這麽多錢,爹也不能答應的,嗚嗚....”


    林知皇搖頭,輕笑道:“這是哪裏的話?本王可不是不講理的人。”


    李琢聞言,哭聲又止,如獲新生,喜笑顏開道:“極是,極是,是小的該死,誤會殿下了!”


    林知皇笑著點頭,繼續曼聲道:“海船坊不要,五帆海船的建造圖紙,本王確是好奇的很,不知李氏可願借來一觀。”


    李琢:“.......”


    “殿下饒命啊.....嗚嗚....”李琢哭天搶地的磕頭求饒。


    這可是李氏立足的傳家圖紙,是李氏世代造船能人花畢生心血凝結出來的造船技術,如何能借給他人一觀?


    他爹就是李氏家主,也不會同意這事的。


    完了,完了,今日真是在劫難逃啊,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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