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聞言微怔:“嗯?與這些遠洋之地的貴族結交,有何用?這金發女子在遠洋之地,地位再是高崇,也沒有太大的結交意義啊?況且語言也不通。”


    “難道您是要去那......”


    想到這個可能,李尚臉色頓變,略急:“主...郎君,男女之別,乃潛移默化的頑固思想,既能生有,便就能解除,您莫要因此而放棄此地,轉謀異地啊,那......”


    林知皇見李尚想偏了地,不由哈哈大笑:“希冀,你想到哪裏去了,這大濟十四州,我都還未全盤吃下,我轉謀那遠洋之地做何?行路還如此遙遠。”


    李尚這才鬆了口氣,抬手撫了一下胸脯:“那您是?”


    “遠洋之地我不要,但那地金屬礦產豐富,正是我所缺的。我有筆大生意,要和那地的女王談。”


    李尚從前麵開始就發現自家主公似乎對遠洋之地極有了解,剛想開口詢問林知皇是如何得知遠洋之地金屬礦產豐富的,黃琦錦卻先他一步開口相詢道:“主人,今日您救下的那名異族金發女子......”


    “隻是第三順位繼承人,尚還不是女王啊?”


    林知皇含笑道:“那就讓她是。”


    天黑月明,星光漫天,林知皇緩步在夜色中向前走,同時曼聲道:“以助她回返遠洋之地,登上王位為條件交易,端看她心不心動了。”


    話落,林知皇抬頭賞了賞頭頂的漫星天空,悠然淺笑,展開手中折扇,愜意的遙風,一派成竹在胸。


    “您終於回來了!”


    林知皇一行人剛回到在燈湖客棧所定的天字包院,溫南靈就笑著湊了上來。


    “嗯。”林知皇如今將溫南靈當近臣溫南方的親屬照顧,對其是和煦。


    “您今日出門遊集,逛的可開心?”溫南靈見林知皇願意搭理她,更是開心,笑的更加燦爛了。


    “開心。”林知皇抬步往自己下榻的包廂走,邊含笑回道。


    “您派人送回客棧的那花植,我看到了,非常漂亮,您真有眼光。”溫南靈熱絡的跟在林知皇身邊繼續搭話。


    林知皇聽溫南靈說棉花作為觀賞性花植,十分漂亮,不由好笑的搖頭。


    溫南靈作為一品世家出身的嫡女郎,什麽樣名貴漂亮的花植未見過?


    要說稀奇,棉花未在此地出現過,倒還能誇上兩句。但要論外形,一般野花都比棉花長的好看。


    溫南靈為了和她搭話,算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了。


    黃琦錦雖然對溫南靈感觀很好,但也不願讓其耽擱了林知皇的休息,見她與林知皇閑聊不停,不由肅聲開口提醒道:“溫五娘子,主人要休息了,有何事明日再聊吧。”


    溫南靈被黃琦錦提醒,間接趕人,沒有絲毫惱意,活潑的笑笑:“黃娘子說的是。”


    “隨郎君,您早些休息,今日晚上能與您聊上兩句,我太開心了!”話落,溫南靈開心的向林知皇揮了揮手,跑跳著走了。


    “溫五娘子倒是個樂觀性子。”林知皇看著溫南靈跑走的背影,莞爾道。


    黃琦錦聽林知皇如此評價溫南靈,哭笑不得:“主人,您比溫五娘子還小兩歲呢,這話說的,好似您是她長輩一般.....”


    林知皇抬扇輕敲了黃琦錦額頭一下,含笑道:“快去弄水,就會埋汰你主人。”


    溫南靈從林知皇這裏開心地蹦跳跑走沒多久,一樓大堂裏就傳來渡啼氣急敗壞的嗬斥聲:“溫五娘子,我家郎君正在沐浴,還請您自重......”


    溫南靈雀躍的聲音緊隨其後從下方傳來:“梁大郎君今日撞傷了額頭,說來與我也有些關係,我歉疚不已.....”


    渡啼:“不行!”


    溫南靈:“我進去送了傷藥就出來.....”


    林知皇被黃琦錦伺候著沐浴時,渡啼與溫南靈的對話聲不時從一樓大堂處傳來,鬧了好一會才沒了動靜。


    在渡啼的極力阻攔下,溫南靈最終未能得償所願,回了自己客房。


    “這院落的隔音倒不怎麽樣。”林知皇閉目趴在浴桶上,淺笑道。


    黃琦錦手法嫻熟的按揉著林知皇的肩臂位置,亦是笑道:“溫五娘子甚是有活力呢,經曆了那些事情,仿佛也沒有在她心裏留下什麽痕跡,倒是個樂觀的人。”


    林知皇輕嗯一聲:“是個鮮活的女郎。”


    黃琦錦伺候著林知皇淨背,聽到林知皇對溫南靈的評價,咯咯嬌笑不止:“好像是越熟,溫五娘子便越是放得開了,和內斂的溫大人,性格完全大相徑庭呢。”


    林知皇頷首,放鬆的後仰,讓黃琦錦給她按頭,隨口道:“提到聰深,倒有些想他了。不知道州城那邊,現在如何了?”


    黃琦錦見林知皇犯起了困,遂不再接話,隻安靜的給林知皇按摩起頭部來。


    庫州州城,權王府。


    “死了?”隨邊弘快步走進林知皇的寢殿,一張精致地玉容,此時滿布煞氣。


    喻輕若坐在床榻邊,剛剛確認完榻上之人屍體,側頭見隨邊弘進來,收回手,點頭道:“死了。死於中毒。”


    溫南方此時也快步走了進來,正好聽到喻輕若此句話,眉峰斂起,結成一團:“竟真讓這些人得手了。”


    花鈴身形筆直站在床榻前,雙目赤紅,滿麵隱忍之色,咬牙含怒道:“主公周邊的安防,青雁軍裏裏外外都把守的滴水不漏了,入口吃食,更是小心了又小心,查了又查!”


    花鈴越說越怒,重重地將手中長槍忘地上一跺,槍柄入地半寸,槍柄插入之地周圍,呈網紋狀裂開:“竟還是讓這些宵小之輩鑽了空子,得了手。”


    如今床榻上所躺之人,是青雁軍中的一名女兵,至林知皇微服去往泛湖郡之後,就是由她穿著王服蟒袍,暫扮的林知皇。


    ’權王殿下‘這段時日居府少有出行,即使出行,也並不露麵,大多坐於馬車中,讓人不能窺得其容。


    但凡需要就近接見某人,身前也都有屏風做擋交談。


    權王殿下最近多番遭遇刺殺,動靜鬧的不小,庫州城內的有心人皆知曉此事,所以對權王殿下近來甚少接見他人之事,視之為理所當然,無人發現有何不妥。


    時至今日,林知皇早不在庫州城內的事,隻有貼身的幾名近臣知曉。


    近段時間,花鈴將權王殿下周身的防衛做的極嚴,共擋下了刺殺二十餘次,毒殺十餘次,倒是不想,今日仍是讓這些人得了手去。


    青雁軍不僅損失一名戰友,全體青雁軍沒有攔截下外人對主公的暗下刺殺,也是失職。


    而她花鈴,作為青雁軍的主將,更是難辭其咎。


    “幸好非是主公在此。”喻輕若神色凝重道。


    “如何中毒的?”溫南方凝聲問。


    喻輕若冷聲回道:“是無色無味的混合毒藥。一半毒下在今日的膳食裏,另一半毒下在這寢殿內的檀香裏。”


    “這毒藥拆分無毒,一日內,若兩種皆中,即刻毒發身亡。”


    幸好,此刻躺在這裏的.....非是主公。


    溫南方墨色的瞳眸裏,彌漫著徹骨的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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