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村民聽了陳大翠的話,好多人就像看傻子似的看著她。


    更有看不慣的直接開口譏諷:“人家喬家掙了多少錢你知道嗎?人家有了錢,在那大城市啥樣的對象找不著?用你操心?”


    “就是,大喬小喬模樣都生得俊,加上又掙了錢,哪有沒男人要的?她們是看不上咱們這村子裏的單身漢罷了。”


    “喬老大家那樓房你們去瞧過沒?裏頭那院子,那叫一個氣派,過幾天還要擺酒請客呢!”


    “聽說咱們村通往上麵公路的這一大段路也是小喬出錢在修呢!很快車子就能直接通到村裏頭來了。”


    陳大翠眼睛一斜,“嘁~車子通到村裏頭關你們屁事?你們誰有四個輪兒的車子嗎?真當喬老大家會好心出錢修路?那不是給他們自個修的嗎?村頭的路就他們成天車來車去,本來就該他家修……”


    一群村民對陳大翠這種無理也要辯三分的態度很是不滿,紛紛孤立起她,不再理睬。


    喬知夏在操作種植鬆茸的過程中,讓喬新國夫婦還有李乾華都在一旁學習,就是為了後麵她若是不在時,可以由他們代為種植管理,不至於缺貨斷貨。


    鬆茸菌種撒下去,再澆上水後,就是覆膜等待了。


    再過三天就是辦喬遷喜宴的日子,喬知夏和媽媽一起去縣城采購一些辦席麵要用的食材。


    他們要去的農貿大市場和陳繼東經營的服裝店在同一個方向,於是她讓貨車師傅幹脆從他店門前路過看看。


    好久沒有關注陳家的事了,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個什麽情況,萬一他們過得太好,她就要給他們添點堵才行。


    她重生的意義是為了新生,但並不意味著她就會放棄複仇。


    回想起上一世她的悲慘遭遇,她就恨不得掐死姓陳的這一家。


    等那位“小姑子”出來後,她就會正式展開報複,她要讓她們狼狽又淒慘的活著,活著好好體會一遍她曾經經曆過的煉獄生活。


    貨車在駛入服裝街後因為人流量大,所以速度慢了下來,一陣龜速前進後,終於來到了陳繼東的店麵附近。


    “奸商退錢——”


    “快退錢,你們這些黑心騙子!”


    “別以為躲在裏麵不出來就能算了,以次充好賣高價,簡直是喪良心……”


    幾十號人圍堵在陳繼東的服裝店門口,憤怒的拍打著幾乎變形的店門。


    這些人手裏都帶著從他店裏購買的變形褪色的服裝,要求退款。


    更是有一部分皮膚敏感的人穿了他們的衣服後,身上出現了瘙癢難耐的紅疹,現在這些人不僅要求退錢,還必須要賠償。


    而陳繼東手裏的錢全都用來進這批貨了,哪還有多餘的錢去賠?


    一家子躲在樓上,聽著樓下的打砸聲大氣不敢出。


    陳繼東看著坐在一起不敢吱聲的夏紅梅和王若秋,氣得半死。


    “這就是你們幹的好事,服裝店經營不下去了,還得賠個傾家蕩產,這下你們滿意了?”


    當初她們說起那批貨的時候他就覺得有問題,真有那麽好的事怎麽可能輪得到她們?


    很顯然她們是被人做局給坑了。


    夏紅梅被兒子罵得眼眶發紅,不服氣地瞪向王若秋,“都是這個撒謊精害的,是她跟我說能掙很多錢成本還低,我才信了的。自從她到了咱家就沒一件好事,她就是個禍害啊!!!”


    王若秋滿臉屈辱,她看著這個從前對她如珠似寶的婆婆,如今對她卻隻剩怨憎。


    自從上次她娘家的父母過來鬧了她的婚宴後,婆婆對她的態度就冷淡了許多,如今又因為這批次品的關係,她更是陷入了水深火熱中。


    “嗚嗚……我不是故意的呀!我隻是想讓東哥多掙點錢,好給我們兒子更好的生活呀!你們要是怪我,我現在就帶著兒子從樓上跳下去好了,我以死謝罪行了吧?”


    王若秋一副飲泣吞聲的模樣,扶著尚未明顯顯懷的肚子就往窗台邊小跑過去。


    夏紅梅見她竟要帶著自己的孫子去尋死,立刻上前將她拽住了。


    她一邊拉住泣不成聲的王若秋,一邊扭頭去喊坐在一旁無動於衷的陳繼東。


    “東子,你快來管管你媳婦兒啊!她肚子裏還有咱家的孩子呢!”


    陳繼東卻隻微微抬眸瞥了王若秋一眼,神色木然,“她不會跳的,隨她去吧!”


    他說完,房間裏的空氣瞬時安靜下來,王若秋麵露無措,一時間忘了自己要跳樓的事。


    陳繼東冷冷掃她一眼,留下一道“果然如此”的眼神後又自嘲一笑。


    他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多少次了,王若秋一言不合就用去死要挾別人妥協。


    但他永遠記得她第一次這樣矯揉造作時的場景,那時候她剛下鄉,被安排在生產隊幹農活。


    那年秋收還很熱,所有人都在埋頭苦幹,可王若秋卻暈在了田裏。


    他準備送她去衛生室,可喬知夏卻懷疑她是為了逃避勞動責任在裝暈。


    他當時十分生氣,第一次覺得喬知夏心腸壞,竟然不顧別人的安危,就用最大的惡意揣測別人。


    但他還是不顧一切把王若秋抱去了衛生室,醫生還沒查出問題,王若秋就悠悠轉醒了。


    喬知夏不滿地說:“她本來就是裝的,我昨天聽到她在跟另一個知青說要裝暈逃避勞動。”


    “嗚嗚嗚,我沒有……我是真的不舒服,既然小喬同誌不相信,那我以死證明清白行了吧?”


    她說完就抓起一把醫用剪刀往脖子上比劃,陳繼東當時嚇壞了,但喬知夏一副看透一切的樣子,冷淡地說她不會自殺的。


    也是那時起,他開始對喬知夏心生反感,一個人怎麽可以如此漠視生命?


    況且她們之前不是一直相處得不錯嗎?兩人第一次吵架便是因為那件事。


    喬知夏覺得他眼瞎,他覺得喬知夏心狠,當然,王若秋到最後也沒磕破自己一點皮。


    隔天,王若秋故技重施裝暈後,躲在宿舍看蘇聯小說時被他撞見了。


    她也幹脆不裝了,朝他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溫言軟語晃著他的胳膊讓他幫忙隱瞞。


    “東哥,那些水稻葉子把我的手都割傷了,你幫幫我好不好?”


    他當時鬼迷心竅,隻覺得那樣的她真是個可愛又聰明的機靈鬼,現在回想起來,他越來越肯定自己這麽久以來可能真是眼瞎了。


    次次都會被她動不動就喊著要去死的招數騙到,直到今天他才確信喬知夏當初的話是對的。


    自己心心念念的摯愛竟然越來越不堪,現在的她和自己想象中的形象已經大不相同。


    他感覺自己快不認識她了。


    王若秋見母子倆都不再管她,她自然沒有真的跳樓,隻是失望地捂著嘴哭著跑回了房間,還砰的關上了門。


    也是她這一聲動靜引起了樓下那些人的注意,於是砸門的動靜就更大了。


    不多時,樓下大門被砸開,一大群扯皮的顧客湧了進來。


    陳繼東母子隻能一邊誠懇道歉,一邊承諾給所有人退錢,至於那些染上皮膚病的人也會給他們出醫藥費。


    這一番鬧騰下來,母子倆身上所有的錢都掏了出去,最後卻還是差一大截。


    看著一大摞欠條,陳繼東隻能將兩間門麵轉讓出去,套取一部分錢來填補窟窿。


    夏紅梅不甘的落下淚來:“我們的店啊!真的就要這樣關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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