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我是個和心靈手巧沾不上邊的人,用中途休息的時間研究了半天,我才勉強將她的頭發紮成了書上的樣子。


    而路雪直接剽竊了我的成果,在我給她紮了一遍之後,她就能夠完美複刻了。


    我告訴她趕路的時候記得把頭發紮起來,方便活動。


    我對自己的成果還是挺滿意的,橫看豎看都相當滿意。


    就像周天樂說得那樣,這個發型的確很適合路雪。


    隻是...


    大家都有看見身邊熟悉的人換發型的經曆吧,不管怎麽樣,還是需要一段時期的適應期的。


    好吧,也許是我太懷舊了。


    沒想到,那之後的第三天,我就重新看見了我們初見時,她那一頭淩亂的短發。


    地上是她剪下來的白發,白沙嗅了嗅,雖然被那位微卷的發絲撓得打了個響鼻。


    她看見我醒了過來,打著哈欠對我說了聲早上好。


    “你怎麽又把它剪了?你不是想留著嗎?”


    我好奇地問道。


    “每天解開紮起來好麻煩,而且長發也不好洗,剪了的話,早上起來也不用特意把頭發弄直。”


    路雪滿不在乎地說道。


    原來是三分鍾熱度啊,倒是很有這個家夥的風格。


    的確是現在的路雪更加讓我熟悉。


    “再說我這樣子不也挺好看的嗎?畢竟我...那句話叫什麽來著,對,天生麗質難自棄。”


    “確實還是這樣比較適合你。”


    我點頭肯定道。


    她有些詫異地看著我,睜大了眼睛好像在看著什麽不可能存在的事物,使得我一陣莫名其妙。


    “陳閑,你又生病了嗎?”


    “要是平常你一定會這樣的。”


    她雙手抱胸,翻了翻白眼,隨後擺出嫌棄的表情將臉扭到一邊,弄得我很無語。


    我平常是這樣的嗎?


    這家夥絕對是在故意醜化我的形象吧。


    不過,現在的我並不打算跟她計較,可能這就是大人有大量吧。


    “抓緊趕路吧,差不多快到了。”


    是的,經曆了將近二十天的路程,我們終於要到達此行的目的地了。


    不過我的心情卻並不喜悅,似乎總有一層淡淡的霧靄,籠罩在我的心上,在預示著此行的結局。


    我的確不是一個樂觀的人,希望我這不吉利的預感不會成真。


    ......


    越接近目的地,白沙就表現的異常興奮。


    東嗅嗅西舔舔,看起來對這一片很熟悉。


    也許它就是從這一片地方跑過來的,遇到我們之後,又被我們重新帶回了這裏。


    我們一直沒有把項圈戴到白沙脖子上,一方麵是因為項圈是帶給人看的,告訴別人這是條有主人的狗,可現在這年月,找個人比找條狗還費勁,自然沒有了這個必要。


    另一方麵,白沙似乎很不喜歡那個粉色的項圈,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


    我們沒有給白沙拴繩子,但它好像知道我們要去哪兒,一直跟著我們。


    有時候跑太快了還會停下來等,回頭朝我們吠叫,似乎是在叫我們快點跟上。


    但是今天它卻格外的反常。


    我們繞著地圖上的位置繞了一圈,卻沒有看見什麽地標性的建築,似乎這裏原本就沒有那樣一個庇護所。


    不過我倒是不心急,這個庇護所跟原先民用的不太一樣,雖然位置也是公開的,但其具有一定的研究能力和機密性,裏麵的人也大多是高知識分子,必要的隱蔽也是合理的。


    也許這也是它地處偏僻的理由之一。


    我正想著從那個地方開始尋找入口比較合適。


    白沙忽然嚎叫一聲,隨後脫離我們,自顧自地衝了出去。


    “白沙?”


    路雪反應過來以後立馬跟了上去,我也隻能緊隨其後。


    白沙沒有停下腳步,我們跟它跑了半天,最後氣喘籲籲地在一處山腳下停了下來。


    白沙來回踱步,似乎有什麽東西埋藏在厚厚的積雪之下。


    我和路雪對視一眼,頓時明白了白沙的意思。


    在一陣挖掘之後,我終於看見一個合金質地的方形板,泛著森森的冷光,上麵的扶手已經徹底被凍結起來,結著一層白霜。


    縫隙也被雪填滿,嚴絲合縫。


    我使勁拽了兩下,鐵板門卻紋絲不動,絲毫不為我的蠻力所折服。


    我將側麵的積雪剃幹淨,隨後又將包側的撬棍插入縫隙之中,用盡力氣從長端使勁。


    此刻,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阿基米德靈魂附體,我巧妙地使用初中物理,將這個該死的王八殼子撬開。


    我正想身先士卒,白沙卻已經一躍而下,跳入了其中。


    下麵是鑲嵌在牆壁上的鋼筋直梯,這裏的到下麵的距離並不是很高,我手腳並用地往下爬。


    路雪直接一腳踩在我的頭上跳了下去,隨後一個完美地落地,屈腿緩衝,輕盈而不吵鬧。


    如果不是被踩的人是我,我一定會給她鼓掌。


    我罵罵咧咧地爬到底。


    蓋子竟然自動回彈,啪地一聲關了起來。


    我看著眼前的長廊過道,猛然發現,直到現在,這棟設施的人似乎都對我們的進入毫無反應。


    眼前的長廊並不光明,也稱不上昏暗。


    這適宜的光線下,我才發現這條過道出奇地長。


    我落腳的瞬間,將塵埃激了起來,粉塵迷蒙了光線,路雪她們踩過的地麵,也留下一個個清晰的腳印。


    這裏的人是不是太不愛幹淨。


    這裏多久沒有人來過了。


    我心中的不安感愈發強烈,如果這個避難所已經徹底淪陷的話...


    也許他們有別的出口也說不定。


    我自己安慰自己,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


    也許這個通道被積雪堵死後他們就從另外一邊走了。


    避難所多設計幾個出口是必然的事。


    “陳閑,你發什麽呆,快點跟上。”路雪伸手朝我招呼道,我這才發現她們已經在我思考之際走出了老遠。


    白沙搖著那巨大的白色尾巴,好像一麵迎風招展的白色旗幟。


    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應該缺少麵對真相的勇氣。


    這樣想著,我盡量趕走了內心的惴惴不安,跟上了路雪她們的腳步,朝著這個長廊的盡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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