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錯綜複雜的長廊裏,我迷了路。


    我這才發現,自己忘記了主控中心的位置到底在哪裏。


    我不知道它在那個具體的房間,甚至不知道它在幾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不由得讓我多了一種緊迫感。


    實際上,一個小時的時間應該夠我們仔細地找找。


    但從哪裏開始找起呢,同樣是個問題。


    說起來,我耳邊為什麽總是響起吱呀吱呀的聲音,這來來回回的腳步聲到底是怎麽回事。


    “白沙你過來。”


    路雪招了招手,指了指守衛機器前方的位置。


    白沙很聽話地在那裏坐下。


    路雪也向前走去,逼近那個守衛的位置。


    它轉向左邊,有白沙擋著。


    轉向右邊,則是路雪。


    於是隻能折返回來,沿著來時的路返回。


    路雪顯然不打算放過它,又兩步跨到了它的麵前,截停在它的既定路線上。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我似乎沒辦法理解路雪在這樣緊要的關頭,還能用這種無聊的方式娛樂。


    我無奈道:


    “路雪,我們隻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我覺得當務之急是找到二號說得主控中心。”


    “嗯,有道理。”


    路雪回答道,旋即拿手一指前方,


    “可是主控中心不就在前麵嗎?”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赫然看見主控中心四個大字,在通電的霓虹燈上閃閃發光。


    門口兩個模糊的身影像是燈杆一樣矗立在原地。


    我和路雪靠近她們。


    她們的發色是黑色的,純黑色,而且都留得很長。


    長發隨意地披散著,兩人都沒有什麽表情,看著她們的臉,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沒有畫麵的電視機。


    不是外形上的相似,而是一種感覺.......就是那種烏漆嘛黑,空空蕩蕩的感覺。


    她們頭上的呆毛高高翹起,一個偏左,一個偏右。


    我想起了二號說得:


    “長頭發的是九號,冷著臉的是十號。”


    這下我犯了難。


    她們都長著長頭發,也同樣冷著臉。


    正在我猶豫的功夫,左邊的女孩睜開了眼,推了推右邊的女孩。


    “姐姐,有人來了。”


    被叫作姐姐的女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我這才發現兩人剛剛竟然站著睡著了。


    在我印象裏,人是不這樣睡覺的,好像馬和鳥類才有這方麵的功能。


    因為四號和八號的緣故,我開始不由自主地在九號和十號身上尋找著馬或者鳥類地痕跡,但也許是因為燈光過於昏暗,我最終一無所獲。


    “是......母親叫你過來的嗎?”


    姐姐問我。


    我沒有回答,而是又想起了二號說的話。


    她們兩個有一部分是機器的,可哪又是那一部分呢?我在她們兩個身上也看不見機械的痕跡啊。


    “我姐姐在問你話呢!”


    妹妹提醒道,語氣頗有些不耐煩。


    “你們平常就一直站在這?”


    路雪好奇地問道,


    “不覺得無聊嗎?”


    “不無聊。”妹妹這樣回答道,隨後皺了皺眉,“好吧,很無聊。”


    “可是我們哪裏也去不了。”


    “那你們平常就這樣一直睡嗎?”路雪皺了皺眉頭,似乎很不能理解。


    “我們會聊天啊。”


    “聊什麽呢......”


    “姐姐會告訴我以前的事。”


    姐姐眉頭挑了挑,隨後打斷道:


    “不管你是不是母親派來的,隻要回答出我們的問題我們就會放你進去。”


    我不明白她為什麽要打斷自己妹妹的話,但我的確是趕時間。


    叫她先出問題,我也有時間想想。


    “兩個問題,答出一個就能進。”


    “第一個問題,我們兩個誰是九號,誰是十號。”


    這絕對是一道送分題。


    姐姐肯定要比妹妹大,所以姐姐應當是九號,而妹妹就應當是十號。


    而且姐姐確實看起來成熟一些,而妹妹則看起來要性格跳脫一些,這一點也相當符合常理。


    即使是純粹地蒙,也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猜到正確答案。


    但,夏冰真的會設置一個如此簡單的答案,在這樣重要的地方嗎?


    這可是整個莊園的主控中心啊。


    我還得再想想,或許這裏麵有什麽陷阱......


    “具體一些呢?”


    路雪問道。


    “比如......遼闊的平原,一望無際的大海......對了,姐姐還說自己看見過湧動著火焰的山呢!”


    “真想出去看看呀。”


    “可是母親隻讓我們在這裏看大門。”


    提到這些,妹妹表現地很興奮。


    姐姐則仍舊是麵無表情的樣子。


    等一下,路雪應該知道什麽,她以前可是在這裏生活過啊。


    之前夏冰來房間的時候,她說過夏冰從以前到現在一直沒有變化,這說明她也許想起了一些有關過去的事。


    也許她能夠輕鬆分辨出誰是九號,誰是十號。


    我看向路雪,路雪也看向我。


    “你不是有想起以前的事嗎?那你知道她們兩個誰是九號,誰是十號嗎?”


    路雪搖了搖頭:


    “我沒見過她們,我隻見過一號。”


    “夏冰隻有做實驗的時候會把我從一個房間轉移到另一個房間。”


    難怪路雪在初見的時候就能麵無表情地砍下自己的手臂。


    她不是天生對於疼痛感的忍受力強,而是在一次一次的實驗之中鍛煉出的耐受力。


    那時候她甚至還沒有再生的能力......


    既然這樣,我就隻能按照正常地邏輯回答了。


    我指著姐姐說道:


    “她是九號。”


    然後又指向妹妹。


    “她是十號。”


    姐姐的神情肉眼可見地黯淡下來。


    “錯誤。”


    “我是十號,而她是九號。”


    我愣了愣。


    這怎麽可能?


    姐姐對著我解釋道:


    “你看,大的人是姐姐,所以十號是姐姐,而小的人是妹妹,所以九號是妹妹。十比九要大啊。”


    姐姐抬起頭,看著我,我能感覺到她的瞳孔因為恐懼和緊張在眼中不斷地顫抖。


    “請回吧,你已經回答錯誤了。”


    “不是還有第二個問題嗎?”


    我敏銳地捕捉到她話語中的前後矛盾。


    她咽了口唾沫,咬牙回答道:


    “第二個問題......”


    “你願意為了進入這裏,而殺死兩個無辜的女孩嗎?”


    “會或者不會,請用行動做出回答......”


    妹妹此刻倒是沒有姐姐的那份恐懼,而是指向了白沙:


    “我可以摸摸那隻狗嗎?”


    “它看起來毛茸茸的,摸起來應該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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