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二點,胡嘉庭和焦春,在一家星巴克碰頭了。


    “打電話神神秘秘地幹啥,有什麽事不能周一去公司再說?”削瘦的焦春,整了下筆挺的西服,口氣有點責怪。


    “你呀,辦什麽事也不告訴我,搞網貸都搞出事了,要不是我老婆告訴我,我現在還不知道呢。”胡嘉庭也有點不滿。


    焦春看了他一眼,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告訴你之後呢?你是來操盤這個業務,還是做市場調研和開拓,撰寫可行性報告和風控建議?”


    胡嘉庭有點急了:“這不是業務的問題,我們沒有牌照,這是違規要被處罰的,現在不是被警告了?”


    這個行業你不了解,都是摸著石頭過河,跑得快才能吃到肉,整個互聯網行業不都是這麽發展的,等你有牌照了湯都喝不上。”焦春輕描淡寫地說。


    “我們當初不是說好的,不做違法違規的事,你這樣有好幾次了,每次都是我老婆出麵把事情解決,如果她不行呢,公司早就因此關門了。”


    焦春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這個行業發展極快,今天違規可能明天就合法,步步為營不如去開小超市好了,你難道不是受益者嗎?中環邊上九百萬的房子,首付是哪來的?”


    一番話堵得胡嘉庭說不出話來,接近三百萬的首付是公司利潤所得,這是焦春的功勞,沒法否認。


    “你別坐著吃肉,還要覺得殺豬匠的姿勢不雅,咱倆發小我會坑你?你摸著良心說,你和別人合夥,什麽都不管,人家會給你一年分一百多萬?”焦春的聲音大了起來。


    胡嘉庭趕緊滅火:“我不是懷疑財務問題,而是這樣不是長久之計,我老婆也沒有人脈,全是靠她同學幫忙,這樣求人我們很難的。”


    “大家各出各的力,不都是為了賺錢嘛。”焦春沉默了一會,平靜地說,“你老婆不想求人,這個錢就賺不到那麽多。”


    胡嘉庭一時無語了,焦春的意思是沒有顏芙的人脈,很多錢沒法賺。


    “今天叫我出來,就為了說這事?”


    “啊,嗯……”胡嘉庭語塞了,現在談寫什麽協議,肯定會更不開心。


    “是你老婆讓你來的吧,你和她說下,不冒風險賺不到那麽高收益。你一個月四萬多房貸總要還吧,誰想被抓住呢?那樣我損失最大,以後會更加謹慎注意的,盡量保護好公司利益。”


    胡嘉庭默默地點著頭。


    “行了,我先回去了,再有事公司或電話裏說就行了。”焦春站起身,和他揮了揮手離開了。


    胡嘉庭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先回家吧。


    這事不能談僵,否則拆夥焦春是無所謂的,立刻能再開一家,但自己開不了,立刻零收入。


    ————————


    一輛路虎攬勝馳下了城郊高速,向附近的一家倉儲中心開去。


    一會,前麵出現了一個自動門禁,上方十來米處,掛著巨大的門楣:乘風物流。


    駕駛位上,脖頸紋身,頭發金黃的健壯男青年嘀咕道:“到物流公司幹什麽,跟我們的生意有關係嗎?”


    副駕上三十歲左右的平頭精悍男子,立刻瞪了他一眼,警告他別話多。


    還沒反應過來,後座位上,五十歲左右的光頭金鏈男子已經大吼道:“讓你開車就開車,哪來那麽多屁話,等下誰也別給我惹事,聽到沒?”


    “是,大哥。”前麵兩人嚇了一跳,趕緊回答。


    車按照定位,在一棟四層的蘇式辦公樓前停了下來。


    光頭男拿起手包夾在了腋下,走下車四下望了望,周圍一排排的高大倉庫,粗獷,厚實,冰冷。


    整了整西服,正要邁步向大樓走去,兩名戴著墨鏡,身穿深色西服的男子從樓裏走了出來。


    其中一人冷冷地問:“劉老板?”


    光頭男立刻哈著腰笑道:“不敢不敢,劉向東是我。”


    墨鏡男一指同伴:“跟他走。”


    再一指下車的兩人:“車上等,別下來。”


    說完走回了大樓。


    兩人上了車,平頭男舒了口氣:“公司被查封了四家夜總會,大哥正焦頭爛額著呢,腦子放聰明點,說話前先察言觀色。”


    “是,聽刀哥的話,我一個字都不說了。”男青年垂頭喪氣。


    劉向東跟著墨鏡男,走在長長的走廊裏,腳步的回聲在不斷響著。


    來到了一樓的一間辦公室門口,墨鏡男敲了敲門:“陳部長,劉老板來了。”


    “進來。”


    他對劉向東一示意,轉身走了。


    小心地推開門,裏麵隻有一張老式的實木辦公桌,和一套新潮的商務沙發。


    一個白淨健碩的青年,正坐在桌子後的一張老式單人沙發上,玩著平板。


    一台不知多少年的落地電扇,在慢悠悠地吹著。


    一副臨時拚湊的模樣。


    青年放下平板,微笑地看著他:“劉老板,最近生意是不是不好?”


    劉向東臉上一片尷尬,連忙從手包裏拿出中華,遞煙過去:“陳……老總,我就是和街坊鄰居支個攤子,豐富下人民群眾的生活,爭取養活自己,不給政府添麻煩,啥老板,就是一個屁民而已。”


    “我不抽,你點好了。”青年指了指商務沙發,“坐吧,找你來呢,是向你打聽一個人,孫建國認識嗎?”


    劉向東一楞,立刻將煙收了起來:“吸煙有害,是不能抽,站著好站著好。”


    心中泛起了嘀咕,這是以前的小弟,因為強奸被抓去坐牢了,自己該不該承認認識?


    問就是知道底細了,那認,一拍大腿:“那個流氓強奸犯,現在還在牢裏呢,以前不知道底細吃過幾次飯而已,我不和人渣來往的。”


    青年笑了笑,喝了口茶:“他下周出獄,會去找你的,光華苑六棟九零三的公寓正在出租,讓他住進去。”


    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這是酬金二十萬,密碼六個一,租下來,你的攤子就能繼續支起來了。”


    劉向東頭一下嗡嗡地,這是唱的哪出戲?


    提前告知我要出事,然後封了四家,之後告訴我來這談,這我懂,殺威棒嘛。


    可給錢安排孫建國這爛人是啥意思,這家夥見女人就控製不住,已經幾進宮了,什麽狗屁小弟自己根本不想和他再有交集。


    幫他租房,再犯事會不會把自己拖進去?


    好像問題不大,自己隻是提供住房而已。


    不答應,剩下的三家也保不住了,一咬牙:“好,我立刻去辦,不談錢,傷感情。”


    “拿著,我們的規矩。”


    “哦,好的,聽您吩咐。”他將卡放進了手包裏。


    青年緩緩問道:“今天下午,你去哪裏了?”


    劉向東一愣,立刻反映過來:“生意不好,和兩個朋友到郊區河邊散了散心,他們可以作證。”


    “去拍幾張照片,美好的景色,怎麽能不留存呢?”青年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劉向東不停地鞠著躬,倒退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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