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早上,袁舒來到了工地,和同事一起,與乙方和幾個土方分包商討論著測量數據。


    開工一周了,前期的場地平整工作,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現在要為下一步的地麵標高調整,做好工作準備。


    十點多,一輛閃著紅藍警燈的警車,開進了工地。


    慢慢停在了活動板房辦公室門前。


    三名製服筆挺的警察下了車,走進了辦公室。


    為首一名警官,聲音冰冷地問:“那位是袁舒?”


    袁舒心頭一跳,不由得緊張起來:“我是。”


    “延平區經偵大隊。”警官出示了一下證件,又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張紙,在他麵前一亮,“你涉嫌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罪,跟我走吧。”


    袁舒震驚地瞪大眼睛一看,一張黑黑的刑事拘留證,跳入了眼簾。


    白紙黑字上,清晰地印著自己的姓名,住址和身份證編號。


    下方是內容:


    “因涉嫌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罪,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一百六十三條的規定,決定對袁舒予以刑事拘留。”


    落款,是鮮紅刺目的東海市公安局公章。


    他楞了幾秒,一臉不可置信地大喊:“搞錯了,一定是搞錯了,我沒拿過別人一分錢。”


    警官麵無表情地一揮手,身後兩名警察上前,拿出手銬,將他銬了起來。


    “有話回分局再說。”警官轉身出門。


    二人押著渾身木然的袁舒,坐進了警車,轉瞬離開了工地。


    兔起鶻落間,誰也沒反應過來,直到警察出了大門,眾人才驚醒。


    “小袁收錢?不可能。”一名同事憤憤不已。


    另外幾名同事,警惕地盯著乙方眾人和幾名分包商,目光充滿了懷疑和憤怒。


    屋內的氣氛,驟然降到了冰點。


    吳鷹作為現場經理,連忙打圓場:“這事我們也是一無所知,大家不要亂猜,先繼續工作,警方一定會得出結果。”


    軍心已散,雙方各自聚在一起討論了一下,都決定向領導匯報情況。


    於丹鳳在辦公室裏,聽到袁舒被警方帶走的消息,大吃一驚。


    鎮定了一下,連忙安撫下屬先安心工作,公司法務部會立刻介入。


    一按呼叫器:“叫法務總監和胡工來,快,快。”


    一會,兩名中年男人跑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袁舒被延平分局抓了,說是受賄,現場肯定是一鍋粥了。”於丹鳳下著命令,“老胡,你是總工,現在立刻去工地穩定軍心,千萬不能停,我一會聯係精誠。”


    胡工立刻跑了出去,合同在身,不能因一人而影響工程進度。


    “劉總監,法律的事我不懂,你給個建議。”於丹鳳連忙問法務總監。


    “刑拘表示有重大嫌疑,並且有一定的證據支持,現在律師越早介入越好,我馬上去分局爭取辦理取保候審。”


    “好,那你快去,先把人弄出來問清楚。”於丹鳳點點頭。


    辦公室恢複了平靜,她想了會,覺得袁舒這小夥子,品格還是值得信任的,是不是警察搞錯了?


    袁舒被帶進了一間審訊室,固定在了一張鐵椅子上。


    一會,兩名男警察拎著公文包走了進來,默默地看著他。


    袁舒被刀子一樣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舒服,氣憤地說:“搞錯了,我從沒受過賄。”


    其中的方臉警察冷哼一聲:“你現在的態度,關係到量刑的標準,沒有證據,能請你來這嗎?”


    “我沒做過這事,哪來的證據?”袁舒狠狠地瞪著警察,太不負責任了,太隨意行事了。


    另一名圓臉警察掃了他一眼,從包裏拿出一張紙。


    走過來放在了椅子的隔板上:“那你解釋一下,前天晚上二十點三十四分,你農行賬戶裏匯入了三百萬,是怎麽回事?”


    袁舒低頭一看,是一張複印的銀行流水賬單,周一晚上,的確匯入了三百萬人民幣。


    怎麽有這事?他嚇了一跳,仔細看了下抬頭的銀行賬號,的確是自己的卡。


    “怎麽會有人給我打錢?我……我根本不知道這筆錢哪來的。”他連忙辯解。


    方臉手指點了點他:“你是不是覺得不承認,就拿你沒辦法了?這是刑拘,不是傳喚,死頂二十四小時並不能出去。”


    “我都不知道要承認什麽,這錢可能是別人打錯了呢?”袁舒推測。


    “怎麽沒人給我們打三百萬?”兩名警察都笑了,方臉突然臉色一沉,猛地一拍桌子,“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是不是以為寫著玩的?”


    袁舒嚇了一跳,心裏卻極不服氣,難道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定我罪?


    “現在給你個機會自己把握,一分鍾,不說就不要說了,送看守所。”圓臉麵色平靜地說。


    “走之前,你可以聯係律師,來確保自己的合法權益,如果沒有,我們可以指定法援。”


    袁舒一聽,連忙大喊:“我沒什麽可承認的,現在我要聯係公司的律師,幫我洗刷冤屈。”


    “行。”兩名警察出去了。


    一會,又進來兩名警察,將手銬重新給他銬上,押著他走到了大院裏,一起坐進了一輛警車後排。


    警車向外開去,袁舒呆呆地看著車窗外的世界,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成了罪犯。


    車開到了郊外的一處建築群,駛入了大門,“延平看守所”白底黑字的威嚴招牌,壓得袁舒心中,沉如鐵塊。


    “我要通知我老婆和孩子。”他意識到今晚回不去了,突然掙紮起來,晚上下班白麗華和兒子等不到自己,那會急死。


    兩隻胳膊立刻被牢牢控製住。


    “別動。”一名警察厲聲喝道,“二十四小時內,我們會通知家屬。”


    “不要過夜行嗎?請立刻告知我老婆可不可以?”他哀求。


    車停了,警察沒有理睬,將他帶進了看守所大廳。


    辦完手續,袁舒被交接給了看守所警察。


    帶他檢查完身體,清點了個人物品,拍照,人被領進了一間屋子,換上了囚服。


    “我們這裏要統一理成光頭,跟我們來吧。”


    推子在頭上推著,袁舒的心在不斷地沸騰煎熬著。


    憤怒,冤枉,委屈,還有對未知的恐懼,不斷在心裏湧起了重重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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