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霧緩緩挪到南宮羨月身邊,試探道:“那你的意思是,以後不會阻止我靠近少爺?”


    喬伊莎還未說話,阿霧就嚶嚶嚶了起來:“少爺太像我幼年失散的哥哥了,像我的哥哥般帶給我溫暖,希望伊莎姐不要打破一個妹妹對哥哥的思念之心。”


    “不是,”喬伊莎終於有機會插嘴,“我是想說你以後不用顧慮我。”


    阿霧為了驗證般,悄悄挪到了南宮羨月身邊,見喬伊莎確實沒什麽反應,才放下心,鬆了口氣,嘟著嘴:“看來失憶也不全是壞事,伊莎姐可怕的占有欲終於治好了。”


    喬伊莎幹笑一聲,無言以對。


    “好了,先談正事。”南宮羨月道。


    阿霧站直身子,表情也嚴肅了起來,該鬧的時候鬧,做正事的時候也很靠譜。


    邱易道:“我和伊莎小姐雖然都是少爺的嫡係下屬,”他說到這裏看向了喬伊莎,“但一直都是我主內,你主外,也就是說,我主要是在南宮集團,處理集團的事務,而你則在暗界替少爺掃清地下的障礙。”


    倒不是喬伊莎的身手比邱易好多少,而是喬伊莎的心夠狠,比他適合做這些。


    “但伊莎你現在失憶了,暗界不能沒有首領,所以,少爺打算把你“望月”的首領位子先交給你的下屬,阿霧。”


    喬伊莎聽得雲裏霧裏,什麽暗界,什麽首領,不過現在貌似也不用明白了。


    “少爺,您……這麽信任我,”阿霧感動地看向南宮羨月,“在伊莎姐恢複記憶之前,我一定會盡心盡責,不會讓您失望的。”阿霧表麵上感動,心裏卻在想,最好一輩子都別想起來。


    “嗯。”南宮羨月點點頭。


    交代完了事情,南宮羨月就說要休息了,喬伊莎主動打開門送邱易與阿霧出去。


    邱易沒多逗留,直接離開了,阿霧站在起居室門口,從口袋裏摸出一包女士香煙,給喬伊莎遞了一支。


    “謝謝,不用了。”喬伊莎皺了皺眉。


    阿霧叼著煙低頭點著火,喬伊莎怕煙飄進室內,關上了房門。


    “你真的失憶了?”阿霧一改房間內的軟弱形象,一臉冷酷,看她的眼神充滿敵意。


    喬伊莎抱著手倚靠門邊,聳了聳肩:“如你所見。”


    “這麽多年,無論我怎麽努力,都始終被你壓一頭,”阿霧自嘲地笑,“如今,你失憶了,我才頂替你的位置。”


    “雖然我不記得了,但是我以前做的事應該是挺過分的,抱歉了。”喬伊莎語氣誠懇。


    “哼,要不是我打不過你,你以為我會心甘情願讓你欺負那麽多次。”阿霧用手指繞著發絲,一臉不屑。


    “我會守好這個位置,就算你恢複記憶了,也別想輕易拿回去。”阿霧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三天後,喬伊莎的記憶依舊沒有進展,南宮羨月則恢複了行動能力,隻是還不能劇烈運動,喬伊莎也不需要再貼身照看他,於是便不再去南宮羨月的起居室過夜。


    她閑了下來,在自己的起居室內翻找對恢複記憶有幫助的東西,想看看自己會不會有寫日記的習慣,或者拍了些照片之類的。


    果然,在床頭櫃的抽屜最底下,找到了一本相冊,她呼了一口氣,坐在書桌前,翻開了第一頁,隻是剛看見第一頁的內容,她就無奈了。


    的確是相片,隻不過不是她自己,是南宮羨月,相片上的他正在射箭,身姿挺拔,眼神犀利。她翻開下一頁,依舊是南宮羨月,這次是在宴會,他被好多人簇擁,正舉著酒杯侃侃而談,應付這種場麵對他來說得心應手。


    喬伊莎繼續翻著,南宮羨月、南宮羨月……每一張相片內容全是南宮羨月,甚至還夾雜著幾張從報紙和雜誌上剪下來的紙片。


    她質問著自己,你到底是多愛啊?沒有一張關於自己的相片,全是他。


    沒找到有用的東西,她隻好將相冊放了回去,繼續找著,這次在另一個抽屜裏,發現了一部白色的手機。


    她摁亮屏幕,發現要解鎖密碼,還沒細想,她的手指已經幫她點了正確的數字,是她的肢體記憶。


    手機電量很少,她點開手機相冊,一片空白,一張相片也沒有,點進聯係人,號碼很多,隻是都沒有備注清楚是誰,隻打了代號,比如:n、y、w之類的,估計是防止手機落在別人手裏被別人利用。


    喬伊莎找遍整個房間,也沒找到對恢複記憶有用的信息,倒是驗證了邱易說的話,她喜歡南宮羨月。


    她找出無線充,給手機充上電,下樓走到餐廳,發現快到吃晚飯的時間,南宮羨月卻不在。


    她問了一下正在擦花瓶的傭人,傭人回答道:“伊莎小姐,我也不是很清楚,隻聽見邱易和少爺走的時候在討論龍君慎先生。”


    她恍然想到,那天南宮羨月說要去拜訪龍老爺子的事情。


    南宮羨月美其名曰要去看龍老爺子,其實是去見寧婉柔,所以認真挑了一身裁剪得體的深藍色西裝,規規矩矩打了領帶,大部分頭發都梳了起來,隻在額前耷拉了幾縷,中和了衣服的規矩死板。


    “少爺,查到了,龍君慎在龍氏集團還沒回去,寧小姐與龍老爺子在老宅。”邱易匯報著。


    “備車,現在就出發。”


    ——


    深夜十一點,一輛黑色的轎車‘吱呀——’停在主堡大門前,在寂靜的夜晚尤其響耳,喬伊莎站在三樓長廊往下看,是南宮羨月和邱易,華燈下,他們的表情尤為清楚,均臉色不大好,尤其是南宮羨月,他扯亂了領帶,眉頭緊鎖,渾身散發著寒意。


    喬伊莎端著茶杯,考慮了一下還是下了樓。


    一樓大廳,南宮羨月吩咐傭人都退下,順帶將吊燈關掉,隻亮了幾盞幽暗的壁燈,昏暗的環境中中,主仆二人一站一立。


    南宮羨月倒了一杯烈酒,仰頭一飲而盡。


    “少爺,您傷還沒痊愈,不能這麽喝。”邱易立刻上前阻止。


    “退下。”南宮羨月淡淡道。


    邱易手一頓,歎了口氣,“少爺,寧小姐可能也是身不由己,她不一定是愛上了龍君慎,隻是不忍心打掉自己的孩子而已。”


    “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南宮羨月聲音沙啞。


    二人正說著話,樓梯間傳來拖鞋踢踏的聲音,喬伊莎穿著家居服走了下來。


    “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她麵帶歉意走上前說道。


    南宮羨月瞥她一眼,道:“無妨。”


    喬伊莎失憶之前,不僅是南宮羨月的下屬,更是解語花,南宮羨月的事情,她大部分都知道,所以南宮羨月在她失憶之後也沒必要防備她。


    喬伊莎看著二人傷感春秋的模樣,斟酌道:“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嗎?”


    南宮羨月眯著眼睛揉了揉太陽穴,開口道:“你失憶之前也不一定能幫上。”


    喬伊莎吸了口氣,說:“少爺,我鬥膽問,那位寧小姐,與你兩情相悅嗎?”


    南宮羨月皺了皺眉,眼神冷了下去:“什麽意思?”


    喬伊莎被這個眼神驚了一跳,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我覺得,如果她在龍家幸福的話,少爺您完全可以大方成全她,愛一個人不就是她好你就好嗎?如果你強行將他們拆散,豈不是把她越推越遠。”


    南宮羨月手中的杯子‘啪——’的一聲碎裂,鮮紅的液體順著手心滑落在潔白的地毯上。


    “少爺!”邱易連忙上前查看南宮羨月的手,將口袋裏的手帕拿出來給南宮羨月簡單的包紮了。


    “少爺,您先別生氣,我還沒說完!”喬伊莎背在身後的手都快抖起來了,


    邱易則立刻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想給莊千塵打電話,南宮羨月抬手阻止了他。


    他目光冷冷地看向喬伊莎,薄唇勾了勾:“失憶之後,膽子倒是大了不少,繼續說。”


    喬伊莎看著他的手,酒和血液混在一起向下滴落,可他絲毫不在乎。


    她硬著頭皮繼續說:“相反,如果寧小姐不愛龍君慎的話,我們就要不擇一切,救她出來,就算她與少爺你之間沒有愛情,但是救了她之後,她一定會感激你,多少也會親近你一些。”


    南宮羨月聽完,站起身,點點頭,“不錯,所以救是一定要救,另外,”他踏上樓梯,頭也不回,聲音在空曠的樓道回蕩:“我想要的,一定會得到,即使她有了別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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