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柔……不要求他,我不疼……”雲祈斷斷續續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


    寧婉柔抽泣著,“怎麽可能不疼,你流了那麽多血,雲祈,你堅持住,千萬不要有事啊……”


    南宮羨月伸手‘哢嚓’一聲把手機關掉,丟給邱易,坐回自己的位置,挑了挑眉,“看過了,現在可以吃了嗎?”


    寧婉柔淚流滿麵,“混蛋,你放了雲祈,給他療傷啊。”


    “你乖乖聽話,我會答應你的要求。”


    “你先叫人給他療傷。”


    南宮羨月抬起手,邱易再次調出監控,南宮羨月淡淡開口:“繼續打。”


    “是。”地下室的黑衣人拿出沾滿血的鞭子。


    “不要,”寧婉柔撲上去,奪過手機,“我吃,我吃,你說什麽我都聽,放過他。”


    南宮羨月這才滿意關掉手機,低眸看著寧婉柔:“永遠不要試圖跟我談條件”。


    喬伊莎注意到,南宮羨月眼圈下淡淡的烏青,他……該不會在寧婉柔的房間裏坐了一夜吧。


    寧婉柔坐下,像個機器人一樣,做著進食的動作,木然地把食物往嘴裏塞,眼淚止不住地流。


    喬伊莎走出主堡,往傭人餐廳走,路上一直想著夢裏的那一句,“她會害死少爺,”但是現在,明明是少爺害她比較多啊,到底為什麽會夢見這些。


    “伊莎姐!”喬伊莎肩膀被拍了一下,耳邊響起男生帶著微微鼻音的嗓音,她扭頭看去,男生對她眯著眼睛笑,露出一顆尖尖的虎牙,少年感十足。


    “早。”喬伊莎麵無表情打著招呼。


    “怎麽了伊莎姐?無精打采的,又被少爺傷了。”祝慶斯嬉皮笑臉說著。


    喬伊莎瞥他一眼,沒說話。


    “我早說了,少爺那樣的男人不適合你,你們都是那種看起來對身邊的人和氣,其實骨子裏強勢冷漠地要死的人,就算在一起了也不會長久的。”


    喬伊莎聽著這話想笑,“我和氣?我對傭人動輒打罵,第一次聽說我和氣。”


    “不不不,少爺是一如既往的和氣,他雖然對弗爾斯每一個傭人都很不錯,但是能感覺到其實少爺很冷漠,而你呢,是自從失憶之後,對身邊的人雖然沒有像以前一樣了,甚至還會主動找別人說話,但依舊是冷漠的,除了少爺,所以你們其實是一樣的人,兩個太像的人是不會走到一起的。”


    喬伊莎總聽他們說以前,雖然大部分記憶都恢複了,但還是沒有具體概念,覺得同一個人區別怎麽可能那麽大,直到昨天晚上的那個夢,她親眼看見了以前的自己,才發現,如果不看臉的話,真的不會有任何人會想到這是同一個人。


    “那你覺得,我以前那樣好些,還是現在。”


    祝慶斯不假思索,“現在的。”


    喬伊莎喃喃道:“我倒是覺得盡快恢複到從前那樣才好。”那樣,就不會有那麽多顧慮了。


    “你說什麽伊莎姐?”祝慶斯沒聽清。


    “沒什麽,快走吧,吃完早餐回主堡我還有事。”


    喬伊莎與祝慶斯在傭人餐廳吃完早餐之後,又一起走了回來,在主堡門口道別分開。


    喬伊莎走進去,看見穿著白大褂莊千塵,他正彎著腰給南宮羨月包紮,旁邊他的助理手中有個托盤,上麵放滿了帶血的酒精棉。


    她走近,看見南宮羨月手臂的傷口,心裏陣陣心疼:“少爺怎麽會受傷,誰幹的?”整個弗爾斯,誰敢傷害他?


    邱易答道:“寧小姐突然拿餐刀紮了……”


    “邱易。”南宮羨月突然抬頭阻止他說下去,淡淡道:“小傷,不礙事。”


    喬伊莎身側的拳頭緊了緊,這麽擔心她去報複寧婉柔嗎?


    原來在他心裏,她一直是這麽狠毒善妒的女人,盡管她已經與從前判若兩人,但在寧婉柔麵前,他還是防備著她。


    但,那又如何,她盡力去成全南宮羨月就夠了不是嗎?


    她手心鬆了鬆,問道:“少爺的傷怎麽樣?嚴不嚴重?”


    莊千塵包紮完站起身,把東西放到助理手裏的托盤上,“好在阿月身體健壯,說白了就是皮厚,所以傷口不深,”


    南宮羨月不在意地把襯衫袖子放下來,“婉柔怎麽樣?”


    陳淩風回答道:“寧小姐沒事,回房間了,就是情緒不大好,一直哭。”


    南宮羨月聽了心裏一陣煩悶,這個女人,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她還記得自己是個孕婦嗎?


    他起身大步朝樓上走去。


    擰開房門,看見寧婉柔趴在桌上,眼眶通紅看著窗外,南宮羨月皺著眉,走進去。


    寧婉柔抬頭冷冷瞥了他一眼,“你來做什麽?”


    “這是我家,我想去哪是我的自由。”


    “什麽時候放了雲祈?”寧婉柔徑直轉移了話題。


    “你眼裏是不是隻有雲祈?”南宮羨月逼近她,“哦,還有龍君慎,他中彈你慌成那樣。”


    寧婉柔想到龍君慎,心中疼痛加劇,呼吸困難,“關你什麽事?你把我困在這究竟想做什麽?”


    “你還看不出來嗎?我想得到你。”南宮羨月看著她惹人憐愛又倔強的臉,抬手撫上她的秀發。


    寧婉柔猛的打開他的手,“你瘋了?”怎麽可能,南宮羨月明明跟她沒有什麽交集,從他們認識開始,她就是個孕婦,他口味這麽重?


    南宮羨月手臂上的傷口被撕裂,襯衫裏滲出鮮紅的血,他絲毫不在意,低低地笑著,“我瘋沒瘋,你會知道的。”


    “我是個孕婦,你是變態嗎?”寧婉柔衝他喊著。


    “首先,這種時候別說孩子這種掃興的話,其次,隨你怎麽說,我從不占口頭上的便宜。”他伸手鬆了鬆領帶,狹長的眼睛眯了眯。


    寧婉柔嗅到危險的味道,她慌忙往門口跑去,一雙大手從背後緊緊抱住她,禁錮她,她背後貼著南宮羨月滾燙的胸膛,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掙紮著:“滾開,混蛋,你放開我。”


    門虛掩著,守在門口的邱易和喬伊莎聽見動靜,對視一眼,大概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喬伊莎緊咬下唇,臉色蒼白。


    “伊莎姐,要不你先去休息吧。”邱易見她臉色難看,開口說道。


    聽自己的心上人與別人親密,無異於在心上捅刀子。


    “沒事,”她輕輕搖搖頭,“就是寧小姐,她的肚子……”


    邱易臉色平淡道:“隻要她不劇烈掙紮,孕滿三個月後,同房不礙事的。”


    “嗯……”


    房間裏時不時的拌嘴和追逐聲,讓她隻覺得頭暈目眩,呼吸困難。


    成全,原來這麽難。


    “砰——”房內突然傳來花瓶碎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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