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白豌對三十兩這個詞,有所觸動。


    聽聞這獎勵傳聞,他便生出一個心思,想要從筆法畫作了解這幅畫。非得解出來不可!


    於是,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他一步一步的走向畫作。


    這畫隻看內容也就是那樣,但是這人物景致的用筆輪廓卻絲絲入扣。每每褶皺關聯之處似是而非,似乎連成一片。


    “這畫!好像……”


    白豌總覺得這畫似曾相識,他情不自禁伸出右手便要觸上這幅畫像的紙張。


    粉麵男子折扇將其手指一下打開:“爪子別瞎碰!?”


    某男氣極!


    “我就碰!你拿我怎麽樣!?”


    白豌非常無恥的在筆觸的輪廓上撫了好幾下。


    “你!!!你個無賴!”粉麵男從未見過如此無賴的人,當即便要拽開某男子的手。


    此時,某男則應激一下扯住粉麵男的臉皮。對方一臉震驚,反手也扯住了對方的臉皮。


    二人互扯麵皮, 可謂是丟盡了文人墨客的臉。


    畫師們紛紛竊竊私語,交頭接耳。


    陳俞眼神飄忽,真想裝作不認識這倆人。


    正在他們互相扯皮的時候,白豌卻一直看著他們的影子在牆麵上痕跡,還有畫像中的筆觸輪廓。


    “錯了!都錯了!”某男子突然想到什麽一般,喝道。


    “知道錯—— 鵝,還——不——放手——”粉麵男子被扯的麵皮,說話都不利索了。


    咳咳!


    陳俞終於拉開二人。


    “我是說我知道這畫的意思了!”白豌揉了揉自己疼痛的右臉。


    “說——”粉麵男翻了個白眼。


    白豌卻是鄭重的走到那幅畫前:“這幅畫不是捉賊圖,這二人都不是賊,不是什麽梁上君子!“


    “老大?此話怎講!”陳俞疑惑的看著他。


    白豌意外的侃侃而談:“這人在房梁上對著下麵的人居然在笑,兩個人戴著一樣的玉扳指。


    下麵的人雖然憤怒,左手拿著刀,但是這刀卻是在刀鞘裏的!說明並不是把對方當敵人。”


    陳俞細細端詳畫作:“即便如此,也還是有些牽強。況且還有一個舞字呢!”


    “陳愈,不如你把舞這個字寫出來!”白豌冷不丁道。


    “哦?”陳俞傻乎乎的拿著筆就那麽寫了個舞字。


    白豌看著“舞”字,又看著畫作。兩幅畫在他的腦中不停的交疊錯開,一陣一陣的出現又消失。


    “不對!這筆觸應該更……”他想不出什麽詞語,悄然問,“那種亂一點筆法的字叫什麽?”


    粉麵男嗤之以鼻:“你說的是草書?”


    “對,草書!陳愈,你能寫一個大小能蓋住這幅畫的‘舞’字的草書嗎!”他繼續道。


    陳俞不明所以,雖奇怪,但是為了知道畫中秘密,還是老老實實的寫了出來。


    “不對!這個筆法好像更亂一些!”白豌頷首。


    “好像這個地方的撇應該再狂一點……”


    ……


    陳俞在他一遍遍的說法下將“舞”字的草書寫了出來。


    陽光下,筆墨斑駁。


    ”讓兩位兄台把這幅字拉起來。然後放在這幅畫之後。”白豌想要印證猜想。


    然後,兩個文人便不明就裏的拿著這“舞”字放在《梁夢之舞》畫作之後。


    大家紛紛聚在一處,觀察這痞子如何解密。


    奇跡的一幕發生了,在這幅畫中,原本上下兩個人的畫作。這字畫一交錯,今天的人往往忍不住驚叫。


    當草書的舞字與畫中筆觸相互連接,斷開重疊之處幾乎與此前大相徑庭。


    這不是“主人抓賊”圖!


    也不是梁上君子圖!


    實際情況恰恰相反。


    它所反映的是兩個意趣相投的君子,一個在房梁上舉杯,一個在房梁下舞劍的情景。原本的畫作筆觸褶皺之處未曾連接,剛好就被“舞”字補足。


    這個舞竟然是梁上之人在看梁下之人舞劍!


    二人不僅不敵對,甚至有惺惺相惜的意味。畫作之中君子之交,實在精妙。


    眾人不禁駭然。


    “天呐!!這怎麽可能!!”


    “竟是如此!”


    “當今畫院還沒有人能參透其背後的秘密!”


    ……


    在眾人的目光之下,白豌覺得渾身不自然。


    “你不是不識字嗎?怎會知道這幅畫的秘密?!”粉麵男目光如炬。


    “對啊!我不是不識字嗎!!”白豌苦笑。


    奇怪!他怎麽會想到這幅畫竟然需要字畫相疊?


    這怎麽回事?莫非自己五年前是個畫師不成?


    他方才看到這幅畫幾乎就是一瞬間,就知道它在說些什麽。完全不能理解這些文人為何會折騰如此之久。


    “老大,你為何會知道這些?”陳俞也是一臉驚駭的看著自己。


    “陳二,那當然是你老大我本就厲害!”白豌也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為好,“興許是天分??”


    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


    白老爹目不識丁,而他就更沒學過讀書識字。別說舞這麽複雜的文字了,誰都知道他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所以五年前,自己的身份究竟是怎樣的呢?


    此時,陳俞突然目光深沉的看著白豌,飽含深意。


    整個妙心畫舫的文人墨客們卻實難相信,不禁紛紛口耳相傳。


    妙心畫舫的《梁夢之舞》被一名市井之徒破解,這消息不脛而走。


    “佩服!佩服!我自詡解畫奇才,今日卻遇到兄台這樣的人。”粉麵男子拱手,“ 你若不是有解畫奇才,便是與這畫的畫師心有靈犀了!”


    “好說,好說!”白豌似乎將方才和這個人互扯臉皮之事拋諸腦後了。


    粉麵男子抬起折扇:“在下宋緗,是大贏畫院的宮廷畫師。此前以貌取人,以為你是個無才之人。唐突了!”


    白豌尷尬笑笑,其實這話也沒錯。


    “我叫白豌!!豌豆的豌!”白豌道。


    宋緗剛想問點什麽,卻隻見妙心畫舫的主事者林元差人捧著一個錦盒走了出來,那盒子雕刻的精妙絕倫,十分奇特。


    “銀子啊!”他眉眼彎彎,衝上前去,仿佛色中餓鬼。


    宋緗愕然一笑。


    這貪財的小子!


    白豌迫不及待的打開盒子,裏麵的三十兩白銀,白花花的,實在好看的很。


    一旁陳俞湊上前來,也震驚的張開了唇。


    正當所有人以為這人得來這筆橫財必得逍遙一番時,那痞子卻是悄然對陳俞道:


    “正好三十兩!這可太好了!王胖子家老娘病那麽久了,這正好可以買一兩白參!


    陳二,我們趕緊去藥鋪,可不能讓那賊掌櫃賣掉了!非得揍的他把藥賣給我們不可!”


    看著這二人一邊走一邊商量這銀子的去處,宋緗不免沉思。


    真是個奇葩的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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