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已經收到懲罰,眾人紛紛散去。


    雖然是同門師兄弟,但是冒名和下藥害人,無論哪一項都有違君子之道。


    片刻後,白豌這才注意到從一開始就在旁看戲的林神醫,他連忙朝其道了謝:“多謝林神醫了!今天要不是你,我怕是已經去見了閻王!”


    林神醫則是撚須一笑:“老身隻是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白豌疑惑不解。


    林神醫未答,則是作揖回禮:“白豌小友,老身還有要事要離開鄭州!就先告辭了。今後若是你有所求,可去京城找老身!”


    他臨走時候卻是意味深長了看了這人一眼,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便走出門外。


    而白豌感激涕零接受之,然後將身子緩緩轉了過來。


    他卻看那絡腮胡子的某男子,竟然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他那小個子的小弟。


    隻見這洛文祺雖然是絡腮胡子滿麵,但是卻雙目含春,眉眼上揚,整個身子斜靠在那人身上。


    而陳俞則側著身子,因為後臀受著傷,還在承著這人噸位無法動彈,呲牙咧嘴的挪動。


    “咳!”白豌輕咳了一聲,“陳二?齊荼居士?洛文祺畫師?地上涼!你們要不要起來?”


    聞言,洛文祺這才尷尬的起身,耳根卻悄然紅了紅。


    “呐,林禦醫走了?”他問道。


    白豌這才知道,原來那個林神醫竟然是當朝的禦醫。


    不過眼下這也還不是他疑惑的事情。


    白豌還在想著方才那何翔因為失去了舉薦入畫院的機會,竟然如此逆反,甚至不惜傷害教授自己畫技的恩師,實在有些不解。


    他緩緩轉過身,對著洛文祺問道:“那叫柯羽的畫童,剛才反應為何那麽大?不過是少了你的推薦罷了!”


    洛文祺擺了擺手,卻是難得鄭重道:“陛下崇尚書畫,設立了大贏畫院。分薦入與考核兩種方式。凡薦入者,非達官顯貴,畫壇名師或者陛下欽點不得入。


    而考入者,則需考六科。即佛、人、景、獸、花鳥、屋擇其一。由陛下欽點考過即可入畫院。”


    “這麽麻煩?”白豌努努嘴。


    見這人實在不解,洛文祺又道:“大贏畫院每年考核一次,分三級。


    這一級便是各州府過州試,然之後便是禮部的省試,最後則是陛下欽點殿試。且每年千餘人應考,最終入選者僅僅三人左右!”


    額!


    沒想到大贏畫院的畫師錄取竟然這麽嚴苛!


    比隔壁那酸秀才考科舉,也差不多了。


    白豌這才明白,為何那叫柯羽的小童作出那等下作之事,情緒還那麽失控。


    這競爭那麽激烈的層層考試下,他本來有個可以一步登天的機會,竟然沒了。


    他從一下子入門,變成了和幾千人同時競爭。


    “看來,我是斷了他的路。這人日後不會要報複我吧!”白豌托著下巴,如此想道。


    洛文祺卻是欠了欠身子:“呐,他盜了你的想法還害你。本來就是理虧!待我明日將你這冊子想法全都告訴宋老爺,洗了他的名聲,這事兒便了了!”


    聽著這恭維護著的話語,白豌忽覺心裏一暖。


    於是,他拿出冊子道:“你既然是大贏畫聖,那這想法不如給你得了。


    用你的畫技畫上一幅完整的《秋獵圖》給宋府。一定比這個叫什麽何翔的畫的好!”


    對麵人看著冊子上的畫,眼裏不知為何有些微紅:“呐,你當真要給我?”


    “你救了我,就是我的兄弟。區區一個點子而已!就我自己這水平畫出來也沒用,你能考進那麽難考的畫院!畫的又厲害,比起那個壞東西,不如給你得了!”


    白豌將草圖遞給這人,十分豁達。


    對麵的洛文祺卻是看著他,苦笑不已。


    當年的韓妙染是以一幅《江心秋月白》直接被陛下欽點入畫院的,可壓根沒有考過試題。


    隻有自己和子辰,才是苦哈哈,一層一層考進去的。


    如此, 他突然好似有什麽陰謀一般笑了笑:“呐,小白!你要不要去考入畫院,成為一名宮廷畫師?”


    他覺得,反正如今天下皆知韓妙染去世,就算白豌長著一模一樣的麵容,也不會有人想到是同一個人吧!


    “考入畫院??”對麵白豌眼中一片茫然。


    “呐,你是不知。一旦考入畫院便是拿的朝廷俸祿,能見到皇帝陛下和後宮妃子公主,甚至達官顯貴。也算得上出人頭地啊!”洛文祺點頭道。


    白豌卻是白了這人一眼:“看你這樣,似乎是辭掉了宮廷畫師吧!真那麽好!你幹嘛辭了?”


    大胡子抖了抖胡須,不自然的扭過頭,帶著點扭捏道:“呐,人家辭掉畫師是有原因的嘛!”


    這語氣十分嬌俏,惡心的白豌又是幾斤的油爆小米。


    “我不考!”白豌怎麽想也覺得這不像是什麽好差事。


    洛文祺見這麽說沒法子,便側著身子,碎碎念道:“怎麽這麽說呢!當年……我和子辰也是考進去的啊…… ”


    聲音雖小,可那句子辰卻悄然入了白豌的耳中。


    隻見白豌抬起頭,眼睛質問一般看著洛文祺,竟然有種上位者不懼一切的威嚴:“你剛才說你和子辰兄一起考入的畫院?”


    洛文祺大驚,子辰兄可是叮嚀過在其恢複記憶以前不要對其泄露身份的,哪曉得這人耳朵那麽尖,這麽小聲都能聽得到。


    “他是不是和你一樣曾經是一名宮廷畫師?”


    “你們是不是都認識我?”


    “你們是不是都知道我失憶以前的真正身份?”


    ……


    白豌一連好幾個連環炮的問題,驚的洛文祺猝不及防。


    姓洛的胡子一抖一抖,半點節奏都沒有了,隻想找個地方趕緊躲避,甚至於想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呐,我什麽都不知道。”洛文祺舉起雙手,整個身子朝著門後靠近,“你等子辰兄來了,他親口告訴你好了!”


    此時,周遭一切安靜下來。


    白豌這才恢複情緒,冷哼一聲,放開了自己拽住洛文祺的衣領。


    他深呼吸了幾口氣,正色問道:“你是說子辰兄會來鄭州城?”


    洛文祺想搖個頭,畢竟他也是把月白境況寄給那人不久,子辰就立馬讓隨行的林石青禦醫八百裏加急回來診治月白的身體。


    而如今還未收到書信,怕是有些變數。


    “呐,是子辰兄引薦你來學畫的,自然是你有所成,他也會來看看啊!”


    白豌的麵色發青,知道這人是在刻意扯淡,覺得他和子辰一樣半點實話也問不出!


    按說,他應該把這洛文祺揍一頓問出實話的,可是想起子辰兄如此信任這個人,這人也的確不是什麽壞人。


    他決心等待。


    反正自己已經隱約猜到一點,剩下的便是要聽這幾人親口確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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