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婭當然不會天真地認為是鳥兒病了,這分明是……毒!


    一瞬間,她怕極了!


    下意識想要喊人,又馬上逼自己冷靜下來;因為不知道能信任誰。而且黛西說過,晚些時候,會安排她見父親。


    茜婭還記得那個問題,父親承諾過,會給她答案。


    深深地,長長地呼吸……呼吸。


    茜婭斜倚在沙發扶手上,慢慢感覺到自己狂跳的心,漸漸平複下來;這才注意到沙發的花色很好,白色底紋,玫瑰圖紋,金色的扶手;然後她的眼淚一滴一滴打濕火紅的玫瑰……


    這時漢娜的聲音傳來,“小姐,您父親來了。”


    茜婭急忙擦幹眼淚,調整了一下音調,“請他進來吧!”


    終於,再次見到了父親,他的目光依然冷淡疏離。


    “請坐吧……”茜婭無語地轉了轉眼睛。


    父親點點頭,而後兩人尷尬地寒暄了幾句,不像許久未見的父女,倒像是有什麽誤會的陌生人。


    茜婭本以為父親會關心一下自己,明明她才哭過,不信他看不出來,但他還是冷漠地移開目光,於是茜婭也不再多說,直接問道,“爸爸還記得那個問題嗎?”


    “你的母親,還活著……”父親輕歎了一口氣,垂下眼眸。


    “什麽?!!”茜婭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努力想看清楚父親的眼神。


    父親卻一直眉眼低垂,提起母親,嘴角帶出了微微的笑,“我和你母親,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正因為如此,我們也更清楚,彼此之間,沒有愛情。被家族捆綁在一起之後,一點兒也不幸福,所以……我放走了她。她很聰明,遠走高飛,隱姓埋名。我也如法炮製,放走過你,但你……”


    “……?”茜婭凝視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父親,緩緩地問,“你是說,是你放我和雅博去塞拜的?”


    父親這才抬起眼眸,淡然一笑,“不然呢?耀駿憑什麽進出釋源宅邸?你別忘了,他是佐家的人。”


    “佐家?”茜婭隱隱感覺到父親的話中,似有別的意味。


    “你和雅博,真的太年輕了,無知又氣盛。”父親無奈地搖頭歎息,“你們的閱曆,無法掌控能力,把握命運,太招搖了。你們該像你的母親那樣消失無蹤,音訊不留,平淡度日。”


    “……”茜婭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如果當初他們選擇在塞拜做一介平民,是否能安穩度過餘生?不會如今這般事與願違?今天從父親這裏得到肯定的答案,她有點想哭……為被困在塞拜的情郎,和被困在布裏茲的自己。


    “這個世界,到處都是傾軋,欺騙,你要時刻小心,包括身邊親近的人。”父親難得地說了一句勸導。


    “你是在暗示,佐家在利用了我?”茜婭問得直接。


    父親抬眼,卻說了句,“水資源非常非常重要,為了格拉維斯,你要做好這個王後,保住布裏茲的淡水援助。”


    茜婭聞言,不服氣地挺直了脊背,“所以是佐家?”


    “你不信?”父親反問。


    “我不信。”茜婭咬著嘴唇,“再怎麽樣,耀駿也願意幫我逃跑,還告訴我不要回格拉維斯。”


    “或許他也很矛盾吧,就像我對你這樣。”這回,父親與茜婭對視,目色深沉痛苦,又像在茜婭的臉上尋找一分答案,“有的時候,我會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兒?”


    “……??”疑惑在茜婭的眼中慢慢凝聚。


    “你母親一直是有情人的,所以你真的是我的女兒嗎?”父親繼續說道。


    “……??”震驚,不敢置信,甚至覺得有點可笑,茜婭從沒懷疑過自己的血緣。


    “但有的時候,你又有一點像我,像釋源家的人……”父親無奈地歎息。


    “為什麽不做dna?”茜婭衝口問道。


    “你的身份早就定好了,是與不是都無所謂。”父親再次移開視線,“拜托了,請你排除萬難,保住格拉維斯的淡水。”


    “……”話到這裏,茜婭已經得到了想要的全部答案。多養一個女兒,對釋源家來說根本不算什麽,養大了還可以送出去聯姻。


    就在婚禮的前一夜,得知這個令人崩潰的答案。本以為自己會崩潰會痛哭,然而隻流了幾滴眼淚,心緒平靜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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