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帕蘭:“‘人類’這物種,不管哪個世界的,最終稱霸自然界都是理所當然的吧。”


    尹沃夫海姆:“就地球人的觀點、認知來講,是的……當年我還覺得遷徙就無法創造城市、任何固定財富,跟猴子大猩猩野生族群一樣生活,是沒有未來的……但我最近開始思考,我的到來是不是扭曲、打斷了歐安世界原生文明的發展進程……就像帕蘭說的‘世界目的理論’,為什麽非要跟地球一樣?地球文明就是好的嗎?是普世的嗎?指不定歐安人自己能發展出什麽自己特色文明來呢。”


    嵐帕蘭:“哦,我明白了,覺得以前自己管得太多了,建國、傳送門、四大公會、煉金術、語言文化,所以現在就放任自我發展了是吧……現在歐安陸上到處還是遷徙集團?”


    尹沃夫海姆:“已經不能跟傳送門出現之前比了,我把歐安文明代入了一個新時代,‘地球城市化工業時代’了,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帕蘭見識到了城裏的傳送門戰爭形式對吧,城市化、工業化,人力物力無窮無盡,這就抵消了遷徙王國的人海優勢,而我們這邊又有地利跟防禦工事,煉金工業現在也起來了,軍事技術徹底碾壓,遷徙王國最終隻會被我們吸收同化,變成一個個開拓地,固定居民點,最終消失在曆史裏……而一旦城市化內戰起來,那就是絞肉機,跟當年 地球上兩次世界大戰一樣。”


    絞肉機,隻有親眼見識過後,才能體會到這三個字的份量與恐怖……嵐帕蘭心裏默默感歎著,嘴上說道:“對錯隻能留給時間去評價了……話說,我那朋友的法蘭克王國,確實是靠吸收一波波小遷徙集團,不斷獲得新人口的,隻不過也因為新移民,造成了動亂的根源。”


    尹沃夫海姆:“那個,能讓你那個穿越者朋友換個名字嗎,拿破侖、法蘭克……他已經吸引到我的注意力,今後會跟他的王國建交,納入我們傳送門體係,但以後就別再用這些名字了好吧。”


    推信裏的傅國崖聽得一陣尷尬,人家法國穿越者自己都沒有用這些名字,他一老外冒名頂替,在人家正主麵前招搖過市,確實不大禮貌。


    嵐帕蘭:“咳哼,我回去後會跟他建議的。”


    尹沃夫海姆手上茶杯突然一頓:“啊,抱歉,用了命令的口味……大家用什麽名字是每個人的自由,地球上名字叫‘拿破侖’的也多得很……”


    嵐帕蘭:“不,確實該改……我那朋友的人生也挺傳奇的,改改名字,開始一段新人生也挺好……比如說我,現在就改名嵐帕蘭不叫牧剌漢了。”


    尹沃夫海姆:“嗯,新的人生啊……不同時代,我確實用過很多假名……這樣吧,大家都穿越者,我們還是用地球文明社會的規矩來,就當是我向他購買‘商標’跟‘名字使用權’,有什麽要求,他可以盡管向我提。”


    嵐帕蘭:“好的,我會傳達。”


    其實已經傳達到了。


    尹沃夫海姆:“所以我當年‘發展文明’的使命已經算是完成了,城市化取代了遷徙,已經地球文明模式的物理基礎,我也把我知道的所有製度、意識形態、國內國際社會模式,留了下來,歐安陸今後如何發展,我就作為旁觀者看著了……說起來,這算是地球的‘世界目的’吧,我算是完成了生為地球人的使命,把地球人文模式擴散了。”


    嵐帕蘭:“所以現在意識到了‘新世界’的使命,歐安世界的使命?”


    尹沃夫海姆:“沒錯,不是‘神’不是‘上帝’不是‘世界目的理論’賦予我的使命,是某一天來自‘我’的一種‘自我啟示’……不是有個說法,‘沒人一生下來就有活著的意義,而是要在生活中去尋找’,於是我就找到了——


    我們最開始不是說,如何證明‘上帝’?現實裏不存在完美,但我們意識裏都存在‘完美’這個概念,清楚,如果把一件事物無限做下去,遲早能達到‘大圓滿’境界。”


    嵐帕蘭:“對的,就算沒見過‘完美的實物’,但確實心裏知道一直做下去能圓滿,比如造芯片,32nm、12nm、3nm,再突破量子霍爾效應,造出量子計算機,再接著無限做下去,再我想象裏,就覺得最終是不是就能人造出個‘全知的上帝芯片’來呢。”


    尹沃夫海姆:“事物不斷提升到極限,那個源頭,就是‘上帝’的話……那麽我直接證明‘上帝’存在,從上而下,是不是能進入到一種全新的生物維度呢,就如同我能通過手段控製自己基因……我看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這種想法,帶來了種奇妙體驗,超越一切感官,沒有語言跟概念能描述的。”


    嵐帕蘭:“直接證明‘上帝’,所以你要創造神跡?但這樣一來,不就是你是神了嗎?神跡跟神有什麽區別呢?”


    尹沃夫海姆:“我本來就是‘神’,你也是‘神’,半神,或者說人之神……”


    嵐帕蘭:“明白,擁有人格的人性神……‘神’應該是不會跟人類有任何形式互動的,會向世人展現神跡的神,都不是神……我概念裏的神,是‘世界目的理論’中的‘世界’。”


    尹沃夫海姆:“啊,我理解了……你是先假設了大前提,存在這麽個‘世界’,於是進而推導出各種理論,‘世界目的’等等……在我看來,就是先有了結論,然後拿著一個結論去得出更多結論……而我的使命就是要證明這麽個‘世界’存在。”


    嵐帕蘭心中一動,似乎抓住了什麽,但細想又模模糊糊什麽都沒有:“我大概明白了……”


    尹沃夫海姆:“帕蘭知道我最終要做什麽就行了,因為我需要你的幫忙。”


    嵐帕蘭:“什麽忙?但……沃夫你要的‘神跡’,真能在科學實證主義意義上的證明宇宙層麵上的神存在嗎?我們本質還是人,無論做出多麽驚天動地的事情來,本質都隻是‘人做的事情’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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