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行人特意選擇在這家客棧停歇數日,目的之一便是讓獨孤靖瑤以及其他負傷之人能夠安心養病、養傷。時光匆匆流逝,轉眼間就到了他們入住客棧的第七天。這天,趁著黎明前的夜色還濃得化不開,眾人悄然分成了兩組,開始著手準備啟程離開。


    在獨孤靖瑤所住的那間客房裏,此刻僅有李俶與獨孤靖瑤兩個人。是啊,此次分別之後,恐怕又要有將近半年的時間無法相見了,大家心領神會地紛紛避讓開來,刻意留給李俶和獨孤靖瑤一個獨處的環境。


    在前幾天的時候,一直都是由慕容林致或是侍劍代替獨孤靖瑤更換傷口處的藥物。然而今天,就在即將動身出發之前,李俶卻以親自給獨孤靖瑤換藥為由留在了房間裏。


    獨孤靖瑤心中同樣滿是不舍之情,但即便如此,她還是必須返回家鄉。一來可以多陪伴一下自己的父親,二來家中尚有諸多事務亟待她去處理解決。


    兩人皆沉默不語,李俶輕手輕腳地走到獨孤靖瑤身旁,小心翼翼地將纏在她胳膊上的紗布一圈圈解開。好在那傷口愈合速度較快,如今已然結出一層薄薄的痂。


    李俶輕柔地拿起一旁的藥膏,仔細地塗抹在傷口處,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關切與嗬護。而後,他又取出一瓶劉靖玥親手製作的蘆薈膏,輕輕擠出一些,均勻地塗抹在剛剛上過藥的地方。蘆薈膏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似乎也為這沉寂的氛圍帶來了一絲舒緩。


    做完這些後,李俶手法嫻熟地拿起新的紗布,開始為獨孤靖瑤重新包紮起來。他的手指靈活地穿梭於紗布之間,很快便將傷口包裹得嚴嚴實實。


    當一切結束時,一直強忍著離別的悲傷的獨孤靖瑤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感,眼眶中的淚水如決堤之水般洶湧而出。那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她白皙的臉頰滑落,滴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淚花。


    李俶看到她如此傷心,心中不禁一陣刺痛,連忙伸出手,輕輕地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


    他的聲音溫柔而低沉,如同春日裏和煦的微風:“靖瑤,後麵的行程我不能陪你們一同前行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一路上千萬要多加小心。若是遇到什麽危險或者困難,切不可逞強,能避開就盡量避開。我會一直在長安等著你的歸來。”


    獨孤靖瑤聽著李俶的話語,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努力平複著內心翻湧的情緒。過了片刻,她微微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李俶,點了點頭說道:“好,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平安回到長安的!”


    說完,李俶便將獨孤靖瑤摟入懷中,兩人都不再言語。片刻後,獨孤靖瑤看了看天色,不能再等了,所以她依依不舍地離開李俶的懷抱。而後主動親了李俶的唇一下,就準備轉身離開。隻是李俶抓住了時機,一把拉住獨孤靖瑤的手,把獨孤靖瑤拉了回來,而後便是一通熱烈的擁吻……


    兩人呼吸有些急促,而獨孤靖瑤麵色微紅,嗔怪道:“李俶,你以後能不能克製點?”


    李俶則有些壞笑道:“靖瑤,可是你先撩的我呀,我已經很克製了。”看到獨孤靖瑤警告的眼神,李俶便改口道:“好,我以後克製點!”聞言獨孤靖瑤才滿意的點點頭。


    李俶拉起獨孤靖瑤的手就往外走。獨孤靖瑤驚愕的問道:“你幹嘛?”


    李俶則是驕傲地道:“你是我的女人,我牽你的手,誰敢有意見?有意見也給我憋著!”


    獨孤靖瑤不由得失笑,她沒想到李俶在心愛的人麵前還有如此幼稚的一麵。不過獨孤靖瑤覺得李俶說的也沒什麽問題,便由著他拉著自己出門。


    李俶將他們一行人送到客棧門口,李俶對沈珍珠和慕容林致作揖道:“路上靖瑤就拜托你們多照顧了。”


    沈珍珠則趕忙行禮道:“殿下莫要如此說,我們會互相照顧的。”


    李俶聽沈珍珠說話的聲音覺得有些耳熟,但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了。所以也沒有在意。而李俶思索的模樣被獨孤靖瑤看在了眼裏,她心想:難道李俶在自己之前就認識沈珍珠了?可看樣子不像啊。


    正在這時,迅風過來行禮對幾人道:“郡主,時間不早了,咱們該啟程了。”


    獨孤靖瑤被迅風的聲音拉了回來,便帶著沈珍珠和慕容林致兩人走到馬車前道:“你們跟我坐一輛車,侍劍上來,其他人坐後麵一輛車吧,如何?”


    其他人也沒太有意見,素瓷和紅蕊是有點想跟自家小姐一車的,沈珍珠看到了素瓷的表情,便對獨孤靖瑤道:“靖瑤,我可以帶素瓷或者紅蕊一起可以嗎?”


    獨孤靖瑤考慮到沈珍珠首次出遠門,而後道:“可以啊,那讓她們兩個輪流上來吧,主要這馬車空間也有限。”


    沈珍珠看獨孤靖瑤爽快答應了,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道:“靖瑤,你真好!”而後叫了素瓷過來。


    一行人先後上了車,馬車緩緩啟動,一行人踏上了雲南的歸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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