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的宴席不知道繼續了多久,最終喝醉的喝醉,退席的退席,人越來越少了。


    其實各門各派的人都是提前來的南宮城,這也是為了小輩們多長長見識,帶著他們結交,互相了解,南宮韻昊和南宮韻銑也組織了好幾次集會,都是年輕一輩的翹楚。


    如今真正的重頭戲已經落幕,各大勢力自然是陸續離開了。


    至於一些喝多的,關係好的,小輩沒玩兒夠的,或許會在南宮城多留一些時日,也就先行回客棧休整了。


    南宮府是南宮世家的私宅,即便客房不少但也不可能安排諸多江湖人士落住,隻有沾親帶故的親戚和一些親近的人才住在南宮府的客房,其餘人大都安排在城中客棧,八大勢力也一樣。


    整場南宮城盛會似乎就這樣落幕了,原本蜂擁而來的各門各派,又將再次回到來處,寬大的比武場沉寂了下來,甚至看不到什麽人影。


    僅僅隻是半日的光景,便已物是人非。


    整個南宮城仿佛突然都不一樣了,一場盛會將所有人的期待和興奮都消耗掉了,剩下的空白卻無法立即填滿,隻留下了結果傳揚天下。


    尤文醫在房中看書,刀邛在呼呼大睡,六塵在打坐,南宮家的人除了南宮韻竹都在善後。


    整個南宮城因為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充斥著一股沉悶的氣息,即便雨過天晴,也讓人有幾分不適。


    但是心裏明白的人就知道,這南宮城還有一場殺局。


    刀劍神決和臨淵的恩怨似乎延續到了下一代,而這一次又會是怎樣的結局,不少人都很好奇。


    南宮城向來中立,這次將尤文醫和刀邛留在南宮城雖然也能理解,但他們身上畢竟牽扯著麻煩,南宮城主又有怎樣的心思呢?


    不少人還是沒有跟隨門派一同返回,有些事是大家都好奇的。


    時間就這樣流逝了,南宮城很大,一個人很渺小,即便發生了什麽事也不會有人知道。


    但當蝴蝶扇出的風暴席卷而來,無人可以獨善其身。


    到了傍晚時分,南宮韻昊如約帶著眾人去了東邊集市,這裏燈火通明,人來人往,沿街商鋪連綿不絕,叫賣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一派盛世華燈的景象。


    雪沁心拉著南宮韻竹到處逛,南宮韻竹玩兒得不亦樂乎,撒了歡兒,紅葉在後麵跟著,生怕自家小姐跑丟了,沒一會兒三人就不知道走哪裏去了。


    這裏是南宮城,況且還有雪沁心和紅葉陪著,南宮韻昊倒也並不擔心妹妹的安危。


    相比之下幾個男人就要淡定很多,不過六塵卻也是處處充滿了好奇,南宮韻昊也樂得跟他講解南宮城的風土人情。


    尤文醫和刀邛倒是顯得興致缺缺,看了一會兒這繁華的街道便停了下來,找了一處攤販,坐了下來,要了兩碗麵。


    要說人間煙火氣,永遠是這一碗熱騰騰的麵條最是撫慰人心。


    南宮韻昊麵對求知欲滿滿的小和尚也隻能陪著小和尚到處走了。


    剛好兩人留下了也樂得清靜,鬧市之中的清靜難得。


    刀邛開口問道:“你怎麽想的,說真的有點兒想權逢那家夥,有點兒想回去了,沒想到我也會有這麽矯情的時候。”


    見到這一群人,其實他們心裏都有點兒恍惚,他們很久沒有這樣跟別人接觸過了。


    而且南宮府很大,大到,他們不適應,說白了,他們終究隻是白衣出身,被南宮奉為座上賓,這讓他們覺得有點兒陌生。


    “人就是這麽奇怪,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裏,見得越多發現或許我並沒有那麽明白,心裏越來越混亂了,仿佛有一道無形的束縛。”


    刀邛點頭說道:“你總是想的太多,兩袖清風,唯心而已。”


    雖然他也感覺到不舒服,但是刀邛不會想這麽多,他隻是覺得這裏不適合他。


    “雖然你與我不同,但是我知道你我的心都沉寂太久了,見到這樣一群年輕人的時候,你的心也有一絲動搖,這可比練刀難多了。”


    刀邛沒有開口,也沒有否認,與雪沁心筷子爭鬥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心思活泛了些,他沉思了一會兒。


    “在閣裏呆久了,隻是一個人練刀,一天也見不了幾個人,從前我所見的那一半江湖是糜爛殘暴,是窮困潦倒,如今才知道另一半的江湖是這般的,這一半的江湖還挺陌生的,總覺得它不屬於我。”


    他們隻是兩個窮困的江湖浪子,如今卻成為了南宮城的座上賓,要說心裏沒有絲毫觸動的不可能的。


    尤文醫盯著桌上的木紋,說道:“隨它去吧,想太多確實不是好事,你可不是這樣的。”


    刀邛雙手枕在腦後,長出了一口氣,“明日該好好練練刀了,確實不該想太多。”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道理都通的,可是正是有了塵埃,才有無盡的生機。太糾結,反而找不到答案。”


    刀邛癟嘴說道:“就說讓你少讀幾本書了,說話文鄒鄒的,誰跟你聊啊?”


    尤文醫從箸筒裏抽出筷子,接過了老板端來的麵,笑著說道:“看起來是要少讀幾本書了,畢竟身在江湖,還是提劍暢快。”


    刀邛吃了一口麵,說道:“當然,終有一天我會打敗你的。”


    “等你成為天下第一的那天吧,到那時候不用打,我就認輸勉強當個天下第二就行了。”


    刀邛輕笑了一聲沒再說話。


    他明白,尤文醫就算有天下第一的實力,也不會願意去當天下第一,最多當個天下第二。


    換句話說,尤文醫的意思是:在刀邛成為天下第一之前,他打不過尤文醫。


    能成為天下第一之後,尤文醫讓他當第一。


    這天下誰是第一,其實並沒有那麽重要,兩人也就這麽說說,反正也不影響吃這碗麵。


    兩人各自吃著,看著吃得有些急的刀邛,尤文醫笑著說道:“慢些吃,又不急,說不定還能等到某些人。”


    刀邛點了點頭,也跟尤文醫一樣慢了些,看起來也安靜些。


    他不傻,以他們的身份怎麽可能沒人來找麻煩,即便是在南宮城!他們可不會傻乎乎地以為南宮城裏就是絕對安全的。


    集中於這碗麵,他們周遭的一切好像都與兩人無關,人來人往,心靜下來,喧囂的聲音落到耳中也變得安靜了,似乎人流也變得稀少了些。


    忽然,一道清雅的聲音打破了平靜。


    “見過尤公子,刀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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