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似乎所有的聲音都被偷走了,在這春夏之交的時節,夜晚的神秘麵紗也在一點點褪去,些許蟲鳴讓空氣變得更加安靜。


    尤文醫牽著馬,和韻竹並肩走在鄉路上。


    “尤大哥,我們就這樣走了嗎?刀大哥和雪姐姐怎麽辦?”韻竹心裏還是有擔心。


    “慢慢走著等唄。”


    “他們會趕上來嗎?”


    “放心,與其擔心他們,還不如擔心你自己。”


    “我怎麽了?”


    “沒怎麽!”


    韻竹不開心地咬了咬牙,“尤大哥,說話不要說一半。”


    尤文醫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知道了。”這傻姑娘,傻傻的其實也挺好。


    韻竹無語,也不說話了。


    兩人就這樣安靜地走著。


    月明星稀,路上倒是看得分明,寂靜的夜裏,一切都被黑夜壓了下去,所有的思緒都淹沒在了黑夜的浪潮之中,心裏反而空了,沒有任何的想法。


    兩人就這樣安安靜靜地走著。


    韻竹時而看一看遠處漆黑的山影,時而看看尤文醫的側臉。


    這樣的場景就像是做夢一般。


    要是自己沒有離開南宮城,或許此刻自己就待在屋子裏吧,看看天上的星星,或許說不定已經睡下了。


    這一路她已經見識了太多太多,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數不清。


    漸漸的她感覺自己似乎已經開始長大了。


    她總有種怪怪的感覺。


    好像自己腦子裏的東西越來越多,反而沒這麽開心,反而笑不出來了。


    她覺得不應該這樣。


    像這樣隨便走走,很輕鬆,不是很好嗎?


    但是一路上總是有各種事情發生,她見識了許多人,也沒有之前那麽純粹了。


    這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其實在長大的過程中,不就是一件一件的事情堆積在身上,壓在心裏嗎?直到壓得喘不過氣,我們就不得不改變自己,結果莫名其妙長大了。


    然後總覺得知道了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事,別人常說的等你長大了就知道的事。


    可是知道了就真的是長大了嗎?這些東西壓在心頭,讓人們變得冷漠,變得無法開懷大笑,可是人們依然在隨波逐流,去追求別人眼中的成功,去追逐大家稱讚羨慕的利益。


    這樣真的就是長大嗎?長大就是不快樂嗎?


    南宮韻竹並沒有深入去想這些問題,她隻是想開開心心的就很好了。


    此刻的平靜也是一種沉澱,將心裏的想法沉澱下來。


    然後又是那個從前的自己。


    許多時候我們以為自己變了,或許從未變過,永遠是那副模樣。但是若不停下來好好看看自己,那麽我們或許從未知道過自己的模樣,這樣無論什麽時候去看,總覺得是變了的。


    沒過多久,雪沁心就騎馬追上了兩人。


    “我是真的羨慕你們兩個,在哪兒都能談情說愛,也不怕我打死那個小刀。”


    尤文醫無言以對,遲早要把她那張嘴封起來。


    “不會說話就閉上你的嘴,刀邛呢?”


    雪沁心在馬上玩弄著自己的手,一臉無所謂,“估計躺著呢,不可否認,本姑娘下手重了點兒。”


    “你就不怕我打你嗎?”尤文醫也很佩服她的態度。


    “嘁,誰怕誰啊?就你?我有多強,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雪沁心現在膨脹至極,心情也很好,看誰都是老娘天下無敵。


    當然她也有這個實力。


    雪沁心到底有多厲害沒有人知道。


    尤文醫一點兒也不想跟她掰扯。


    “刀邛來了要是打你,我們可不會再袖手旁觀了,別忘了我們三個才是一夥的。”


    雪沁心給了他一個白眼,“你那個什麽裝神弄鬼的兩袖清風閣,不過是個虛的而已,韻竹妹妹可是我的人,打起來,我必贏!”


    隻要韻竹拖住尤文醫,那她就可以將兩個人逐個擊破,不足為懼。


    尤文醫笑著道:“是嗎?韻竹可是兩袖清風閣的人,難道她會當叛徒嗎?”


    韻竹連忙說道:“不會的,不會的,我才不會當叛徒。”


    雪沁心盯著南宮韻竹,“那你是要背叛我嗎?”


    “不是的,雪姐姐。”


    尤文醫看著像驚慌的小白兔一樣的南宮韻竹,不禁莞爾。


    “行了,不算韻竹,在和刀邛聯手之下,不一定打不過你。”


    雪沁心癟嘴,“行行行,你厲害,不過本姑娘可不會因此離開,要打就打,又不是我的錯,小黑蛇已經走了,本姑娘就不跟你們計較了。”


    突然,雪沁心又察覺到什麽,朗聲說道,“出來吧,你可別想跟著我們。”


    小黑蛇嗖得躥了出來,欣喜地看著雪沁心搖尾巴。


    雪沁心逼出自己的一滴血滴在了黑蛇的口中,黑蛇歡喜不已。


    “走吧,仇也報了就別再來人類的地方了,至於那個村長,你若是察覺到有人作惡,就讓蛇去懲治他們,你可不能隨便露麵,人類很危險,這滴血就當報酬了。”


    小黑蛇不舍地搖了搖頭,但架不住雪沁心強硬的態度,它消失在了草叢裏中,暗中傳來嘶嘶的聲音,便沒了後續。


    似乎是那條小黑蛇在道別。


    但是雪沁心可沒有任何表示,其實但凡它是個別的什麽東西,說不定雪沁心就帶著它一起走了。


    可惜是條蛇。


    還是條黑醜蛇。


    尤文醫同樣對蛇有著天生一般的懼意,雖然知道沒什麽好怕的,但是那種恐懼不是隨便就能改變的。


    第一次見到妖,看起來除了很靈性,也沒什麽特別的。


    他看著雪沁心問道:“你的解決方法就是讓蛇監督他們嗎?”


    “怎麽。不行嗎?”雪沁心斜眼問道。


    尤文醫本來想表示雪沁心還挺厲害,但是看到她那張臉就說不出來了。


    “行行行,你會蛇語嗎?”


    雪沁心幹脆的說道:“不會啊。”


    “那你怎麽知道它在說什麽?”


    “一聽就知道了啊,不會有人聽不懂吧?”


    尤文醫遞了一個白眼,認真問道:“你不會不是人吧!”


    雪沁心哈哈大笑,“你猜啊?”


    “看來不是,所以你是妖或者靈嗎?你的血又是怎麽回事?”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雪沁心。


    雪沁心挑眉,戲謔地看著尤文醫:“你不需要知道,你說我是我就是,你不說不是就不是。”


    “行了,我對你的身份沒興趣,不過妖到底是怎麽修煉的,我對這個倒是挺有興趣的。”


    “誰知道呢?難道你說得清楚你是如何入道的嗎?”


    “有意思,沒有答案才是最好的答案,看來這世界還有很多秘密啊?這種秘密可比這俗世的麵具有意思多了。”


    “嗬嗬,小心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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