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城主一想就知道了,想必是自己兒子殺了尤文醫,所以雪沁心來尋仇了。


    隻是這雪沁心怎麽變得不一樣了,他看著她都有點兒心驚肉跳的感覺。


    “讓開,或者,死!”


    “絕無可能!”南宮易聲堅定地護在自己兒子身前。


    “南宮韻銑,必須死!”雪沁心冷漠地看著他,準備出手了。


    這時候,蘇暖、南宮韻竹、慕辰也已經趕忙追了過來。


    這可是南宮城少主,他們的親人,怎麽能任由雪沁心殺戮。


    甚至南宮韻銑還通過慕辰得到了進入水月天的機會,若是他能在水月天收獲一二,那也足夠終生了。


    “雪姐姐,住手!”


    “你還要攔我嗎?”雪沁心怒視著她。


    “我,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韻竹目光躲閃。


    “南宮韻銑殺了他,那麽你呢?你到底是要護下他,還是殺了他。”


    “我,我不知道。”韻竹慌亂地搖了搖頭。


    “是了,他是你的哥哥,現在我隻問你最後一件事兒,你身上是否有生顏膏。”


    “生顏膏?”韻竹疑惑地問道。“雪姐姐為何要生顏膏?”


    “不是我,是他要。”雪沁心冷聲說道。


    “尤大哥是因為生顏膏才來南宮城的嗎?”南宮韻竹的眼中再度水霧模糊。


    “你隻說有沒有!”雪沁心的語氣很冷。


    “沒有。”南宮韻竹低下了頭。


    慕辰本想說他有的,但看見雪沁心的態度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好。”


    雪沁心問完渾身氣勢一震,直接將所有人都推開了,一根冰淩插入了南宮韻銑的額頭上,幹脆利落。


    他瞪大了雙眼,驚恐的神色定格了下來,死不瞑目。


    雪沁心背展雙翼,下了城牆來到了尤文醫身旁。


    看著滿身是血的他,雪沁心都不知道該怎麽觸碰他,該怎麽帶他走。


    南宮韻竹站在城牆之上,一臉複雜地看著城下的雪沁心。


    “父親,尤大哥到底是來幹嘛的?”她咬緊了嘴唇。


    南宮易聲趴在兒子的屍體旁,頹喪不已,“他想問怎麽聯係上你?”


    聞言,韻竹的淚水再度決堤了。


    “那麽,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為什麽大哥要殺他,為什麽父親不在?為什麽不攔著?”南宮韻竹滿臉的痛苦之色。


    無論如何,那也是她的大哥,雖然當初那件事兒不了了之了,但是現在他們同姓南宮,血脈的羈絆是逃不開的,看在他死在眼前,韻竹也是五味雜陳。


    而尤文醫,對她又是怎樣的存在呢?


    他帶她離開南宮城,在江湖走了一遭,結下了深厚的江湖情誼,他護著她,護到如今她恐怕都已經不比尤文醫差了。


    可是尤文醫卻死了。


    其實南宮易聲之所以不在,將尤文醫的事兒交給南宮韻銑處理,就是因為他忙著去準備女兒的婚事兒了,一應布置,宴請賓客,可謂是忙得不亦樂乎。


    怎麽有空管尤文醫。


    他本以為尤文醫離開就算了,他如何知道自己的兒子如此執迷於殺了尤文醫。


    現在無論說什麽都晚了。


    他兒子的死又該用什麽來祭奠呢?


    雪沁心拿起尤文醫的朝露劍,仿佛當初比劍的回憶還在眼前。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尤文醫啊,看著沒什麽厲害的啊。”


    “確實沒什麽厲害的。”


    “喂,打個商量行不行。”


    “商量什麽?”


    “簡單,我知道有人要找你的麻煩,我幫你處理,你把這劍讓給我。”


    “聽起來你很厲害。”


    “當然。”


    “劍是我的,除非你能打得過我。”


    “嘿!你要不把劍讓給我,我就和他們一起找你的麻煩!“


    雪沁心看著手中的朝露劍露出了一個微笑,恍然間,她將劍一甩,扔向了南宮城牆,朝露劍沒入牆中,隻留下劍柄在外麵,城牆周邊出現無數裂痕,足可見力道之強。


    “南宮城,劍還你們了。”


    她將尤文醫的屍體抱了起來,朝著外麵走去。


    輕騎士兵們也都上了馬,大家都顯得很低沉。


    突然聽見一聲大喝:放箭!


    南宮易聲死了兒子,怎麽可能讓他們這樣離開,雪沁心,道門的人又怎麽樣?他要為兒子報仇!!


    “警戒,護送尤大人的屍首離開。”李忠調轉馬頭,大聲吼道。


    輕騎準備好迎接這場劍雨了,結果所有的箭都被擋在了一道屏障之外,箭頭掉轉了方向,朝著南宮城飛去。


    “走。”雪沁心低聲說了一句。


    她現在的狀態已經不是凡俗手段可以輕易對付的,對此,南宮韻竹和慕辰最是明白。


    所以他們隻是看著雪沁心就這樣離開南宮城。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中。


    城下還有一人看著他們的離開,那就是權襄,他罕見的展露了愁眉。


    “我對他的算計都還沒有到最後,他怎麽就死了,真是無趣!”


    今日尤文醫不可能逃出流民的包圍圈,這是權襄的略施小計,他就是要尤文醫大開殺戒,讓他身敗名裂。


    可是這隻頑強的小老鼠怎麽會這麽輕易地死了呢?


    “仙兒,他真的死了嗎?”


    仙兒搖了搖頭,“天機不明,但命魂已熄。”


    權襄將他當作玩物,可是死了,所有的算計都是枉然,又怎麽玩兒呢?


    南宮韻竹站在城牆之上,遠眺著城外的地平線,她的神色逐漸變得悲怵。


    從前的一切仿佛曆曆在目,南宮城這麽大,可是南宮城外更大,這風景卻一點兒都不美。


    “嗯!真好看!我第一次站在這樣的地方看南宮城,原來南宮城這麽大!”


    “世上好看的風景何止萬千,換個角度,或許眼前的風景便不一樣了,姑娘可以多看看。”


    當初她不想按部就班走上嫁人生子為南宮付出的老路,所以她出了南宮,以為可以獲得真正的自由。


    後來,她入了水月天,變得強大了,以為可以掌控自己的命運,可以保護自己身邊的人了,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可是慕辰向她提親,仿佛又將她拉回了現實,那可是水月天啊,南宮易聲夫婦恐怕是幾輩子求都求不來的親事。


    道門也變得俗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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