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滿頭白發60多歲的老人翹腿坐在沙發上抽雪茄,一身複古棕色條紋西裝,深紫色領帶,打扮的很尊貴。但是因為衰老導致眼袋很大眼睛微眯,眼神卻像鷹一樣,天生向下的嘴角,更顯得身上的戾氣毫不遮掩。


    這位老人外表就給人很強的壓迫感,身份和手段更是會讓人心生懼意。


    在場的人除了坐在老人下首和老人年齡差不多的胖子,都低著頭戰戰兢兢。


    胖子的表情又是狠狠壓著怒意又是失望,跟這個人從貧民區的混混走到現在的位置,他把他當大哥,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拿命幫他擋刀擋槍他沒二話,社團的路走不長,他力挺他洗白,洗白哪有那麽容易,除了外部,社團內部在開頭幾年賺的錢驟減,多少人反對想拉他下來,他堅定的站在他身後,幫他除掉一些占地方的老古板。


    現在他年過半百,妻離子散,他在這位大哥眼裏也成了占著地方的老古板了,這些年分他的權、挖走他的小弟,他知道自己腦子沒他好,正經生意他不會,隻要每年按時把他應得的錢分給他,他可以守著一條街老死,絕不會有半點異心。


    可是真的是欺人太甚,之前利用五叔那老頭子手下的叛徒,燒他的舊樓,出了人命,工程停擺,他以為是五叔指使的,兩家火拚,進去了好幾個兄弟。


    這位大哥就想瓦解他最後的一點勢力,逼他把手裏的股份讓出來,可是憑什麽,生死一線這麽多年,權利他可以不要,那些股份是自己應得的。


    現在五叔家的叛徒進去了,供出了他,他又想讓自己去頂包,真當自己是條沒脾氣的狗嗎?他說什麽他聽什麽,他怎麽對他他都不咬人。


    陳力覺得非常離譜:“我怎麽去頂?我的房子被燒了,我的工程被停了,跟警察說是我自己幹的?”


    景叔一直覺得這個兄弟就是個蠢貨,從前用的著他他可以忍,現在一個連損益表都看不明白頭腦空空的文盲,憑什麽拿著股權不鬆手,讓他心裏不安。


    景叔道:“你可以說你和五叔有過節,你想找他的麻煩,收買了五叔那個在牢裏的小弟,那片商鋪本來就是要拆了,放火對你沒損失,出人命也是意外。”


    陳力震驚他的無恥:“你知道這得判多少年嗎?我都多大歲數了,你想讓我死在牢裏?”


    景叔道:“阿力,你知道的,集團是經過了多少才成如今的規模,集團現在不能沒有我。我承認,是我讓潘靖康那小子攛掇你和五叔交惡,我是想散掉你手裏的弟兄,明幫已經轉型了,現在多數兄弟都是西裝領帶進高樓大廈上班,隻有你手下穿著背心短褲在小街道收保護費,再不就是搶地盤,你這是跟不上時代,哥哥我想用點非常手段給你機會享福。”


    陳力冷笑:“集團離不開你,所以你就讓我幫你頂罪?把我弟兄解散,誰養他們,你嗎?我兄弟就是受不了規規矩矩的上班,有人想去集團這些年我也沒攔過,你挖走我多少人你心裏沒數嗎?你就是想把我徹底踹出局,現在說的這麽好聽,你當我白癡真的信你為你坐牢?”


    景叔見他油鹽不進,一點也不像以前那麽聽話了,曾經為他擋過刀槍他也記得,所以給他地位、錢,誰讓陳力沒文化頭腦簡單,集團不養閑人,但是陳力還是仗著元老的身份占著公司股權,他多次明示暗示要把股權買過來,陳力就是不肯,這才逼得他使用非常手段。


    景叔繃著臉,盡量讓語調無奈包含歉意:“阿力,集團現在搭上了霍家,上市是早晚的事,隻要一上市所有兄弟下半輩子吃喝不愁,我給你找一個好律師,兩年,最多兩年,不等你出來,公司就上市了,為了社團,為了所有弟兄,委屈你幾年。”


    陳力呸了一口,吐了景叔一臉,景叔嘴氣的發抖愣是把火氣壓了下去。


    陳力見他那做作的樣子就惡心,這麽多年他早就看他不順眼了,當初怎麽兄弟共進退他全忘了,他覺得集團到今天是他自己的功勞,看不起所有老人,他眼裏隻有錢,對了還有他那傻兒子。


    想起他的傻兒子,當初還是因為景誌傑車禍,沒錢醫治,他們幾個弟兄商量幹票大的,綁了一個富家千金,那戶人家想要女兒沒事,真的沒報警,可是中途出了意外,那個女孩死了,後來用這份錢給景誌傑做了手術,也是建立明泰的第一桶金。


    陳力被景叔氣的狠,恨自己一直被他拿捏,又不把自己當人,想要威懾一下他:“別忘了青虎口的賬,別以為隻有你能拿捏我。”


    景叔厲聲道:“你胡說什麽呢?”


    陳力:“在你眼裏我就是個沒腦子的蠢貨,也確實是,被你戲耍這麽多年,但是當年,可不止你我,三兒雖然死了,但是他聰明知道你不可信,留了後手,怕被你出賣,他算是運氣好,直到死你都還算有良心,那東西沒用到,但是他把東西留給我了。”


    景叔眼睛冷冷的掃了一圈,揮手讓人退下,景叔站起身:“當年我們發過誓誰也不再提當年的事。”


    陳力諷刺一笑:“我們還發誓有福同享呢,你現在還不是要把我踢出局,還忽悠我給你頂罪,這些年你當我是兄弟嗎?”


    景叔小聲嗬斥:“當年的事你也有份,你想我們倆一起死是不是。”


    陳力:“那你別再打我主意,我就想在我的地盤過完下半輩子,按時拿到分紅,集團的事我不會參與,我也不給你找麻煩。”


    景叔現在隻能安撫住他:“罷了,我就知道什麽都指望不上你,集團的事你管不了,現在這事你還翻舊賬威脅我,現在隻能讓利給霍震,請他幫忙,不然大家都得一起完,集團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上市。”


    陳力覺得錢夠花就行,景叔太貪了,對景叔故意告訴他集團上不了市想叫他有些愧疚感,陳力完全沒有。


    景叔看了看陳力,又道:“三兒留了什麽?”


    陳力知道景叔的試探,既然這事管用,那麽也沒必要瞞他:“那女孩的衣服還有眼鏡,三兒說上麵有咱們三個的指紋和dna。”


    景叔和陳力沒讀過書,三兒上過中學,當初他們倆都不知道什麽dna還有指紋什麽的,三兒清楚,所以衣服和眼鏡他沒處理,好好保存了起來。


    當年不懂,現在景叔可是很清楚dna和指紋到底有什麽用,景叔想挖出來陳力把東西藏哪了,但現在他對自己都是戒備,一旦多加試探恐怕事與願違更多麻煩,就揮揮手讓他先走了。


    陳力帶著樓外的小弟浩浩蕩蕩的走了,景叔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隔了十幾個小時血腥氣依舊刺鼻,景叔更是心疼難忍。


    旁邊的屬下道:“現在該怎麽辦?少爺不知道怎麽樣了。”


    景叔緩了緩冷靜下來:“張五那個癟三就是想讓我去坐牢,誌傑會受苦但不會沒命。”


    屬下又道:“力爺不肯認罪,那您的計劃?”


    景叔:“是我心急了,本想一石二鳥。潘靖康的律師女友,為了她那小子什麽都幹,那女人現在在五叔手裏,所以五叔讓他認罪拖我下水他就去。


    我收買了他的律師暗示潘靖康,陳力認罪後他就改口供,我會幫他把他女友從五叔手裏救回來,畢竟他對於五叔來說過是叛徒,我和五叔比,他更願意依附我!


    警方會判定他的口供是不可信的,陳力去坐牢我就能把股權拿到手。


    另一方麵一直和五叔不對付的是陳力,雖然商業街的事是我推波助瀾,但是五叔畢竟沒什麽大損失,我可以表示補償,屆時誘導五叔敲詐我,讓他承認綁架誌傑。


    這兩個人我就都能解決掉,沒想到這個陳力不止不像以前那樣好說服…..”


    景叔:而且還握著我那麽大一個把柄,讓人不能用非常手段。其實陳力前妻和女兒他早控製起來了,如果不是陳力說出二十多年前證據的事,他就直接用他妻女威脅了。


    現在一切都需從長計議。就是可憐誌傑還要吃一些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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