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都沒反應過來就被奪了命。


    許悠雙腿發軟,霍勵霆竟然為了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不把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當人看。


    這完全顛覆了許悠一直以來自以為的對霍勵霆的了解。


    那些年他們出生入死,霍勵霆和他們都願意把背後交給對方,後來霍勵霆更是為了他們這幫兄弟不惜犯險奪回他們的資料,使他們再不用被威脅做不想做的事。


    他們一起曆經生死,他們明明是家人啊,她和旭哥一心一意對他,他為什麽這麽狠心?


    霍勵霆看清許悠眼底的怨恨,勾了勾唇,殘忍道:“許悠,對你好的人又走了一個。”


    許悠渾身冰冷,她覺得現在的霍勵霆像是地獄裏的惡魔一樣。


    “所以,懂事一點,我舅舅臨終的囑托隻值一次機會,下一次你再犯蠢,我就把這個世界上僅剩下的唯一對你好的人,也弄死!


    當然還包括你,讓你們死在一起。”最後一句仁慈極了。


    許悠腦海中想起那張溫潤的臉,她真的怕了,她已經不敢質問“那可是你的朋友,你怎麽這麽冷血?”


    許悠快速爬過去,跪在霍勵霆腳下:“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會牢牢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我保證!”


    “這才對,認清自己的身份,你隻是一條狗而已。”


    許悠跪在地上,渾身顫抖。


    ……


    時間已經是午夜,床上的女孩重重咳嗽了幾聲,皺著眉睡得很不安穩。


    夏承儼一直坐在她床邊,時不時碰一下她的額頭擔心她再燒起來。


    肺部感染引起的咳嗽需要吃藥和吊水幾天才能痊愈,夏承儼看她難過,他更心疼,但是隻能等她自己慢慢好起來。


    屏幕亮起進來一個新消息,夏承儼拿起看了一眼,眼神轉冷。


    那瓶藥在病房會客廳就被攔下了,夏承儼吩咐人把藥送給霍勵霆,沒多久醫院的監控就全部壞掉了,霍勵霆病房裏推出了一個垃圾桶……


    這就意味著下毒的事不是霍勵霆吩咐的,那麽昨天疏漏百出看起來被刺激的發瘋要跟他們同歸於盡的那場戲,霍勵霆把自己撞得滿頭是血又是在博取同情。


    霍勵霆怎麽就陰魂不散?


    ……


    病要等著它慢慢好,手上的活不能不幹,夏晴好不容易把夏承儼勸走,自己也拿著筆記本處理公事。


    陳助理已經從培訓部調回夏承儼身邊,這幾個月跟著夏承儼的女助理金伊人被夏承儼派來成了她的助理。


    夏晴讓她戴上了口罩避免自己的感冒傳染給她。


    她在m國一直沒有耽誤國內重要的事,但是還是有一些相對來說不太要緊的被她延後了,現在解決的沒解決的,還有新出現的各種需要她處理的和需要她安排的,她給出指示,然後讓金助理將工作派發下去。


    病房裏一直是兩人交流的聲音,還有時不時響起夏晴的咳嗽聲,隔了三個小時,金助理帶著夏晴的吩咐離開了病房。


    醫生說她至少還要在醫院住兩三天,確保不會轉化成肺炎,夏晴不斷的咳嗽,嗓子和胸口像是被刀攪一樣,頭也跟著疼,嗓子啞了,覺睡不著,就想出去呼吸下新鮮空氣。


    剛剛下了一場小雨,草坪濕漉漉的,周圍都是泥土的清香。


    呼吸這樣的空氣,夏晴覺得自己被咳嗽的很痛的胸口都舒服了些。


    醫院花園綠化的很好,草地上竟然還有慢悠悠爬動的蝸牛,夏晴站了一會覺得頭重腳輕,便蹲在地上看蝸牛慢悠悠的爬動……


    蝸牛腦袋上長了兩對又細又長的觸角,和它的身體一樣也是軟綿綿的,它爬的很慢但一直在爬行,小小的身體充滿了執著的力量。


    比起雄鷹,蝸牛太不起眼,但是夏晴覺得他們的精神都一樣的強大耀眼。


    慢慢來,她想要的一切都會擁有的……


    她拿捏住蝸牛,把它放在灌木上,避免它被路過的行人踩到。


    男人站在不遠處,將拇指和食指分開平行,其餘三指攥成拳,遙遙比量,拇指和食指中間正好是蹲在地上的女孩小巧的背影。


    雨後陽光耀眼,男人漂亮的桃花眼裏散發著碎鑽一樣的光。


    掀開另外三指,五指一起一點點握緊成拳,把女孩攥進掌心裏……


    似乎很滿意,他笑了,這個笑容三分癡迷,七分偏執。


    夏晴感覺到背後不對勁,回身,就看見頭上包著厚厚紗布的霍勵霆坐在輪椅上,身後站著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


    三個夏家的黑衣保鏢麵對著坐在輪椅上的霍勵霆全身上下都寫滿了警惕。


    一直站在夏晴身後不遠處的樊哥詢問:“小姐,要不要回病房?”


    夏晴沒想到住個院也能碰見霍勵霆,她記得他頭受傷了,腿,也受傷了?


    夏晴站起身,整理了下套在病號服外麵的針織衫,等著看霍勵霆對她什麽態度,她再決定怎麽應對他。


    霍勵霆看著完全不把他的突然出現當回事的夏晴,勾起嘴角,輕飄飄開口:“看到我又瘸了,你開心嗎?晴晴。”


    喚她的小名時依舊無限繾綣,像是在他們最親密的時候。


    夏晴看向霍勵霆踏在輪椅上的長腿,即使穿著寬鬆的病號服依舊能看出緊實有力。


    夏晴嗓子有些癢,擋住嘴可勁咳嗽了好幾下,才稍稍舒緩。


    霍勵霆看著她咳嗽的臉色通紅的樣子忍不住皺眉。


    夏晴聲音沙啞,說:“還行吧。”


    霍勵霆即使掩飾的再好,依舊無法控製因為她這簡單的一句話,眼睛立刻變得陰沉,他恨不得上前把夏晴拽進懷裏,質問她為什麽對他如此無情,他想把鎖起來隻屬於他一個人,讓她一遍又一遍的跟他道歉,逼迫她,讓她說愛他……


    可是他現在什麽也做不了。


    夏晴心裏沒有他、防備他,不再給他任何靠近她的機會。


    無論他做什麽,怎麽傷害自己她都不會對他心軟。


    而且隻要有夏承儼在,他根本沒辦法強迫她做任何事。


    這種無力的感覺讓他恨不得毀滅一切,他一定宰了夏承儼,毀掉夏氏,那樣,夏晴再無依靠,她就隻能是他一個人的了,她再也無法反抗他!


    夏晴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給樊哥一個眼神帶她離開。


    看著在保鏢簇擁下女孩離開的背影,霍勵霆高聲道:“晴晴,我錯了……”聲音又卑微又無力,聽起來無比真誠。


    像是最高傲的人低下高貴的頭顱,放下自尊,狼狽的匍匐在地,無比卑微可憐,渴求原諒。


    夏晴心裏明明清楚這都是假象,但她不得不承認,這句話說的真的有撼動人心的力量。


    夏晴停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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