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會夏晴說:“抱夠了就回醫院。”


    霍勵霆又是激動狂喜她在他懷裏,又是提心吊膽她會推開他,可是她在他懷裏很乖,沒掙紮也沒說傷害他的話,是因為他幫她擋了濃酸?還是因為收購?


    霍勵霆沉下眼眸,摟的更緊,聲音有些委屈:“沒抱夠。”


    夏晴下巴抵在他肩頭,即使男人俯身彎腰,她還是仰的脖子疼。


    夏晴知道現在沒辦法跟他講道理,好吧,平時也沒辦法講。


    “我一天一夜都沒休息,你如果聽我的現在回醫院,我休息好了就去看你。”


    霍勵霆聽了她的話眼眸立刻變得幽深難懂,隨後死死咬牙強迫自己鬆開懷裏的人,太陽穴旁的青筋都出來了,扶著她的肩看著她的眼睛:“你沒騙我?”


    夏晴看到他除了腦袋全身都已經完全暴露在雨裏,耳邊都是傘外的雨聲還有男人深沉的呼吸聲,不知道他是因為疼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夏晴說:“沒騙你,我晚一些去看你。”


    霍勵霆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她,可是即使不信他難道再質問她逼迫她惹她不開心?然後讓她再次對他避如蛇蠍?


    霍勵霆壓下難耐,下了決心一般神情很快變得冷峻克製:“好,我等你。”


    隨後直接離開了夏晴的傘,並退後了幾步和夏晴距離拉遠。


    男人整個人淋在大雨裏,原本還算幹爽的短發一下子濕透了,配合他那張蒼白的臉,看起來更加狼狽可憐。


    霍勵霆一雙桃花眼脆弱無助,渾身緊繃強行將自己釘在原地不讓自己靠近麵前的人,不舍又小心翼翼:“我聽你的話回醫院等你,你也要說話算話一定要來看我。”


    夏晴點點頭。


    霍勵霆沒撿地上的傘,淋著大雨大步回到他自己的車,車子十分幹脆的駛離。


    夏晴緊緊的握著傘柄,望著越來越遠的麻煩,心情卻沒輕鬆下來。


    回到房間夏晴洗了一個澡,原本打算洗完澡吃點東西後就休息一下,可是剛出浴室就接到了一個電話,她細細護了個膚然後吹幹頭發,換了身淺藍色針織衫搭配牛仔褲,隨便紮了一個丸子頭又出了門……


    港城大學附屬華山醫院——


    一個戴著高度數眼鏡的年輕醫生正在給一個瘦的皮包骨的男病人拆手腕上刀傷的縫線,眼神專注冷清,手上的動作又快又穩。


    病人左手的袖子挽到了臂彎處,除了拆線那處,手臂內側幾乎滿是用刀子割過留下的疤痕,又深又密,尤其是手腕處幾道猙獰的疤痕疊加在一起如同一個個詭異的小山穀,讓人頭皮發麻。


    “看到我這副德行,你是不是特別開心?”男病人看著戴著口罩的男醫生,渾濁的眼睛裏滿是血絲,陰鷙可怕。


    他已經完全看不出年輕人的樣子,像是重病纏身的中年人,風一吹就能把他的骨頭吹散。


    醫生手上動作不變,淡聲開口:“我現在是上班時間,不會回答私人問題。”


    男病人勾唇,眼裏帶著惡意:“聽說於秋秋上一個男友嫌棄她不是處女把她給甩了,她跑到人家新女友跟前鬧,那個新女友不是省油的燈,現在整個圈子都知道於秋秋被我玩爛了還拍了視頻和裸照,以後不會有好男人願意要她了。”


    病人渾濁的眼惡意的盯著男醫生等他暴躁發怒,可是出乎他預料,男醫生眼睛都沒眨,拆完線後又給他消毒上藥,並用紗布將傷口重新包紮。


    男醫生起身摘下一次性手套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聲音清冷裏麵毫無情緒波動:“紗布要保持幹燥衛生,最好一周後要再來複查一次,確保傷口愈合良好無感染。”


    男病人看他已經回到座位上不再看他,眼神更是陰寒:“我沒想到今天會是你給我拆線,看到你的那一瞬間我就想起你當年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讓我狼狽丟臉的畫麵,這幾年所有不好的記憶越來越清晰,我總是輪番想起,想起我就不舒服,一不舒服更痛苦的記憶就在我腦子裏折磨我,它們折磨我,我就吃藥喝酒,吃藥喝酒不管用我就找女人,都不管用我就割自己。


    我知道今天從你這離開後我會很痛苦,吃藥找女人都不會管用,我不想為了一個手下敗將割傷自己,我得讓自己痛快一點,我會去找於秋秋折磨她,都怪你今天出現我才會難受,你得比我更難受才行。”


    醫生終於抬起頭看著男人。


    男人雖然瘦骨嶙峋,幹黃的皮膚像是被吸幹了水分和養分,但是衣著整齊幹淨價格不菲,光是左耳上那顆黑鑽就不少於六百萬。


    這個男人精神和身體都受到了讓常人難以想象的折磨,可是他家境優渥有錢支持他苟延殘喘並且可以繼續隨心所欲對無辜的人施加惡行。


    男人看著醫生終於有了情緒波動的眼神,臉上笑意更深:“淩白,醫生不是最會用刀嗎?你給我一刀殺了我,我就沒辦法去找於秋秋了,隻要沒有我,她以後都會輕鬆自在。”


    淩白站起身,抬起幹燥白皙的手將口罩摘下,露出一張不算英俊卻書卷氣的臉,沉靜冰冷,寫滿生人勿近。


    看向方盤裏剪刀的那一瞬,桌麵上的手機鈴聲響起,他隔著門上的玻璃看向走廊,正好看到一張熟悉的人臉,握了握拳……


    “如果沒有其他事請出去,不要耽誤下一位病人。”


    男人滿是惡意的笑容一僵,語氣裏都是挑釁:“孬種。”


    可是淩白已經坐下了。


    此時敲門聲響起。


    淩白道:“進。”


    門打開,男人正好咬著牙轉身離開,看到站在門口的女孩,整個人倏地僵硬無比,看到女孩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男人甚至驚恐的躲避了她的視線,和剛剛對淩白的惡意滿滿完全是兩個極端。


    “李南,好久不見。”夏晴看著低頭逃避她的視線,身體顫顫巍巍像是正麵對什麽洪水猛獸的李南,自然的打招呼。


    夏晴見李南不說話,上前一步,誰知李南一聲驚恐吼叫一下子跪在地上爬進了床下,嘴裏不斷的喊:“別過來,別過來……”


    就在這時一個長發女孩從夏晴身後匆忙奔進了診室,蹲在床邊看著床下:“李南,是我,你別害怕。”


    男人驚恐的聲音裏帶著哭腔:“讓她走,讓她走……”


    女孩蹲在地上抬頭看向夏晴,神情還算平靜:“夏晴,能麻煩你先離開好嗎?你在這,李南不敢出來。”


    夏晴認出她是姚媛媛,靜靜的看著她。


    姚媛媛很有禮貌,神情平靜,眼裏的擔憂和克製恰到好處,給那張漂亮張揚的臉添了恰到好處的柔和,迷人又引人好感:“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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