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男人動作毫無停頓,沾上情欲卻依舊足夠清明的眸子裏饒有興致,俯身將她壓在身下,呼吸交纏,聲音裏都是曖昧,問道:“是什麽?”


    夏晴咬唇不讓自己發出羞恥的聲音,杏眼濕漉漉的更添嬌豔,呼吸有些沉:“你愛我。”


    夏承儼看起來像是很滿意,薄唇翹起笑容好看,可是聲音卻發冷:“對,我愛你,所以你知道的,我不會放過你。”


    夏晴眼角的淚水越流越多,抗拒、痛苦、無力等等占據了她的大腦,她想擺脫現在的一切。


    她明明握住了這個男人的心,她明明擁有了更多的權力和金錢,為什麽依舊被人掌控?而且這種掌控比起那種直來直往關在家裏折斷她翅膀的控製,更讓她恐慌無力。


    夏承儼對她的掌控像是鈍刀子,以任由她展翅為由,實際上是無聲的讓她心甘情願的好好留在他身邊,她自以為清醒,實際上卻被他消磨掉了警惕心,她隻是撕開了他們實際關係的一角,便如此無力。


    “我勸你把力氣留在合適的事情上。”男人的聲音沙啞,薄唇從女孩的下巴吻到頸側,手上動作不斷……


    夏晴哭的更傷心了,情真意切,越來越傷心,越哭越大聲,像是要哭盡這輩子所有的委屈……


    她盡情的哭著,也不管男人因為她的哭聲動作越發粗魯,完全不抵抗,把精力都用在了流淚上。


    她哭的心肝肺都要炸了一樣,腦子嗡嗡的什麽都不想了就隻是哭,她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


    夏承儼臉色越來越差,直到女孩哭的咳嗽起來,沒力氣的咳嗽,像是要斷氣,終是停下動作,強硬的把人摟進懷裏用毯子蓋住兩人,然後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一開始冷著臉動作很大,可是女孩的背實在單薄,他的力氣像是能把她拍出內傷。


    咬著牙放輕動作,道:“別哭了,你不想,我們就不做了。”


    夏晴臉上的淚和發大水一樣,轉瞬間哭的男人赤裸的胸膛濕漉漉一片。


    她哭的腦子像是漿糊。


    “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夏承儼看著蜷縮在他胸前可憐巴巴的小姑娘,冰冷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抬起她的小臉,原本明亮的杏眼紅的像兔子,楚楚可憐中還帶著些許滑稽。


    心越來越軟,帶著薄繭的大手給她抹眼淚,可是女孩像是水做的,眼淚依舊源源不斷。


    這些眼淚化成了刀子,在他胸口裏越攪越狠。


    “剛剛是我不好。”他低頭了。


    夏晴嗓子疼的幾乎發不出聲音,可是依舊疼著嗓子小聲哭著,眼淚依舊嘩嘩的。


    灼熱的吻落在她的眼睛上,像是要把她停不下來的眼淚吻幹……


    小手無力抵在男人堅實的胸膛,夏晴因為這個溫柔的吻,腦子也逐漸清明。


    她不該在明麵上跟這個男人硬剛的,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她想氣他,可是自己也被氣的夠嗆。


    她動了情,才會怨他,她想折磨他,可是自己也疼。


    她因為感情,忘記了理智,爭鋒相對時隻顧著發泄,卻忘記了籌謀。


    這個男人何其聰明,何其懂得人心,她要是繼續任由自己被感情左右,如何能贏他?


    但幸好一切沒有到不能挽回的地步。


    之前的“真情流露”起到了模糊視線的效果,但是,她現在不確定,這是否早晚會消磨掉夏承儼對她的感情……


    她之前自以為握住了他的心,卻才發現自己依舊不能為所欲為,也許這段日子她被她自己自以為是的“理智”騙到了,她其實在糊裏糊塗中丟失了理智。


    她在織網,夏承儼也在織網,她的感情丟的比她以為的多的多。


    而夏承儼的理智,依舊強大,她在放肆中無意打破了兩人關係的平衡,真相就這麽浮出了水麵……


    她自以為是的認為他任由她自由生長、自在翱翔,實際上他依舊在牢牢掌控著她,甚至她還心甘情願且不自知的被他掌控。


    也許,她還有一個自以為是,她其實並沒有完全握住夏承儼的心……


    夏晴的聲音又啞又可憐:“我以後不會故意氣你了,你也別再這麽對我了。”


    夏承儼低頭看著女孩怯怯的眼神,悔恨更是無以複加,他真的嚇到她了。


    “不會再有下次!”


    夏晴扁嘴,眼眶又蓄滿了淚。


    夏承儼想到他自己的不守信:“對不起。”他不知該怎麽安撫她,讓她相信不會再有下次。


    他一次又一次的失信,又如何讓她相信他?


    夏承儼突然對自己以往的行事風格產生質疑。


    時移世易、順勢而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當然包括不守信這點小事,可是這真的適合他和夏晴之間的關係嗎?


    等到失望越積越深,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會不會也因為這些失望被瓦解?他們之間還要如何維持信任?


    信任?不守信又如何維持信任?沒有信任,感情如何持續?更遑論從喜歡滋生成愛意?


    尤其是他們兩個原本就不對等,她現在無法反抗他,忌憚他、畏懼他,即使等到她到了和他平行的高度,到了那個時候,他們之間又會是什麽模樣?


    夏承儼突然有些冷,白皙俊美的臉開始蒼白,抱進懷裏的人:“是我不好,明明是我惹你傷心,你發我脾氣是應該的,是我沒控製住自己。”


    夏晴垂眸,大顆的淚珠一顆一顆砸到男人的肩上,灼熱的淚燙進了男人心裏。


    夏承儼喉嚨發緊,心口依舊一片蒼涼,起身,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柔聲道:“別再哭了,不然明天出不了門了。”


    夏晴皺著小臉:“我控製不住自己。”


    兩隻手捧著女孩的小臉,用拇指給她擦拭眼淚。


    “我不說話,你自己緩一緩。”


    人越被勸越想哭。


    “我想洗臉。”


    “我去給你拿一個熱毛巾,你躺好別動。”看女孩點頭,夏承儼便掀開毛毯起身,給她蓋好後才下床。


    夏晴看著男人的背影,眼眶裏原本源源不斷的眼淚越來越少,咬唇死死忍住,又低聲皺眉啜泣了幾下,很快緩和下來,淚意被徹底止住,眼神逐漸恢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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