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莊園占地三萬六千多平方米,從莊園大門到主樓驅車需要十分鍾,莊園門口到三棟別墅十米之內都有保鏢站崗,還有多隊巡邏隊伍帶著護園犬在莊園各處巡邏。


    三棟別墅、後園樹林、湖泊、花園、機坪、車庫等各處每時每刻都有傭人和工人值班做事。


    今天莊園內舉辦訂婚宴,賓客都是各界的名流要員,安保級別被提升到最高,傭人工人也安排的更多確保來賓都賓至如歸。


    當一群人衝進了主樓宴會廳夏承儼卻沒接到絲毫消息時,處變不驚即使早已經刻在了他的骨子裏,可是自幼受到的教育還有經驗和天賦,麵對不在他所控製之下的危險時,他即使不做絲毫思考,隻是一瞬就能勾起他的生理性警惕。


    他立刻錯愕的看向身邊的女孩。


    女孩今天做了精致的妝發,長發盤在腦後多了一些溫婉,身穿一身簡潔優雅的白色長裙,耳畔點綴著珍珠耳環,整個人漂亮的奪目,還有些孩子氣的臉蛋因為這一身打扮點綴了恰當的溫柔,更加迷人。


    可是她的眼眸不知何時起已經從一早明顯帶著喜悅的明亮已經變得平靜淡漠。


    心思百轉,他的喉嚨緊的像是要被崩斷一般。


    從宴會開始到現在她的手一直緊緊摟著他的手臂,這一對視,她一邊靜靜看著他,一邊將他的手臂慢慢鬆開了。


    一群麵目冷肅穿著整齊西裝的男女在他旁邊說了什麽,他一句也沒有聽清。


    他有太多的話想說,可是……


    他拽住她的手。


    夏晴眼裏劃過異光,在這麽多人麵前,夏承儼不應該做這種暴露私人情緒的動作。


    夏承儼唇瓣動了動,他現在不確定她究竟是在做什麽?


    這個日子這種場合,即使是為了夏家籌謀,可是她破壞的是他們兩個人的訂婚宴!


    這段日子她給他看到的是他們這場訂婚宴是水到渠成的,她給他看到的是他們兩個正在相愛,他們兩人這段日子是以往從沒有過的親密。


    難道都是假的?這些隻是她想給他看到的假象?


    可是如果不是假象,她怎麽舍得做出今天的事?她沒有給他透過一絲的底,這群人出現之前她的眼裏都是喜悅期待,她緊緊攬著他的手臂,她的溫度透過衣料接觸到他的皮膚,隨著血液進入到他的心裏。


    他今天真的很開心,他這段日子每天都很開心。


    她對他的情意他明明感受到了。


    他不想這一切都是假的。


    他從不吝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任何人,所有人他都可以把他們當做是敵人,除了夏晴。


    他沒辦法惡意揣測她,他也不敢惡意揣測她……


    夏承儼動了動唇,淺棕色的眸子歸於理智堅定:“等我回家。”


    夏晴眼睫顫了顫,轉瞬再次恢複淡漠平靜。


    夏晴沒說話。


    手慢慢被鬆開,夏晴覺得溫度在離她遠去,卻又因為剛剛那句話,溫暖在她的皮膚上還有殘餘。


    夏承儼當眾被拷上手銬帶走。


    能容納兩百人的宴會廳剛剛還溫馨熱鬧,此時死一般的沉寂。


    夏晴站在原地默默看著,直到夏承儼被戴上手銬離開了宴會廳,背影消失在她的視線裏,大門關上。


    宴會廳裏一百多位賓客還不知所措,竊竊私語聲越來越大,夏晴抬高音量跟在場的人禮貌得體的道歉,宣布這場訂婚宴結束,然後吩咐管家傭人送客。


    眾人看著她眼神各異,有同情、有審視打量、也有心機盤算……


    賓客一個一個離開,夏家莊園卻沒有恢複平靜。


    今天除了對夏承儼的逮捕令,還有對夏家莊園的搜查令,夏家莊園被徹底搜查,往日神秘又高不可攀的夏家莊園大門大開,不斷有車子出入,帶出大批“證物”,門口聚集了密密麻麻的記者閃光燈攝像燈就沒停過。


    ……


    夏承男站在車前,看著在別墅進進出出神情嚴肅到讓她心顫的陌生人,一種說不出來的不安和恐懼的感覺充斥她的全身。


    這裏是她從小一直想逃離和厭惡的地方,連帶著港城她都討厭,因為這裏有嚴肅可怕的爺爺、整日想著生男孩和爭風吃醋的母親、還有腦子裏隻有吃喝玩樂的父親,這裏從來沒帶給過她一丁點溫暖和開心,但是她從沒想過有朝一日這裏會不再安全,甚至搖搖欲墜,不再是她的後盾和依靠。


    她的痛苦、脆弱、勇敢、富足安全的生活、隨心所欲的戀愛……她的所有,因為夏家穩固,她才能有底氣。


    一旁的何管家見夏承男臉色很差,輕聲喚道:“大小姐。”


    夏承男深吸了一口氣才緩過神,剛準備上車,就在這時她看見夏晴和一個皮膚黝黑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在門口交談著什麽,夏晴的神情平靜,臉蛋明豔卻稚嫩,可是眼神裏透露著壓迫感和迫人氣場。


    中年男人的神情從嚴肅平靜到審視鬆動,很快手上的手機鈴聲響起,快步走到遠處接聽電話。


    夏承男走到夏晴身邊。


    夏晴看出養母的臉色不好,道:“媽媽,你和弟弟先離開,我會把這邊處理好,阿儼那邊有新消息我會立刻通知你。”


    “你處理什麽?在這裏和人閑聊嗎?外麵那麽多記者,今天發生這些事外人要怎麽看我們夏家?集團的股票怎麽辦?你現在要做的是立刻把承儼弄出來!危機公關、開新聞發布會告訴公眾我們夏家什麽事都沒有!”


    夏承男指著大門方向越說越憤怒。


    夏晴抿唇,看著夏承男的眼睛,一字一頓:“媽媽,以夏家如今的地位權勢,夏承儼當眾被逮捕,說明檢察廳有切實的證據,而且背後支持對付夏家的勢力龐大。


    夏家出事了,還是大事,夏承儼不會這麽容易出來的。”


    夏承男再單純,也聽懂了夏晴的話,臉色更差:“那你更應該親自去見承儼,去問問他怎麽處理,你一個小姑娘能做什麽?


    承儼對你多好,他連名分都肯給你,他現在被人帶走了你卻一點也不擔心,我早就知道你是一個沒良心的丫頭!


    你,立刻去見承儼,去問他聽他的吩咐,不能你自己處理,你讓我怎麽放心?夏氏毀在你手裏可怎麽辦?”


    夏晴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看向一旁的何管家:“何管家,麻煩你帶我母親離開,派兩個保鏢跟著她和我弟弟。”


    夏承男瞪著眼睛:“你到底聽沒聽到我講話?”


    夏晴留下一句:“媽,我還有事要處理。”就轉身離開了。


    何管家擋住了夏承男向夏晴衝過去的腳步,夏承男眼裏有憤怒,但慌亂更多,那張保養得宜的臉全是無措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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