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


    夏晴醒來時就看見一大罐五彩斑斕的寶石裸石擺在她的病床上,藍鑽、粉鑽、紅鑽、黃鑽、祖母綠、藍寶石、紅寶石,7克拉到30克拉不等,每一顆都是飽和度都極高、色彩均勻、價格不菲的罕見寶石,而且每一顆都可以直接鑲嵌。


    窗外的陽光灑在玻璃罐上,每顆寶石都流光溢彩、獨一無二。


    遠遠看上去像是一大罐水果硬糖。


    夏晴扭頭看向坐在她身後的男人:“你那天說以後每天都會送我一枚戒指,戒指呢?”她向著他伸出手。


    夏承儼眼神示意了下:“看看枕頭底下。”


    夏晴將另一個枕頭掀開,下麵果然有七個絲絨盒子,裏麵是各色的鑽石戒指,每個都設計精美,價值不菲。


    其中一枚是玫瑰切割的鑽石戒指,包鑲在金色戒圈中,複古又浪漫。


    還有一枚阿斯切式切割的20克拉粉鑽,銀色戒圈做底,時尚又獨特。


    ……


    夏晴小孩子一樣環著一大罐寶石和七枚鑽石戒指,漂亮的眼睛盯著那些鑽石看。


    夏承儼低頭看著她的側顏,幫她將長發攏到耳側,道:“喜歡嗎?”


    指尖點著玻璃罐,白皙清透的指尖像是撒上了彩虹糖的顏色,甜甜的。


    夏晴“嗯”了一聲,然後安靜的看著罐子裏的“硬糖”。


    夏承儼吻了吻她的臉頰,貼在她身後將她抱在懷裏,感受到她並不抗拒,依舊低頭看著她的眉眼。


    女孩的眼神淡淡的,像是疲憊,也像是哀傷。


    隔了一會,指尖放在她左手中指上的紗布上,輕輕摩挲。


    “現在隻有一點點疼而已。”夏晴看著那些糖,“我想吃甜的東西。”


    “蛋糕?慕斯?布丁?”


    夏晴想了想:“都想吃,還有除了你說的以外的。”


    “好。”


    男人起身,夏晴拽住他:“你別走,叫其他人去買。”


    “我不走,手機在沙發上。”


    夏晴將人鬆開,視線跟隨男人的背影。


    夏承儼拿好手機,上床將人重新摟在懷裏,撥通手機吩咐人去將各家口碑最好的店裏將每種甜品都買回來一份,再找幾個星級大廚做一些送過來……


    夏承儼掛掉電話後,饒有興致一枚一枚的給小姑娘試戴戒指。


    紅鑽戒指橢圓形切割,白鑽環繞,有種大氣的美,夏晴看著它戴在自己左手無名指,道:“都很漂亮,也都是我喜歡的。”


    “那當然。”


    夏晴笑起來,誇讚:“嗯,你眼光真好。”


    夏承儼看到女孩淺笑嫣然,湊過去親了親她的唇瓣。


    夏晴翹起嘴角,病房裏的氣氛終於溫暖起來。


    淺棕色的眸子專注的看著她,裏麵流光溢彩,是世界上最獨一無二的寶石。


    夏晴摸著他的領帶,抬眼看著他的眼睛:“我很想你,很怕再也見不到你。”


    “再說一次。”


    “我很想你,很怕再也見不到你。”


    女孩杏眼純淨、皮膚蒼白,因為病痛和精神不振整個人嬌弱不已,惹人有保護欲,但是更有占有欲和破壞欲。


    男人眼眸更加幽深,低頭含住那枚櫻唇,撬開她的唇齒。


    夏晴摟著他勁瘦的腰身。


    感受到女孩的回應,再無克製,這些日子的恐懼、思念、無力、痛苦……讓他近乎瘋狂的情緒盡數翻湧出來。


    他失控的想,就這樣和她一起溺死在裏麵吧,這樣他們就再也不會分開了。


    女孩眼角劃過大顆大顆的眼淚。


    鹹味縈繞在兩人的唇齒間,是苦的,也是痛的。


    這些天究竟發生了什麽,她不想說他就不問了。


    她回到了他身邊就好,依舊如從前一樣依賴信任,這樣就好。


    直到一切結束,寶石罐子已經倒下,漂亮的寶石撒了大半在床上,在夏晴的長發上,璀璨奪目。


    夏承儼看到掛在女孩頭發上的粉鑽,將床上的其他鑽石放在她頭發上比了比。


    夏晴趴在他懷裏閉著眼,感覺到他的動作不曉得他在做什麽,又向他懷裏鑽了鑽。


    他低頭淺笑,吻了吻她的額頭,眸子裏無限溫柔繾綣。


    五顏六色的甜品擺滿了整個客廳,像是一間甜品屋。


    夏晴坐在沙發上小口吃著粉粉的草莓蛋糕,她不喜歡蛋糕有果醬或是水果夾層,所以送過來的蛋糕裏麵是蛋糕坯都是完整的,外表的草莓和奶油融合在一起漂亮又香甜。


    屋子裏甜甜的、奶香的味道讓她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夏承儼將一杯草莓汁遞給她:“一種少吃一點,不然不等你都嚐過就沒胃口了。”


    “我知道。”也不看他,目光掃視著其他甜品,一口一口的喝著涼涼甜甜的草莓汁。


    夏承儼淺笑,摸了摸她的腦袋。


    夏晴最終當然沒有每種都嚐過,可是甜品確實讓她心情愉悅了很多。


    到了第二天,夏晴不想再待在醫院了,醫生給她重新檢查了一遍確認沒問題後,夏承儼帶著她離開了醫院。


    ……


    路上,車停在一座教堂門前,教堂不大,但是建築極其繁複精美,透露出極端肅穆之感。


    不遠處的小廣場有不少鴿子。


    “我已經吩咐人將李政民的屍體安葬在了這間教堂後院的墓地。”


    夏晴怔然轉身看向身後的男人。


    夏承儼握住她的手:“你想進去看看他嗎?”


    夏晴想了想,很快搖頭。


    但是兩人還是下了車,坐在教堂前的廣場上,地上的鴿子咕嚕嚕的叫。


    夏晴安靜的坐著看著那些肥肥的鴿子在地上走來走去,傻乎乎的看起來也不怕人。


    廣場來了一對白人父女,女孩將米粒向地上一撒,很多鴿子聚集到她身邊爭先恐後的啄米,女孩咯咯的笑著,她父親站在她身邊,女孩小小巧巧還沒有她父親的腿高。


    “想喂鴿子嗎?”


    夏晴不好聲也不好氣:“我又不是小孩子。”


    阿晉很快拿過來一袋穀米,夏晴站在一群鴿子中間一下一下的撒著米,一群肥鴿子咕嚕咕嚕的吃著東西。


    這群鴿子看起來永遠吃不飽,怪不得這麽肥,夏晴想著會不會有人偷偷把它們的兄弟姐妹們端上過餐桌。


    夏承儼在一旁看著,女孩不知什麽時候起嘴角已經掛上淡淡的笑意。


    “先生,請問你需要花嗎?”


    一個清瘦佝僂著背的白人老太太手裏捧著一大把用舊報紙精心包好的一束束紅玫瑰,正站在阿晉身前詢問。


    手上的食物喂完,夏晴小心繞過這群完全不怕人的肥鴿,生怕把它們踩扁。


    等到了安全之地,一枝嬌豔的玫瑰花放在了她眼前,夏晴笑著接過,低頭看著花。


    夏晴抬頭,對上男人專注深情的眸子,心裏無限溫柔。


    兩人相視淺笑。


    就在這時夏晴的視線越過男人肩後,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身影一閃即逝,夏晴甚至以為自己看錯了。


    夏承儼轉身看了眼:“怎麽了?”


    夏晴垂眸搖頭:“沒什麽。”,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我有點累了。”


    夏承儼摸了摸她的額頭:“走吧,我們先回去,下次你想過來我再陪你來。”


    夏晴點點頭。


    ……


    “晴晴……”


    夏晴被男人的聲音驚醒,睜開眼發現室內一片昏暗,手指疼的厲害,這才想起她現在在自己的公寓裏。


    她已經不在那間屋子裏了。


    客廳裏光線明亮,全景的落地窗外是麥城市中心的華美夜景。


    夏承儼坐在沙發上,左臂的袖口挽到臂彎處。


    羅賓將針從他的臂彎處拔出:“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注射這種藥,你要是還想用下次找其他人給你打吧。”


    夏承儼臉色很差,將袖子慢慢放下,淡淡道:“出去吧。”


    羅賓欲言又止,收拾醫藥箱的速度加快,道:“我要回國。”


    夏承儼沒搭理她,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阿晉冷著臉準備將人送出了門,就在這時他看見二樓樓梯口處女孩纖細的身影。


    “小姐。”他回身看向夏承儼。


    夏晴看著羅賓走下樓:“你剛剛給他注射的是什麽?與他的頭痛有關?”


    夏承儼已經起身走到樓梯口:“你想知道什麽我來告訴你。”


    阿晉收到夏承儼的眼神拽住羅賓就要走。


    夏晴再次叫住了羅賓:“我的手指疼的厲害,你現在幫我看看。”


    羅賓沒辦法再離開了。


    等客廳裏隻剩下她和夏承儼,夏晴覺得窗外的黑暗就是試圖吞噬掉她的野獸,她幾乎喘不過氣。


    她第一次有一種無法承受,想躲在角落裏逃避一切的感覺。


    男人握住了她的手,夏晴紅著眼看向他。


    夏承儼道:“沒事的。”


    “如果當初我沒有留在港城,一切都不會發生,很多人都會好好的,你也是。”


    “你當初就算不願意留下,為了達到我的目的,我也會將你留在港城。


    晴晴,即使沒有你,事情也會有既定的走向,我們每個人都是浩瀚宇宙中的滄海一粟,人生短暫,走自己想走的路,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並沒有任何錯。


    這一路可能會惠及他人也可能會殃及他人,一件事形成的結果可以由一個人籌謀推就,但並不是一個人能完全決定的。


    相信你自己,別讓自己躊躇太久。”


    夏晴眼眶疼的厲害:“我怕你好不了。”


    夏承儼淺笑,眸子裏盛滿溫柔:“隻要你在我身邊,我一定會讓自己好起來。”


    夏晴被男人摟進懷裏,心中是一團又一團的結和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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