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醫院樓下,夜色如水,現在已是秋季,柔和靜謐中帶著涼意。


    夏晴站在打開的車門前:“我給了你假期為什麽不休息?”


    年輕保鏢表麵上看不到什麽傷痕,可是那張年輕幹淨的臉上幾乎沒有什麽血色。


    “我身上戴了鋼板,傷很輕,不需要休息。”阿熠垂著眸子恭敬道。


    夏晴:“待在我身邊的人要聽話、機靈、有本事。


    還要不逞強,以最好的狀態投入工作,你現在這副樣子與你的最佳狀態相比及格嗎?”


    阿熠抬起頭,心裏想說他沒有問題,可是看到夏晴的眼神他反應過來什麽,道:“我聽小姐的吩咐。”


    金助理上了副駕駛後,三輛車子很快駛離。


    阿熠站在原地,手裏拿著金助理給他的支票,上麵的數字可以說是令人震驚的可觀,可是他的表情並不算豐富,很快將支票小心收好。


    麥城一家比較清淨的酒吧,酒吧內沒有歌舞和勁爆的音樂,隻有三三兩兩安靜聊天喝酒的顧客。


    戴良文和詹森相對而坐,詹森一杯接一杯一飲而盡,戴良文小口慢飲。


    “我已經被夏氏裁了,你現在還對著我維持著一副好前輩的樣子不累嗎?”


    一桌子上的酒瓶幾乎都是詹森喝的,可是他依舊沒有什麽醉意。


    戴良文道:“等你過世那天如果我還活著、腦子還清醒,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家人,親自參加你的葬禮,畢竟你可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比我優秀,我以你為榮,也為我自己驕傲。”


    詹森笑了笑,他不相信戴良文展現出來的樣子是他的本質,好兒子、好老公、好父親、好下屬、好前輩……?


    這個世界上哪裏有這麽十全十美的人,更何況他那些手段,還有識破他人陰謀詭計的本事,他如果自己心裏不陰暗,如何能抗衡和識破別人的陰暗?


    可是一個人如果能裝一輩子,那麽他裝出來的就是他的本質。


    詹森舉起酒杯兩人碰了一杯,這次戴良文也一飲而盡。


    戴良文問:“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還能有什麽打算,休息一段時間,想一想是自己創業還是繼續為資本家建功立業。”


    詹森的能力和人脈讓他現在即使被裁算是事業低穀,也能找到待遇接近現在在夏氏的職務。


    可是夏氏這樣的平台實在難得,還有他這些年在夏氏付出的心血,不甘心啊。


    詹森:“你之前囑咐我耐心一點,私下別再搞小動作,我聽你的了,可是現在呢?我不止沒有等到再次被重用,還被吳皓明陰了灰溜溜的離開了夏氏,嗬,那個王八蛋現下肯定得意的緊。”


    他倒不是埋怨,就是想說出來喘口氣。


    “他當然得意,以你的性格,如果現在是你陰走了他,你會比他更得意。”


    詹森點了點桌子:“別轉移話題,我原來以為你多了解夏小姐呢?我就犯了些事而已,能力還在,底子也算幹淨,她就放棄了我,果然女人就是不懂駕馭人才沒有什麽大局觀。”


    就在這時一把椅子被悄聲拉開,一個套著黑色西裝裏麵穿了一身白色抹胸嵌珍珠長裙的纖細身影坐在了兩人身邊。


    詹森的眼神有些迷蒙,看清女人臉的那一刹那立刻單手擋著嘴巴咳嗽了起來。


    夏晴在路上簡單整理了一下,沒有化妝那張精致的臉蛋稚嫩又純淨,手和臉蛋一樣白皙清透的發光。


    她抽出桌上的紙巾遞了過去,詹森接過移開視線,又狠狠咳嗽了幾聲。


    戴良文依舊一臉淡然和善:“夏小姐想點點什麽嗎?”


    “紅酒,謝謝。”


    戴良文衝著侍應生招手,桌上很快端來了一杯紅酒。


    這時站在一旁的金助理在詹森麵前攤了幾份厚重的文件,他看了夏晴好一會之後便沒有什麽廢話仔細看起文件來。


    夏晴和戴良文兩人慢慢喝著酒時不時交談幾句,詹森在兩人對麵看文件。


    酒吧外麵天色漸亮,酒吧裏的客人逐漸稀零起來。


    詹森合上文件:“阿納達斯並購勁風遊戲出價是300億美元,其中250億是股票和現金,現金比例是25%,剩下的50億是債務。如果wechat想與阿納達斯競購成功,wechat報出的總價我沒有意見,但是我建議將現金支付比例從25%增加至45%。”


    夏晴道:“可以。”


    夏晴這樣幹脆,詹森愣了愣,這是對他絕對的信任?還是利用這件事讓他知道她信任他?


    他緩了一下道:“高世的ceo您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打算給我做的?”


    高世是三年前在m國成立的資產管理公司,一直籍籍無名,背後的老板也不可知。


    但是在詹森看到的另一份協議裏,現在的高世實際上已經擁有包括wechat 45%股權在內的總價值超過2000億美金的資產,涵蓋股票、債券、房地產和其他多種資產類別,wechat的名字出現,說明高世背後的老板自然是夏晴。


    假以時日在合適的人領導下、把握準確的時機,高世的前途不可限量。


    夏氏已經是龐然大物,內外部穩定,無論是開疆拓土還是應對危機都已經得心應手,尤其是他永遠坐不到夏氏的最高決策人的位子,風光他不能全部暢享、風雨他也沒機會在第一線承擔並享受解決和化危機為機遇利益的過程……


    而高世不一樣,它很新,它的未來可期但未知,作為ceo在這樣的平台衝鋒陷陣建功立業,詹森無法不動心。


    夏晴:“這麽說你是接受這份聘請協議了?”


    “夏小姐給出的條件我無法不接受,我隻是想再確認一下夏小姐值不值得我肝腦塗地。”


    夏晴喝完最後一口紅酒:“你一個男人怎麽這麽矯情?難道還要我給你找一個雞公碗我們兩個各滴一滴血對燈發誓不成?”


    詹森喝了一晚上的酒,酒意終於蔓延到臉上,他的臉紅的像關公。


    酒吧門口,詹森和戴良文看著夏晴上了車,金助理關好車門隨即上了副駕駛,車子在清晨刺眼的陽光中離他們兩人遠去。


    詹森拎著金助理帶來的沉甸甸的公文包,道:“她罵我矯情是不是報複我在背後說她壞話?她真的聽到了?”


    戴良文說:“現在要不要說女人都是小肚雞腸?反正她現在也聽不到。”


    詹森呼了一口濁氣,覺得今天的陽光格外燦爛:“您能不能教我點好的?都怪你剛剛不提醒我,你可是我師傅……那邊有一家t國人開的餛飩店,我請你?”


    戴良文笑起來,任由他轉移話題:“你現在的年薪比我還高,就請我吃一碗餛飩?”


    “宿醉後喝點餛飩湯會很舒服,等我打完接下來那場硬仗,我請你喝1869年的拉菲。”


    “那瓶酒竟然是被你拍去了?”


    半年前,這瓶紅酒被一個神秘人以30萬美金在拍賣會上拍走。


    “不是我,是史密斯伯爵。”


    戴良文腦子轉了轉,史密斯伯爵與威爾遜家族交好,與wechat競標勁風遊戲的阿納達斯屬於威爾遜家族,幹的是正經生意,但是這樣的黑道家族私下裏怎麽可能沒有不正當手段?


    他拍了拍詹森的肩膀:“記得穿防彈衣。”


    詹森揚起燦爛笑意,那雙眸子深邃又迷人,他喜歡廝殺……


    回到公寓,夏晴洗漱一番後爬上了床,即使連續三天連軸轉,她還是在床上滾來滾去沒有睡意,疲累頭痛卻睡不著可以折磨人到想發瘋。


    她還是決定吃安眠藥,雖然這會讓她產生依賴,現在可能有了依賴了,她又比平時多加了一粒。


    不知過了多久,她陷入深度睡眠,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她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她想摸摸他可是卻被製住雙手,整個人釘在床上不得動彈,一切都在明明暗暗中,她無法徹底清醒。


    微涼的薄唇落在她的唇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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