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骨有輕微的損傷,並不嚴重,不用吃藥,先用冰袋冷敷一下,四十八小時後再用熱毛巾或是雞蛋熱敷,可以幫助淤血擴散和減輕腫脹症狀……”


    淩白做好醫囑,寫好病例,將病例交給坐在他對麵的艾爾伯特,又交代身後的護士去取一個冰袋給艾爾伯特,讓艾爾伯特稍等一下,艾爾伯特道了謝。


    淩白洗完手後走到夏晴身邊,指尖輕輕點了點夏晴的手機,夏晴收回專注看文件的視線抬頭看向淩白。


    淩白換了普通話:“有時間嗎?”


    艾爾伯特看了夏晴一眼。


    夏晴跟著淩白離開了診室。


    走廊裏,淩白說:“醫院有一位急需進行肝髒移植手術的患者需要在明天十二點前繳清肝髒移植的全部費用,家屬原本已經湊夠了大半的費用,但是今天出了一些短時間內講不清道理的事,家屬現在身無分文。


    如果明天十二點前手術費用依舊無法繳清,已經預定好的手術室會進行其他手術,醫院還會將那顆肝髒移植給其他病人。


    那位病患現在肝衰竭非常嚴重,如果錯過這顆肝髒,他等不及下一顆。


    手術費用是四十三萬,我想請你幫忙讓夏家的基金會資助這位病人做手術。”


    “夏家的基金會在這種項目上的申請和審批流程很完善,有大數據做支撐,隻要信息不作假且符合條件,最快半小時批款到賬的也有。


    你直接跟我開口,是想告訴我這個慈善項目在你們醫院的負責人瀆職?還是這位病患對你來說比較特殊?”


    淩白道:“都不是,是這個病人的身份比較特殊,他是保外就醫人員,不符合你們基金會提供援助的批準條件。


    作為醫生,無論病人什麽身份曾經做過什麽,我都希望他能健康走出醫院。


    我請你幫忙是想替這位病人做一下最後的努力,並不強求。”


    夏晴有些意外:“我知道你會成為一個醫術很好的醫生,但是沒有想到你會有機會成為一個仁心的醫生。”


    曾經的淩白連被於秋秋以外的人碰一下他的座椅都會狂躁,現在做醫生每天都要近距離接觸無數的病人,不僅看起來像是正常人,還做的很好,不止在醫術方麵。


    “你真的這樣覺得?”


    夏晴點點頭。


    淩白笑起來,那張書卷氣的臉少有的溫和:“我也這麽覺得。”


    夏晴看著淩白如此,也是微微一笑。


    夏晴和淩白的關係大多數時候都是不冷不熱,還有一段時間因為於秋秋的事甚至劍拔弩張,幾乎沒有這樣平和的時候。


    這主要歸因於淩白自己的變化。


    人都是會變的,夏晴暗暗吸了一口氣。


    “他犯過什麽罪?”


    “他因欺詐罪和行賄罪在十五年前被叛入獄二十五年,半年前因為肝髒衰竭保外就醫。”


    夏晴腦中浮現一個名字:“這位病人是宋景良。”


    淩白點點頭:“是叫這個名字,六十歲,住在402病房,據說入獄之前是t國首富。”


    他察覺到夏晴情緒的變化:“怎麽了?”


    “如果你今天沒有碰到我,你會打電話給我請我幫這個忙嗎?”


    “是的。”淩白有些不解夏晴為什麽這麽問,如實回答。


    “你這些年肯定遇到過不止一個像宋景良這樣急需被救治又不符合慈善機構援助條件的病人,這是你第一次找我,除了因為你對你醫生的身份更加尊重,還因為什麽?”


    淩白被夏晴的話問的一愣。


    他還是認真思索了一下:“我偶然跟宋景良聊過幾次,他告訴我他的妻子因為他的事被債主逼得跳樓自殺,他的女兒也因為他的事被連累了很多,十幾年來一直不敢回國,在國外生活拮據。


    他非常後悔之前犯的錯,所以求生欲望並不強烈,開始那一年甚至在牢裏自殺過幾次,她女兒這些年在國外一直獨身一人,他實在放不下女兒想親眼看著她成家有依靠才一直積極配合治療。


    這半年他女兒為了給他治病賺錢很不容易,前段時間在酒店兼職拉小提琴時還差點被壞人欺負。


    這次他女兒拚命賺錢好不容易給他湊的那大半的手術費沒的太倒黴,再加上現在屬於緊急關頭,我想盡力幫助他們。”


    淩白越說下去,眉頭皺的越緊。


    “這事兒你是好心,別因為這一次的事就失去信心。”夏晴說。


    淩白有些意外夏晴會安慰他,變得冷硬的神情不由略微緩和,點了點頭。


    艾爾伯特站在門口,拿著冰袋貼在鼻子上,正靜靜看著他們,也不知看了多久。


    夏晴跟淩白道了別。


    夏晴離開後,有實習醫生和護士拿著箱子給病人籌集善款,淩白掃了箱子上的二維碼捐了一萬塊。


    小護士訝異他財大氣粗,連聲恭維了他好幾句,淩白冷著一張臉也不接話隻是看著她們,幾人很是尷尬,很快離開了。


    夏晴在醫院門口與艾爾伯特告辭,說接下來會由梁博文繼續負責和他對接。


    現在已經是黃昏,天際金色雲霞滿天。


    “你遊走在一個又一個男人之間,你的丈夫不會生氣嗎?”艾爾伯特突然說道。


    夏晴看到艾爾伯特眼裏的譏諷:“無論我遊走在多少個男人中間,那些男人中也不包括你,你操什麽心?”


    “你!我就知道你不知廉恥,那個通緝犯死了現在又來一個醫生,你怎麽就這麽不甘寂寞?既然不甘寂寞你還結什麽婚?”


    “為了刺激啊,放心,我就算再寂寞也看不上你。”


    艾爾伯特臉色鐵青,脫口而出:“我哪裏比他們差了?”說完他就後悔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和調色盤似的。


    “智商吧,除了這點還有其他,要我一一告訴你?我擔心你受不了打擊。”


    艾爾伯特要氣死了:“你!”


    夏晴故作恍然:“難道你覺得我親自送你來醫院是為了勾引你?”


    “難道不是嗎?”


    夏晴揚起嘴角嫣然一笑,整個人純淨漂亮的不像話,艾爾伯特看著她微微晃神。


    夏晴在這個時候向著艾爾伯特慢慢走近,她的身姿窈窕輕盈,微微晃動的裙擺都彰顯著高貴優雅,靚麗迷人。


    女孩精致白嫩的小臉在夕陽的餘暉下看起來越發明豔嬌媚,幹淨明亮的杏眸裏此時隻有艾爾伯特一個人的影子。


    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即便是不經意,都有著拿捏人心的力量,更何況她想。


    清香拂麵侵入心扉,艾爾伯特不自覺的繃緊下頜,胸膛劇烈起伏,他聲音微啞,眼裏含著自己不知道的期待:“還說你不是勾引我……”


    夏晴卻在距離男人一步遠的距離停下腳步,艾爾伯特眼裏劃過遺憾還有淡淡的迷茫。


    夏晴收斂了笑意,清澈的杏眼仿佛能洞悉一切,卻淨是漠然。


    “看來你蠻想我勾引你的。”


    艾爾伯特意識到自己又被耍了,臉黑的能滴出墨汁來。


    “胡說八道,自以為是,別自作多情了,你除了這張臉還有哪裏能讓我看得上的?不光心機惡毒,還三心二意。


    作為一個女人你連基本的貞操觀念都沒有,我想你勾引我?我是想得病嗎?”


    “既然如此,就好好配合梁博文,不要再給我機會出現在你麵前,不然我真的會以為你想我勾引你呢,丹尼。”


    夏晴低頭,漠然的看了眼男人突然緊握的拳頭,又說:“不對,應該是小霍華德先生才對,丹尼早死在那間地下室裏麵了。”


    “剛剛在電梯裏時,你是幽閉恐懼症發作了吧?因為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半年?”


    艾爾伯特瞪大眼睛,意識到夏晴說了什麽,眼睛立刻紅的不像話:“你竟然拿我最痛的地方傷害我?”


    “是啊。”夏晴睨著艾爾伯特,純淨的眸子裏都是惡劣。


    “你剛剛發病時可真是狼狽。”


    車子緩緩在兩人身邊停下,夏晴留艾爾伯特一個人站在原地,艾爾伯特看著遠去的邁巴赫,將手上的冰袋狠狠摔在地上。


    車上,夏晴接到金伊人的來電。


    [查到了,達旺這麽硬氣的原因是因為沈家……]


    掛掉電話後夏晴聯係了沈墨羽,沈墨羽沒有東拉西扯,直接承認了就是沈家在背後破壞夏氏入股達旺商場的計劃。


    [你可以告訴李信在y國的時候是我自己捅傷自己誣陷蘇兮月,看他信不信你?]沈墨羽道。


    [你現在是想跟我撕破臉了?]


    沈墨羽冷聲道:[你們夏家和江熙聯手差點害死我的丈夫,他要是死了,我和我的孩子們現在會是什麽下場?


    夏晴,我和你的合作到此為止,如果你想借著之前的事威脅我,我隨時奉陪。


    別忘了,你也有把柄在我手上,如果被夏承儼知道霍勵霆……]


    夏晴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眼底全是冷意。


    不到半個小時,沈墨羽拿著水果刀捅向自己腹部的30秒視頻就被爆了出來,視頻雖然不清晰,但是很多人確認裏麵的人就是沈墨羽,視頻經專業人士鑒定並無作假或是剪輯,輿論一時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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